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与坞恩崎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身后的侍卫突然两步上前,“您、您是奥洛夫大人吗?”
坞恩崎还没开口,波将金转身立于坞恩崎的面前,“方才只觉面熟,仔细一看竟真的是奥洛夫大人,女皇陛下已下令赦免您的罪责诏您进宫,可惜奥洛夫大人下落不明,让女皇牵挂许久,不想竟在这里相遇,奥洛夫大人不妨与波将金一同回宫,安抚女皇陛下久盼的心。”
平静的眼神滑过,坞恩崎漠然开口,“你认错了人。”
“是吗?”波将金一声反问,“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真让我大开眼界,您不介意让我带幅画像回去给女皇陛下惊叹吧?”
无形的交锋,突然展开。
坞恩崎神色不改,欠身行礼,“女皇厚爱不胜荣幸,他日汗王觐见女皇,在下一定跟随在侧,一睹女皇君临天下的风采。”
波将金英俊的脸上的表情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粒小石子,泛起涟漪,“那倒不用等太久了,波将金正是带来女皇召见汗王的诏书,请汗王克日启程,冬宫觐见。”
渥魃希挥手,所有身边伺候的人齐齐撤了下去,波将金见此动作,眼神示意中,身后的侍卫们也退了下去,整个房内只有他们四人。
渥魃希这才惊哦起身,“女皇召见,不知道所为何事?”
“土尔扈特部汗王渥魃希,私自召集人马,意图反叛俄罗斯帝国,收容帝国流放罪臣,女皇已下令陆军集合,不日开拔。”波将金哼了声,“汗王若不想战场相见,最好带着奥洛夫前往冬宫解释。”
房间,不合时宜的轻笑起,却是叶灵绯。
刹那紧张的气氛中,她手捂着唇,似有意似无意,“不知道夏宫女皇寝宫前的画像是否还依然明媚?”
一个是女皇心头最爱的男子,一个是让女皇在盛怒之后怀念召回的昔日恋人,他们的回归对波将金不会有半点好处,更何况他们还是联手的关系。
“人马相集,不过是个部落庆贺汗王登基大婚,久久不散是因为天花肆虐,不敢回归各部扩散病情。”渥魃希淡淡的开口。
波将金僵了脸色,摇摇头,“汗王,我有密信,您抵赖不了。”
“那波将金大人已定了渥魃希的罪,想要与我兵戎相见了?”渥魃希和煦的口气中,是不退不让的坚持。
“如果您坚持叛离俄罗斯帝国,波将金一定会率铁骑征服土尔扈特部,您的谋略令波将金佩服,但也请您相信波将金对女皇的效忠之心。”
“听闻女皇陛下不日将远征土耳其?”渥魃希清朗的笑容挂上唇角,“而波将金大人是元帅?此时兵分两路,非良策。”
波将金英俊的脸上再度变了变,渥魃希悠悠开口,“女皇陛下为了攻打土耳其准备了数年,是绝不容许半分错失,若能顺利攻打下土耳其,只怕您会立即晋升海陆大元帅了,何苦与我这小小部落为难?”
波将金捏着手中雪白的手套,指节绷紧,声音也同样是紧紧的,“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做出背叛女皇的事,你若坚持,我就战场上取您性命。”
“波将金,你若坚持,我敢现在就杀了你,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良久不开声的坞恩崎,手指轻抚上了腰间的剑。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只余几人呼吸声,再没有半分响动。
“大哥。”叶灵绯的手按上坞恩崎的手,望着波将金的脸,“大人,我是一介女子,不懂军事不懂战争,但是我懂一样,就是女人!”
在波将金询问的目光中,她施施然的握上渥魃希的手,“女人,如果牵挂着的男子死了,这男子将成为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纪念,不管身边是谁都无法代替。大哥和汗王若死了,女皇将一生一世忘不掉他们,您想她如何面对您这亲手取了他们性命的人?纵然一时不怪罪,但您也永远无法成为她心中所爱。”
波将金眼神复杂,似乎是在仔细思量着她的话,只是口中依然冷冷,“王妃是在威胁我?”
