顾锦宸再次冷笑:“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揭面具的时候是八岁,而我之所以会在她面前揭下面具,是因为在此之前我曾告诉过她我长得很丑,她说,无论我长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我。于是我相信了,可我相信的结果就是,从此以后,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被她告知,顾家小公子,是个可怕又丑陋的大怪物!”
阮静幽倒吸一口凉气,愤愤不平地道:“她怎么能这样?”真看不出柳红霓还是这种女人。
“但是……”
她又好奇地继续问道:“既然她觉得你是个丑陋的怪物,为什么还要追在你的屁股后,嚷着叫着非你不嫁?”
顾锦宸哼了一声:“柳红霓这个人,从来不作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也许她这么做,是想从中牟取什么利益。”
“咦?你身上有什么利益是被她所觊觎的?要说财富,听说她父母过世之后,给她留了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而且她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女,皇上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点财富给她,都足够她风风光光地活完这辈子了。至于地位,她可是大阎国的昭和郡主,而你……”
阮静幽噘了噘嘴:“只不过就是王府里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庶子,就算太后娘娘是你的干祖母,也改变不了你这个小庶子的身份。所以我真的很迷惑,柳红霓到底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顾锦宸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所以说你是个笨蛋啊,什么都不知道,活该你笨死。闭嘴吧!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赶紧睡觉!”
被子里传来阮静幽不满的娇呼:“可是我还没有八卦完……”
顾锦宸很愿意将自己的小娘子压在身下,用身体和实际行动和她用另一种缠绵的方式去制造八卦……
隔天,皇太后派人来王府传口谕,自从顾锦宸和他的小娘子成亲之后,两个小的还没去宫里拜见过她老人家,这简直太伤她的心了,所以太后派人过来下了懿旨,如果这两个小的继续没良心下去,小心她老太太一怒之下,治他们一个不孝之罪。
于是,迫于皇太后的威胁和逼迫,顾锦宸不情不愿地带着自己的小娘子进了皇宫,给皇太后请了个安。
进宫的时候,阮静幽可没空手,自从她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顾锦宸之后,在相公面前,她也懒得继续去伪装自己,于是进宫的时候,她给皇太后准备了不少对身体有益处的小玩意儿。
比如一个她亲手绣出来的小香包,里面装着提神醒脑的药材,只要皇太后肯将它时常戴在身上,不但能改变睡眠质量,还对皇太后的身体健康有莫大的帮助。
还有一些她亲手调配出来的养颜花茶,别看老太后已经上了年岁,但凡是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老太后肯定也不例外。
除了香包和花茶之外,她还费了一番心思,寻来一块价值不菲的沉香木,并找专人将这块沉香木打磨成一颗颗圆润可爱的小珠子。
沉香这种东西,有很强的药用价值,那些被打磨出来的珠子跟她的药玉戒指泡在一起,发挥出来的药效是从前的几百倍甚至是上千倍。
她将这些珠子串成了一条漂亮的手链,当成礼物,也一并送给了皇太后。
对于一个上了年纪且又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老人家来说,再多的财富在她的眼中也只不过就是一朵浮云而已,只要小辈有那份孝敬的心思,那就是对她最好的回赠。
而且在此之前,她是亲身尝试过阮静幽这小丫头给她带来的福气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上次她寿宴时小丫头送给她的那幅牡丹图,现如今可是被她宝贝得不得了。
“皇祖母,我家娘子送来的这些东西表面看不值什么钱,可孙儿不怕夸下海口,即便是千金万银,外面都买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您要信我一句话,这些东西都自己留着,千万别到处送人,因为我娘子送您的这些药材也好,沉香手链也罢,全都是对身体有益的好玩意儿。”
顾锦宸大言不惭的一番话,把老太后逗得哈哈直笑。
坐在他旁边的阮静幽则被羞成了一张大红脸,心里暗自嘀咕她这相公怎么这样厚脸皮,哪有人这样可着劲儿地推销自己娘子的。
太后笑道:“好好好,这些东西都是哀家孙媳妇送给我这个老太太的宝贝,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直到哀家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把孙媳妇给哀家的东西随便送人,因为哀家可是要将这些东西带进棺材里自己留着用呢。”
