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太阳未能西去,我已简单地处理完了自己。
最后,我还是和李沛霖同学妥协了:一则,大厨永远是最大的,leader是不能反抗的;二则,我也确实有些无聊,与其在家中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出去散散心,没准儿还能碰到点什么好事。例如,艳遇。
李沛霖穿上了一件类似小礼服的连衣裙,她化妆前后常常会让人觉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惊悚不已。一开始,连我这个一向觉得化妆很伟大的人,都觉得很不习惯。
其实,她的化妆工序也并不见得就比我麻烦,都是只要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只不过有些人的脸,比较有塑造前途。而我就不行了,化不化区别并不是很大。
扯了扯衣服,我自我安慰了下,反正人最终要看的还是内在和气质。内在!气质!
李沛霖看着我有些过于甜美的粉色系,额头自然地打了个十字。我吐了吐舌,嘿嘿直笑,打算装傻充愣。反正扮嫩这点嗜好,我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她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粗暴地狂踢耗子的门。
双p如此行为,让我想不yy都难啊,我奸笑地在心里默语,绝不承认此事是我不厚道。多少男女,都被乱假成了真,Peter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差,打扮打扮总还是和潇洒擦点边嘛!
人家这也是为你好啊!我坏笑地转头,却正巧对上了龚千夜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我和他也是一路被人y过来的,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一直,一直。可始终的始终,我们都保持着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
为什么,他会突然……心下,有些针尖般的戳痛,我不明白啊……
如果龚千夜的那个吻是因为喜欢我,那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非要熬到现在才表白?他和宣子那么多年的感情,为她远赴墨尔本的坚决,那些又算什么?
若非一直暗恋,那我更难理解。多年的相处,他都能心如止水了,为何现在突然转念?思来想去,只有那天的吻只是个误会最符合情理。
可是,我的心告诉自己:事情,不是那样的。
千夜,为什么?这一句话,竟如何努力,都问不出口。
苦笑后,我直直地看着那个听到我们响动,而拉开房门的疲惫身影。
“玩得开心点。”他微笑,笑容和过去一样,亲切到可以化开厚冰。
“放心,我会偷偷带点吃的东西给你的。”我也微笑,却自觉有些不自在的僵硬。
“是,是,不过,太丢脸的事可别做。”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发,刻意避开了青肿的地方。
“切。”我小声唾弃,不知为什么心里非常难过,难过得不得了。
“喂,走不走?”耗子在门外喊道,边上是李沛霖的附和声。
“来了!来了!别催!”我没好气地回应,随即扭头往外走去。
我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可直到走进车的那一刻,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会聚着温柔的视线。那样柔软的温度,却烧得我的背,火辣辣地疼。
时针,在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扭开了结?
我和他,不该单纯只是……好兄弟吗?
外国人的party,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当组织者和参与者都是学生的时候。
几打葡萄酒,一箱的饮料,几乎有宴会就从不缺席的啤酒,最简单的自助餐,及唯一劈里啪啦加冒热气的烧烤,一堆来自各处的人,就是整个party的全部。
通常情况下,标题仅仅只是眉目,跟后续根本没有关系。发展下去,就是各自的小团伙各做各的事,聊天或者其他。
在室外的草坪,昏色的天空下,以时尚前卫的音乐作为背景,换个地点,同些人围聚在一起,聊天、吃饭、喝酒。然后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和陌生人小小地聊上几句,又或许,会和一些人有了点点头的交情。
对于这个场面,我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因为这次来的人,基本都是我们学校的。一眼望去,不认识的基本也都眼熟。因此气氛自不用说,闹腾得厉害,大家肆意地笑,肆意地唱。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自来熟和活跃的人,就像我身边的那两位。只可惜,我格格不入。
小口小口地啜着廉价的超市可乐,我不由在心里暗暗为这个诡异的味道叫苦不迭,又不敢随便扔掉,怕失了礼貌。只能苦着脸傻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越发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对着电脑还比较不无聊。
尤其现在,我兼职的工作尚未完成,出版社的编辑已一催再催。我因爱好广泛,又有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技能,所以在大学里就开始从各种杂志和出版社接翻译的小活。赚零用的同时,顺便加深专业素养。
合作久了,对方觉得我的工作能力还不错,又不是特别计较的人,比较知根知底好商量,自然经常找我。时间长了,总有些信任和感情,所以等我毕业之后,出版社慢慢愿意把比较大的活交给我。
总的来说,收入还是不错的,虽不足以支付澳洲的生活费和学费,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父母的压力。中产家庭出身的我,很清楚父母把我送来这里有多不容易。
此刻,我突然有了认真工作的干劲!原来过于无聊,也能使人发奋。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地一抽,余光满不在乎地瞥过朝我走来的齐放,心里好不紧张:晦气星,别过来,别过来……熊猫不敢来,侮辱你的帅!快快转向!
然可悲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齐放踱向我的脚步,压根就没有半分的犹豫,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直直地看他在我身前站定。
TMD!我在心里默默暗咒,视线无奈地从他的胸口,移到他的脖子,再移到他的下巴,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上他的褐眸,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微欠诚意的招呼:“Hello……”
“你好。”齐放的笑容很淡,礼貌而疏远。
他的装扮不同上次,非常整齐。浅浅的蓝色T恤映得他的皮肤更白,让我不觉有点自卑。
在澳洲毒辣的太阳下,我已经逐渐向非洲同胞靠近,尤其是胳膊和腿。要是套上一件白衣服,我不用化妆就是一熊猫,连黑眼圈都是纯天然的。
“有什么事吗?”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这说法不妥当。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我更觉得无地自容。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别人过来打个招呼,再正常不过。
“抱歉。因为你太像我一个故人,所以说话有些失了分寸,你别介意。”有些尴尬地,我扯出一个笑容,尽管嘴角依然相当地不自然:“谢谢你邀请我来。”
“没关系,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来。”齐放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失礼,笑得落落大方,中文标准得像书面语,“不过,你看上去好像很无聊。”
“呃……因为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稳重一些,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很僵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走惯了loli路线后,居然变得不知变通,果然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不管失不失礼,做最真实的自己:“你为什么会请我们?”
“其实我不是party的主人,事实上这里的大部分人,我也不认识。”
答非所问。我无语地看着他大方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是主人也好意思叫我们来,还颇有权威地让我们携带“家眷”?
外国人的思维还真特别!我挑眉,又觉得有些不妥,因为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这个聚会是特地为中国留学生举办的,因为举办人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就被邀请作策划。他很希望我能带更多的朋友加入,因此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你们。”齐放的笑容很是干脆。他阴柔的面容今天看来更加美艳,整齐的装束则让他显得文质彬彬,缺少了那天的性感,可多了分书卷气。
别样的小受!应该属于闷骚型的。根据李沛霖同学的指导,我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常识了。
面上依然是应酬的笑容,我玩着手指,继续说着无聊的话:“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为什么会想到请我们?”我不是傻瓜,这样的帅哥,这样的性格,他定不会是缺少朋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