“女皇如何性格,您比我更清楚。”她浅笑浮现,“让女人对一个男人绝了情爱,最好的方法就是背叛,您说是吗?如今汗王将这个机会拱手到您的面前,若是不成全岂不是对不起您对女皇的爱意。”
波将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王妃好口才。”
“我只是就事论事。”叶灵绯侧首渥魃希,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威胁的光,缩了缩脖子,装做不在意的转开脸。
“波将金大人,渥魃希愿率土尔扈特部助您攻打土耳其,期待您他日登上海陆两军元帅的位置。”渥魃希悄然落下了他最后一枚棋子,“土尔扈特部将土地交还俄罗斯帝国,您与女皇没有半分损失。”
叶灵绯心头一震,终于明白那丝光芒的含义。
波将金深深的看了眼渥魃希,良久之后终于弯腰行礼,“波将金感激汗王出兵,一月后期待与汗王并肩作战,冬宫事忙,波将金告辞。”
临出门前,他冲着叶灵绯朗然一笑,“再度祝汗王王妃新婚愉快。”
当波将金前脚踏出门边,叶灵绯也鬼鬼祟祟的摸向了旁边的小门,无声无息的摸上了门把手。
“站住!”不大不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傻子才站住,她想也不想的拉开们,抬腿就往外冲。
可惜,她的腿才刚刚迈出去一条,身后巨大的拉力传来,惊呼中眼前光景再一次反转,她被狠狠的扛上了肩头。
“大哥,救命!”她凄惨的叫着此刻唯一的救星。
坞恩崎蓝色的双瞳眯了下,双手抱肩靠着墙,“有些人口不择言,是该好好的教训下。”
可怜的女人呜咽着,眼睁睁的看着某人闲凉冲自己挥手。
她怎么忘记了,她口口声声的女皇,口口声声的宠爱,不仅仅刺激了渥魃希,还刺激了她的大哥,这下连救命的人都没了。
男人有男人的尊严,有些话是事实,但是被人点破说出来,还是不爽的很。
房间的门被踹开,某人身体被抛了出去,软软的落在床榻上。
渥魃希的力量拿捏的非常好,绝不至于伤了她,但是这强大的气势中,她还是惊叫着想要爬起来逃离。
刚刚爬起半个身体,一声轻笑,“要是让你出了这个门,我就不叫渥魃希。”
眼前的风景又一次反转,她惨兮兮的落在某人的腿上,脑袋埋在被褥间,不等她挣扎,巴掌拍上她的翘臀。
“啊!”她惨叫出口,侧脸忽然瞥间敞开的大门,又狠狠的憋了回去。
又是一巴掌落下,沉闷的痛蔓延开,她重重的咬上被褥,打死也不喊出声。
一下,又一下,说重也不重,说不重也疼,伴随着某人的声音,“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道啦!”她低声喊着,“我错了,错了。”
“错在哪?”啪的一声响,屁股上又是一阵疼痛。
“不该说你是女皇的最爱,让波将金误会你曾是女皇的男宠。”她呜咽着,委屈极了。
“还有吗?”小翘臀上又挨了下。
“不该不信任你。”她急忙叫出声,可怜的屁股处已经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扬起在空中的巴掌顿住,冷哼起,“你反应倒不慢。”
渥魃希行事滴水不漏,即使没有她今日的话,他定然是有办法让波将金替他隐瞒下一切,她早该知道的。
她挣扎着扭过头,水汪汪的大眼散发着可怜哀求的气息,“夫君大人,疼。”
不求还好,这一句话,换来了又一巴掌。
委屈的咬着唇,再也不敢讨饶,也不敢挣扎,默默的埋下头。
这一次,他的手落下,却是轻轻的抚在她的臀上,带着温暖沁透她的单裤,“疼?”
不说话,小小的点了下头。
他打的不重,恰好的力道表达了他的不愉,叹息声起,“你知不知道,这是波将金真爱女皇,若换做他人,你这说法只怕激起更大的妒忌心,立马起兵灭了土尔扈特部。”
她嘟着唇,小声的嘟囔着,“我知道他是真爱女皇的,还知道他将来会成为女皇心中的最爱,连私下的婚礼都举行过呢。”
“嗯?”渥魃希抬了下眉头,疑问写在眼中。
糟糕,说漏嘴了。
她捂着唇,心虚的表情落在渥魃希的眼中,更显可疑。
他没有,只是用那双黑曜石双瞳盯着她的眼睛,在这双眼瞳下,任何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她咬着唇,咬的唇边都泛起了白色,印下深深的齿痕。
手指抚上她的唇,将那可怜的柔嫩从齿间解救出来,“我不问,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低垂下头,猫儿般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将脸送入他的掌心中,“我知道一些事,但是不能说,我怕。”
是的,害怕。
她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怕透露的秘密太多会遭到天谴,会离开他的身边。
双手拢上她的身体,给她安定的气息,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发边。
环抱着他的身体,仿佛是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中,她吸了吸鼻子,“我只能告诉你,土耳其战争俄罗斯帝国必胜,叶卡捷琳娜会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这是肯定的,不需要你告诉我,我也知道俄罗斯必胜,只是波将金太重视这场战争,才会答应与我交换的条件。”他笑着拥紧她,“我宁可你告诉我,土尔扈特部能不能东归,平安的抵达大清境内。”
刹那,煞白了脸。
土尔扈特部!
