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宇和朱禾也在当晚陪同工作组的人,回到团部。当人们安顿下来,时间已是午夜。
王乃宇接过朱禾递过来的香烟点了,便一头囊回家去。
金玲和小建疆正在玩蛋子棋,金玲早已哈欠连天,可小建疆才刚刚玩得兴起。
"回来了?"金玲说。
"嗯。"王乃宇答道。
金玲哄着小建疆:"睡觉去,儿子,妈妈困了。"
建疆一歪脑袋说:"那我跟爸爸玩儿。"
"玩你妈的头。"王乃宇气不打一处来。
金玲不顾建疆的闹腾,一巴掌掴在儿子屁股上,进了里屋。
王乃宇跟了进来,说:"哎,我发现啊,你那个谢冬真是骚情的可以,在园林队跟夏丹对歌,简直浪的呀唉,骚情砸呢嘛。"
"这么说,夏丹姐唱歌也让你挠心?"
"那倒不是。"
"她是你前妻,你又吃哪门子醋呢?"
"是前妻。"他说。
"准确地说,是弃妇。"她说。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其实夏丹除了不会生孩子,哪方面都不比你差。"
"我知道,夏丹样样都比我强,她不过是鲜花插在驴粪上,遇到一个半点人性都没有的牲口而已。"
"金玲,你想干什么?"
"离婚。
"你要离婚?"
"对。"
嘭!金玲将内室的木门关了个严实。
王乃宇当晚便住进了团部自己的办公室。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金玲惊醒。
"谁呀?"金玲边穿衣边问。
"这里是王处长家吗?"室外的人道。
金玲一惊:"你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事吗?"
来人:"我是建疆他爹,来了一会儿了。"
金玲急忙开门:"啊!表哥?!"
来人:"王处长不在家吧?"
"不在,快进屋。"
"表妹呀,你不要怪我,实在是没法子,我把小狗狗给送来了。"
"儿子呀,你咋这么瘦啊?"
"狗狗醒事早,可聪明了,就是拿着你的照片一天到晚要妈妈。"
"我的妈呀。"
"妈妈。"小狗狗趄趔趄趔地走来喊道。
"来,儿子,妈妈每天都在想念你,让妈妈抱抱,快来。"
"玲玲,我知道你的难处,可建疆他妈天天跟我闹,所以我来新疆,连个招呼都没打,我对不住你,要怪就怪我吧。"
"纸里包不住火,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我谁也不怪,天塌下来有我呢。"
"建疆我就领走,这样你的负担小些。我也知道你对建疆跟亲生儿子一样。我这样做,真是不好意思。"
"表哥,先不说孩子们的事儿。你住招待所,由我结账。眼前的事,得让我好好想一想,安排妥当,好不好?切记,什么事都不能声张。"
"我知道。"
"表哥,小狗狗留在我身边,但是建疆我不能让你带走!"
"那......"
"建疆也不会跟你走,不信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执意要把建疆换回去,你就给我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我......"
"表哥,你不会把妹子推向火坑吧?你不会不顾忌后果吧?"
"金玲,看来我这是来错了。"
"走,去团部招待所吧。"
"哎。"
第二天,金玲的表哥便返回湖南去了。
工作组的人在团部招待所休息了,睡前约好,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
新任副团长的朱禾,让富天全在基建营抢白得无言以对,情绪低落到极点。园林队的那场歌舞,使他更加痛恨谢冬。明明是自个稀泥糊不上墙,还认为是谢冬在下套子、使绊子。朱禾想,一定要挽回面子,不能让谢冬这小子得道,把自己当做了靶子,最终成了人家仕途的梯子。
朱禾一仰脖子灌了半瓶古城特曲,从宿舍到办公室来回地溜达,彻夜未眠。
王乃宇在办公室披一件大衣来回地踱步。他在回想、分析金玲从未有过的状况和态度,然后,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其实早就望见室外来回溜达的朱禾,那一股熏人的酒气也在晃来晃去。
他也心知肚明,王乃宇的婚姻之路,尽管多彩,还是会一败涂地。
黎明前的黑暗,显得更加深沉。对于陷入个人纠葛泥沼的人,白日的光明,也会使人昏眩;然而,对于生活充满希望的人,黎明前的黑暗,会让人更加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