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爸爸爱喜禾:十万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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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这是坏孩子?

一到家,妻子就非常生气地跟我说:“你儿子竟然对我撒谎!”

我不太相信这个消息,我信任我的儿子——不是信任他的人品,是信任他的能力——他现在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还会撒谎?

“这不太可能吧?”我说。

“那你意思我在撒谎?”妻子说。

妻子更不会撒谎——不是她没有这个能力,是我信任她的人品。我只是好奇——儿子如何撒的谎?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他厌学情绪严重,总想逃避上课,刚坐下来准备上课,他就站起来,示意要撒尿。妻子带他去厕所,结果一滴尿都没撒出。回到课堂,刚坐下他又要撒尿……如此折腾几次,很快就到下课时间了。

听完妻子讲述后,我说:“不一定就是撒谎吧,有没有可能尿道结石,真的尿不出?”

妻子一听,怒了,“我为什么每次跟你说点事,都那么费劲呢?”

“那么费劲”的原因有三,一……其实我能一二三四地说出好几个原因,我有这个能力,但这个时候最好闭嘴,不想打架的话。

撒谎就是坏孩子吗?

是的!这是大部分家长的共识。一个人一旦成为爸爸或妈妈后,就会面临很多问题,为此焦虑、担忧、惶恐、寝食难安,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孩子撒谎。我一个朋友就是典型,三天两头就跟我诉苦,“怎么办,大头又撒谎了,我跟他说作业做完了才能看电视,他说做完了,我一看,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又跟我说他病了,不能去上学。”“他对我说玩具是同学送给他的,但今天我去问老师了……”我刚认识她时,她是那么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永远不会为世俗生活而苦恼,她多会隐藏多会演戏,差点就上她当了。有一次她跟我诉完苦后,最后来了一串振聋发聩气壮山河排山倒海的提问:

——“你说他老是撒谎,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很好办,看你钱包有多少钱。也不要很多钱,能上普通馆子就行,要几个菜开瓶酒,为他儿子会撒谎而举杯同庆。会撒谎,至少说明具备了这么几个能力:有语言;有语言理解能力;有表达能力;有想象力;有自信;有表演才华;有情商。爱撒谎尤其还能屡屡得手,说明他的认知能力比别的孩子更强。我不是乱说的,一个美国的专家就说了,撒谎是一项复杂的大脑思维过程,撒谎成性而且还能成功的人,具备比别人更高的思维和推理能力。……所以,如果我儿子会撒谎,对于我来讲绝对是利好消息,仅次于听到说中国人均GDP超过日本、朝鲜政权平稳过渡。要是哪天有人过来跟我说:“你儿子最近总撒谎。”我当即就给他一个大红包,下楼放挂万响的鞭炮,上电视台为父老乡亲点播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

但是,那个人迟迟未至——是不是我家门铃坏了?

接下来我的工作很明确:训练儿子撒谎。

“爸爸,我洗过手了,我可以吃了吗?”——他伸手拿苹果时手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真的洗过了,不能给。

“爸爸,我洗过手了,我可以吃了吗?”——他的手就像刚掏过烟囱,很棒,可以吃了。

“爸爸,我的鞋子坏了,你能帮我再买双新的吗?”——鞋坏得不能再坏,五个脚指头全露外面,不买。

“爸爸,我的鞋子坏了,你能帮我再买双新的吗?”——这小子正用锯子在锯鞋呢,买。

“爸爸,老师让我们交钱买作业本。”——用不着打电话问老师,他压根儿就没上过学——五百元够吗?!

……

他撒一个谎,好棒,奖励一个棒棒糖。又撒一个谎,真棒,奖励……又撒了一个,不行,这不是谎言这是大实话,哪能说实话,以后去社会上怎么混,三天你都别想吃棒棒糖,必须惩罚他。我可能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家长。

他出口成谎满嘴谎言的那一天,我就能坦然面对列祖列宗——你们的后代小喜禾也不差,他跟大家伙一样也会撒谎了。

但是很遗憾,我儿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撒谎——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是我太相信他的人品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天真善良纯洁本分的孩子了,他居然认为电话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