阮静幽急忙道:“太后娘娘,您可千万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您看您这气色这么健康红润,就凭您这身体素质,再活个五、六十年绝对没有问题。”
顾锦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只要有我娘子在,皇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
这下,不但太后被逗得止不住笑容,就连太后身边的几个近身婢女和太监,也被麒麟王府的这位小公子给逗得忍俊不禁。
他们见过护短的,但像顾小公子这么护短又把自家娘子当成宝贝似的呵护在手里的,还真是少见中的少见。
顾锦宸很是淡定地将众人对他的笑谑给忽略了,这些人不了解,他心里可是门清着呢。如果不知道自己娘子的能力也就罢了,自从阮静幽偷偷把她的秘密告诉给他之后,他瞬间底气十足,坚信自己的娘子日后一定会创出更多的奇迹。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让娘子随便暴露她的本事的。
结果就在众人相谈甚欢之际,柳红霓不请自来了。
也不知她从哪里听说顾锦宸带着媳妇儿进宫给太后请安,为了能够见顾锦宸一面,她很是隆重地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屁颠屁颠地来到寿安宫,打着给太后请安的幌子,风风光光地出现在顾锦宸面前。
本以为天底下的男人皆爱美色,就算顾锦宸再怎么冷漠,看到有如天仙下凡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多多少少也会对她动些心。
结果,柳红霓发现自己好像打错了如意算盘,因为从她踏进寿安宫那刻起,顾锦宸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过。
她不禁有些气结,亲昵地搂着太后的手臂嘟着嘴抱怨:“外祖母,您看锦宸哥哥也真是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人家刚刚和他打了好几次招呼,可他不但不理会,还直接无视人家的存在。再怎么说,我和锦宸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这样对我,外祖母您倒是说说他呀!”
柳红霓故意表现出一副小姑娘撒娇地模样,为的就是引起顾锦宸对她的在意。
阮静幽被她那故意撒娇地样子恶心得差点把上辈子的隔夜饭都吐出来,这柳红霓,她真的是郡主,而不是怡香院里一个不受宠、却偏要引起别人注意的窖姐吗?她的言行举止,是不是也太没底线了。难道她忘了,她阮静幽可是顾锦宸名媒正娶的妻子,当着别人妻子的面又是撒娇又是发嗲,她还要不要脸了?
皇太后对柳红霓这个外孙女还是很疼爱的,她笑着拍了拍柳红霓的手背:“这有什么好说的,锦宸和静幽刚刚新婚不久,小两口感情好着呢,哪有多余的时间搭理你这个好些年不在一起玩的小妹妹。再说了,你和锦宸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了避免静幽吃醋,锦宸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皇太后这番话,差点把阮静幽给逗得喷笑出声,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居然这么有幽默感。
柳红霓被抢白得面色一沉,她眼神哀怨地瞪了阮静幽一眼:“没想到阮三小姐还是个喜欢吃醋的醋酝子,这可不行啊,虽然你是锦宸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但麒麟王府和你们阮家门第相差太多,你总不能霸着锦宸哥哥,不让他日后纳几个妾,或是娶一个比你身份高、地位高的平妻进门。要知道,一旦生了嫉妒心,就等于犯了七出之条,锦宸哥哥是有资格一封休书,将你这种善妒的女人逐出家门的。”
柳红霓本想当着太后的面斥责阮静幽一顿,结果阮静幽回了柳红霓一记戏谑的笑容:“善妒的女人虽然犯了七出之条,那也得看这女人嫁的夫君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如果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的妻子,那么即使她的妻子长得丑陋、浑身是病,甚至善嫉善妒,男人也会把她当成眼珠子,好好呵护疼爱一辈子。反之,如果她嫁的男人是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的负心汉,就算这女人真的被休了,那也是一种灵魂的解脱,至少她的下半辈子,不必跟这样恶心的男人在一起。而我的相公就是那种能把我当成眼珠子一样来呵护的绝顶好男人,所以就算我是个小醋酝子,相公也不会嫌弃我的,是吧相公?”
她一口一个相公,叫得甜甜蜜蜜,摆明了是要当着柳红霓的面大秀他们夫妻恩爱。
柳红霓没想到这个阮静幽居然这样不要脸,刚要出言斥骂,就听顾锦宸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除了静幽以外,任何女人都没资格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