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小荷醒来时,顾修言已经离开公寓了。
她收拾行李离开了公寓,直接拖着小行李箱去公司上班了。
她跟童昕雨说好,以后就住童昕雨家,她付给她房租。
晚上下班,很意外的发现,顾修言的车竟然停在公司楼下。
“我要出差,爷爷身体不舒服,你暂时回家住。”顾修言冷着脸说。
“嗯啊。”白小荷点头答应了。
司机开车,两个人坐在后座,各自望着车窗外,一路无话。
回到别墅,晚上睡觉顾修言没再去书房,卧室里他睡床,白小荷睡沙发。
夜里睡不着,白小荷爬起来,走到阳台上,仰头望天,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她知道她跟顾修言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一个月后,米晓娜闪婚了,婚礼上,顾修言把新郎揍了一顿,具体原因白小荷也不清楚。
数月后,白小荷生下一个女婴。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就变差了,她能明显感觉自己的精力不如从前。
她在医院住了两个半月,后来顾修言接她跟孩子回公寓了。
白小荷在厨房准备晚饭。
“DNA结果出来了,孩子不是我的。”顾修言走进厨房淡声说。
白小荷握着勺子的手一抖。
“离婚吧,这套公寓给你。我找过人了,封零现在很安全,他住在一个苗寨,这是地址。”顾修言将一张纸放到桌上。
白小荷机械地搅动着锅里的菜。
“你还有什么要求?”顾修言平静地问。
“那,戒指,镯子,不是我拿的。”白小荷用袖子擦去泪水,带着鼻音说。
“我知道。”顾修言平和地说。
菜都烂了,白小荷关了火。
“你签一下字。”顾修言将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
白小荷接了过来,这次她没再细看协议的内容,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号码你知道吧?”他偏着头问。
白小荷点点头。
“好聚好散,做不了夫妻可以做朋友。”顾修言伸出一只手来。
白小荷握住了他的手,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手臂上,她握着他的手,忘了要松开。
“你爱封零吗?”顾修言淡瞥着她问。
白小荷摇摇头。
“不爱怎么会跟他好?算了,无所谓了。”顾修言稍稍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顾修言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转身就走。
“顾修言——”白小荷大叫着追上去,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顾修言漫不经心地说,鉴定结果出来后,他竟然表现得如此大方,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星星,你是我的星星,你是我的启明星,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启明星……”村姑抱着他,大声哭诉着。
顾修言嘴角抽了抽,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能将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没跟封零做过,也没跟其他任何人好过,从头到尾,我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白小荷的眼泪沾湿了他后背的衬衫。
顾修言低头拍了拍绞在他腰上的双手,你没跟人乱搞,那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他竭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粗话。
离都离了,没必要再追究这些了,他犯不着!
村姑双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腰上,指节都泛白了。
顾修言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
三年以后。
白小荷坐在竹楼上,夜观星象。
“观出什么了?”秀山低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小荷从竹椅上站起来,举目远眺,双眸微眯,掐指一算,“紫麒之星升于东方,太白星直冲半月——此乃大吉之兆啊!”她摇头晃脑地说。
满嘴胡诌,秀山沉了脸,小荷是她女儿的女儿,这三年,她苦心栽培小荷,希望她能继承她的衣钵。
三年过去了,白小荷没有成为一名巫师,她现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棍。
“朽木不可雕!”秀山愤而离开。
白小荷无声地叹口气,缩缩脖子,坐回到竹椅上,继续观星象。漫漫修仙路,她将上下而求索。
“小荷。”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从屋顶上倒挂下来,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狴犴,你家主人呢?”白小荷揪住它脑袋上的长毛,懒懒问。
“凰殿下和凤殿下去山顶赏月了。”大猫答道。
“哦。”白小荷兴致不高地应了声。
“小荷,我带你去兜风?”大猫圆乎乎的白脑袋上闪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想去。”白小荷摇摇头。
大猫张嘴刚要说什么,“蠢货!”一声喝声,另一只雪白的大狗朝大猫撞过来。
大猫惊呼一声,逃之夭夭。
“辟邪,不许你欺负狴犴。”白小荷打抱不平。
“轮不到你管!”大狗朝白小荷露出獠牙,转身消失不见。
大猫的哀嚎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两只兽就是那两个疯子,矮个子的是狴犴,大个子的是辟邪。
三年前,白小荷带着凰还有那两个越狱的家伙一起来到这个世外桃源。
“小荷,送给你。”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还没见人影,白小荷的脑袋上就多了一个好看的花环。
两个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白小荷看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发怔。
现在想来还觉得在做梦,凰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个婴儿变成一个少女了。
而且凰居然长得跟封零是一模一样。
“看什么,傻了?”凤眼里流光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困了。”白小荷打个哈欠,揉揉眼睛,起身朝屋里走去。
凰略带歉疚地看着她的背影。
“不管你的事,是那人太蠢。”凤搂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道。
他们两个心灵相通,默契十足,凰的心思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总觉得对不住小荷。”凰轻轻皱眉。
“没有什么对不住,这里就极好,没有那么些个乌烟瘴气!”凤挑挑眉。
白小荷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心口堵的难受。
软乎乎的东西拍在她的被子上,一下一下的。
“狴犴!”白小荷闷在被子喝道。
大猫一下缩到床底下躲了起来。
“出来,尾巴都露外面了。”白小荷探出脑袋,揪住了地上的毛绒尾巴。
大猫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他身上的毛发凌乱不堪,脑袋上还有血印子。
“辟邪抓的?”白小荷咬牙问。
大猫点点头,眼里闪过泪花。
“辟邪太过分了!”白小荷一拍床板,喝道。
大猫低垂下脑袋,眼里闪过一片忧伤,辟邪欺负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万年来,辟邪一直在欺负他,从未曾间断过。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白小荷眼睛一转,轻声问。
大猫一下抬起圆乎乎的大脑袋,脸上红云一片,这是传说中的私奔吗?!
“你等我收拾一下。”白小荷一个骨碌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背上斜挎包。
“可以走了。”
大猫早就四脚贴地,温顺地趴在地上,他可不是什么大猫,他是白虎,辟邪是白狮。
只是白小荷一直错拿他们当成大猫,大狗了。
白小荷骑跨到大猫的身上,双手抓紧了他身上的毛。
“出发!”她一声命令。
大猫起身驮着她飞出竹楼,消失在夜空中。
飞出这片山区,大猫恢复了人形,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长得眉清目秀的。
只是他脸上还残留有一道细细的抓痕。
白小荷带着他坐上北上的火车。
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顾修言,一点都不想。选择北上,她完全是为了救大猫出火海。
小猫,闹闹,白小荷趴在中铺,透过窗户,观着星象。
直到她两只眼睛看成斗鸡眼,她也没能看出什么天机来。
这三年看星星,她只顾盯着最闪的那颗星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