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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

郭晓敏折好回信后,倦意袭来,正要就枕入睡,被手机短息声扰醒。郭晓敏打开信息一看,再也睡不着了。

“我喜欢你,意下如何,我是汪伟。”

郭晓敏看完信息后,缭绕在心头的倦意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连连疑惑和阵阵心悸。

郭晓敏看完信息之后,尤其是看到汪伟两个字的时候,像入厕时不小心吞了扑面而来的绿头苍蝇,恶心连连。郭晓敏不假思索地把汪伟的信息永久性删除,并把汪伟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事后,郭晓敏想不通汪伟怎么会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郭晓敏越想越后怕,不敢想象汪伟得知手机号码以后是险还是恶。

郭晓敏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上课,竟然迟到了。

胡乖乖把情书送给郭晓敏的那天晚上,心想七七八八,了无睡意,多想必乱,胡乖乖乱了,猜想不停,睡在床上的身子,像是被虼蚤咬了似的,乱翻不停,一晚上跑了好几次厕所,反反复复就是睡不着,第二天又迟到了。

第二天,胡乖乖睁开惺忪睡眼,发现已经过了早自习的时间点了,慌乱之中,胡乖乖顾不上叫醒荣明辉,也不洗脸刷牙,一边提着单肩包,一边嚼着口香糖向教室里跑去,比偷了东西被发现后的贼还要卖命奔跑着。

胡乖乖气喘吁吁,到了五楼楼梯口,额上细汗层层,转脸看了一眼走廊,眉下展开如清晨的光遗落在眼里醒来的情动,长长的走廊仿佛是一条路,这路的那头有一个人,郭晓敏捧着书本靠墙站着,低眉细看。胡乖乖眼里的光,载着厚厚的情,稳住紧张的脚步,所有的身疲和惊慌蒸发了,心情落定,把口香糖咽下,一步一步走去,却稳不住心跳,好像脚下走得不是走廊,是浮桥。

郭晓敏眼帘微抬,看见越来越走近的胡乖乖,心跳乱了,如乱了节拍的鼓声,轰然心间,目光乱了方向,躲躲闪闪,无法停回书上。

郭晓敏脸上显红,红晕浅浅,眼睛上下动着,掩不住慌色。胡乖乖站在离郭晓敏一米之处,背靠墙面,心乱如麻。

“你昨晚……昨晚看了没有啊?”胡乖乖声轻音低,因为没有刷牙,说话的调像是咬了舌头似的,又抖又颤。

“嗯嗯嗯。”

郭晓敏连应三声,完后,深吸一口气,眉眼撩起,眨了一个柔光,把夹在书页里的回信递给了胡乖乖。

胡乖乖接信的手,颤颤抖抖,有点帕金森的病态,接信以后,胡乖乖喜忧参半,不敢打开看,只好悄悄塞进裤兜里。

柯菲雅和汪伟两人在教室里,各自心系窗外靠墙站着的心上人,无法安心看书,两人眼巴巴望着窗外的胡乖乖和郭晓敏,有了醋意。在快要下课的时候,柯菲雅和汪伟同时起身,借尿尿经过班门口,用充满磁性的目光,互为关切地看着各自的心上人。胡乖乖见柯菲雅和汪伟同去厕所,以为他们借尿遁故意离开嘈杂教室,去僻静的厕所进行感情交流。因为在南中只有厕所是不被老师指染的唯一一块净土,南中教学楼A区五楼的五个班级,近400名学生共用这一个公共厕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每天近千人次出没在这间公共厕所,让这间公共厕所成为爱八卦学生口中一个艳遇场所和绯闻基地。不到半学期的时间,南中教学楼A区五楼男生们眼观进出厕所的女孩子们,私下八卦出来A区五楼的“五朵金花”,并口口相传,即:郭晓敏、柯菲雅、24班班花小倩、23班语文课代表杨卿云和21班的米线西施。

一日,胡乖乖去厕所小便,正当胡乖乖享受畅通无阻带来的快感的时候,旁边正在撒尿的陈晨明爆出一语,让全体入厕的男生集体静静排水变尿溅四身。

“我收到了小倩的情书了。”

陈晨明一遍惬意地撒尿,一遍得意地说。陈晨明此语一出,胡乖乖受了一吓,没有把稳涌动不止的生殖器,尿尿突然洒在鞋上,也让正在擦屁股的潘大虎大吃一惊,抠破了卫生纸。

胡乖乖入厕归来,黄誉看着胡乖乖湿淋淋的鞋子,并散发着一股尿味,问道:“阿胡,你是不是肾虚啊。”

胡乖乖一听,很是不悦,说:“我不是肾虚,我是心虚。”

从此以后,胡乖乖很少去上厕所,就是被人误会他真的有肾虚也无所谓,因为胡乖乖害怕哪天再去厕所,会听到陈晨明说他收到了郭晓敏的情书。

宁愿相信A区五楼全体男生可以为小倩集体跳楼,也不会有人相信陈晨明能够收到小倩的情书。陈晨明身高一米八,相貌丑陋无比,凡是有人看到陈晨明脸上五官失败的排列组合,都极力劝他去整容;一身黑得发亮的皮肤和一口雪白牙齿,看到的人都以为陈晨明是非裔华人。一次,黄誉拍拍陈晨明肩膀说:“大陈子,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非洲啊?”

“我没有去过非洲,我小时候是在广州晒黑的。”陈晨明回应道。

陈晨明在厕所爆出他收到小倩的情书以后,五楼群体男生对小倩与陈晨明的绯闻真假甄别,比学习柳永的《雨霖铃》还要劲头十足,由于小倩一直默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这一段比雾还要朦胧的秘情久久散不去阴霾。

当柯菲雅看到胡乖乖与郭晓敏靠墙默默交谈时,脸色比天色变得还快,怒视着两人。当胡乖乖听到柯菲雅远远而来的脚步声,转脸一看,发现柯菲雅便秘一般的脸色,霍然明白柯菲雅和汪伟感情交流变交锋。随后,汪伟得了痢疾一般的难看脸色亮在胡乖乖眼前时,彻底明白了他与柯菲雅的感情由交流变交恶。

下课铃声响了,胡乖乖和郭晓敏回到座位上。由于叶慧群没有来教室巡视,胡乖乖和郭晓敏两人迟到没有被记录在案。胡乖乖回到座位后,叹息在外面罚站时间太短,却引起汪伟极度不满。

中午放学后,胡乖乖回到宿舍,打开汗液渗透的郭晓敏的信,惊喜之情不言而喻。

胡乖乖看完后,忧多于喜。郭晓敏的信虽然让胡乖乖喜出望外,但郭晓敏笔尖下挥洒自如,让胡乖乖没有续写回信的能力,信上落款那句“勿要回信,否则告知师奶”,吓出冷汗,佩服自己当初胆大,也没有回信的可能。胡乖乖把柯菲雅的一页日记改版成情书,假显才华,招来了郭晓敏更胜一筹的笔锋对决,从郭晓敏言简意赅的信中,胡乖乖明白了郭晓敏喜欢有才的人,看着那句“愿你的才情之火愈来愈灼热,我愿与之一道”,胡乖乖想了很久。

胡乖乖默想这一句,立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谈了对象,一起上学。为此,胡乖乖不再像科研人员一样,埋头钻研数学题,而像旧社会私塾里的孩童摇头晃脑大读古诗词,恶补语文知识,力求从浩瀚无边的古诗词中吸纳其中的灵气和才气,为写真正属于自己的情书而发疯阅读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