这个在她记忆中,在蒙古历史,在俄罗斯历史上她都不曾看到的名字,只意味这一个结局。
他们没能抵达大清的境内,没能实现回归成吉思汗土地的梦想,所以蒙古的历史中没有他们的故事,而如果叶卡捷琳娜女皇真正灭了这个部落,以她对渥魃希的怀念,必然也将抹去所有的一切,让这个人只成为记忆中的存在。
扬起灿烂的笑容,坚定的点头,“能!”
这一刻,她在渥魃希的脸上看到了轻松的笑,低低的叹息在她耳边,“我答应过父汗,一定要回去的,我也信我能做到。”
手指与他相扣,她感受到他此刻心中奔腾的豪迈,感受他澎湃的激情。
她信他,无论史书如何记载,她只信他,他说能就一定能。
动了动身体,热辣辣的感觉让她龇了口气,在渥魃希了然的笑容间捂上屁股,“夫君大人,屁股疼。”
可怜的表情下弱弱的哀叹,清秀的面容上丝丝讨好,眼神中缕缕飘荡的清纯,让面前男子的眼神顿时变的黑沉。
一声夫君大人,无形的诱惑飘出,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蔓延开的欲望火焰,燃烧上她的身体。
手指抚着她臀的动作不知何时停止了,手臂间的力量将她缓缓的放入床榻间,“我们似乎有件事还没有解决。”
她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更读的懂眼神中的含义。
昨日她太累,心思太重,倒把最为重要的事情放下了,现在波将金的事情解决了,她似乎也应该……
双手环绕上他的颈项,媚眼如丝,“夫君大人,洞房花烛日吗?”
一句话,渥魃希狠狠的咬上她的唇,手指勾上她的衣领,几粒盘扣在瞬间崩飞,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了几粒疙瘩。
还不等肌肤被空气凉了,他热热的唇落了下来,成功的让她更热了。
那热力,从身体深处烧起,燃烧了她的肌肤,燃烧了她的身体,也燃烧殆尽了她所有的思考。
这样霸道的他,充满占有欲的他,成为了她眼中又一种风情。
他的手指以强势的力量侵占着她肌肤的感知度,他的吻以野火燎原的疯狂夺走她的呼吸,只有浅浅的低喟随着他的动作叹息。
他渴望,她亦同样。
脸撇向门边,艰难的张开唇,凌乱的语句破碎而出,“门……没……关……”
“你以为有人敢来吗?”
她微笑,双手环绕上他的颈项,看着头顶上方的人,嗅着熟悉的味道,迷蒙了双瞳,“今日之后就要开始准备开拔了,夫君大人要展示雄风只能趁现在了。”
那轻覆着她的身体忽的紧了下,虽是很细微的动作,她却感觉到了,“怎么了?”
唇从她的颈间抬起,停了下,“我攻打土耳其,你去吗?”
“当然。”她眨着清水双眸,脸上潮红未褪,“你答应过我,无论到哪都不分离。”
双目轻阖,留给她一双漂亮的弧度,手中扯开被褥,狠狠的裹上她的身体。
人起身,撑在窗边,长长吐出一口气,长发垂在凌乱的衣衫前,背影透出几分克制的无奈。
“我想,这洞房花烛夜怕是要推后了。”声音残留着低哑,却是不容质疑的决定。
“因为我要跟你上战场?”
转身,他行回她的身边,“是。”
“为什么?”她不明白,上战场和他们之间的情爱有何关系?
看着她的脸,双手捧在掌心中,仿佛最稀世的珍宝,“我不能让你有孕,不能让你承受半点伤害,我不能拒绝你同去的要求,唯有保护好你的安全。”
偎贴入他怀中,扬起甜美的笑,“我懂,所以……”跳下床,飞奔向门边,“你还是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
笑声清脆,散了房内最后一丝无奈,只留下嬉戏调笑的两人,在追逐间诉说着他们浓烈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