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宇本来是等谢冬回来开常委会的,被建疆一句"那是小狗狗的爸爸"给搅了。正在这时,朱禾来找他说事儿。
朱禾神经兮兮地说:"哎处长,你说怪不怪?我们正要拿三连开刀哩,谢冬就自个儿去了三连。"
王乃宇说:"去去也好,缓和一下,有利于下一阶段开展工作。"
"噢,王处长。我刚接到电话,富师长明天要来视察工作,他夫人也陪同来金驼湾。"
"好嘛,按最高规格接待。"
"我看还可以借借东风。"
"你又有什么金点子?"
"谢团长的事儿,就由富师长直接处理好啦。"
"你这话不地道。内部争论归争论,别把油条当干粮。别看你当了几天开荒英模,说不定哪天,人家还成了科学种田的先锋呢!信不信由你。不要把路堵死了,路也要蹚着走,道宽了才好走人。"
"还是处长有水平,高瞻远瞩。"
"小朱啊,朱副团长,我告诉你,谢冬虽说没有后台,但是司令员很赏识他。虽然他并没有怎么走动,但是大头头跟前,往往是不需要拉拉扯扯的,知道吗?要的是对眼儿,铁。"
"处长,假若要把那个怂打倒,还真不容易哎。"
"朱禾,人是打不倒的,除非他自己站不住。那些被搞掉的人,一是他勾子上有屎,二往往是自个把自个搞掉了。许多人,是自己跳出来表演,演丑角,演反派,那会不打自倒,这就是扶不起的天子。哎,这句话是谁说的?这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懂吗?"
"懂啦,处长。哎,您这房子里有什么味儿?"
"啥味儿,臊味儿,保健品。"
"您弄那整啥哪,人家都说您是......"
"说下去。"
"不能说。"
"知道。骂我是毛驴子。"
"嘿嘿,不好意思。"
"我没听到,就心不烦嘛。"
"那又咋啦?说明你厉害,这叫阳刚。"
"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早就不行了。"
"哪能呢,你年纪又不大。"
"老啰,不中用啰,我现在是除了那儿软了,哪儿都硬了。"
"不会,还不到时候,想想法子就中。"
"什么法子?说说。"
"我告诉你啊。"
"哎。"
"......"
"哦?"
"......"
"是吗?能行?"
"敢像毛......保证。"
金玲还像往常一样,在月亮还挂在胡杨树梢时,哄小建疆入睡。可是今晚,小建疆就是和往常不一样,闹腾着,迟迟不肯入睡。建疆圆睁着眼睛,看着他爸,神情怪怪的,似乎在说,干吗,不要惹我们。再看看他妈,嘻嘻哈哈笑个不停,那小样儿,很是兴奋。
王乃宇按照朱禾的开导,对自个的男性功能进行调理,果然有效。于是他催促金玲:"快让这小子睡觉。"又对儿子说:"闹什么闹?再闹,抱出去喂狼狗。"建疆平时最怕狗,特别怕藏獒虎子。一听说"抱出去喂狗",便吓的大哭起来。
金玲怪烦的,气不打一处来:"你吓唬孩子干吗?你怎么啦?天这么黑,你还真要抱他出去呀?那非把建疆吓出毛病不可。"
王乃宇耐住性子,说:"好好好,不出去。建疆啊,建疆,听话,到里屋小床上去睡。好了,不哭,乖儿子!爸爸一会儿就给疆疆拿糖,好儿子,给老爹香一个,儿子。"
小建疆这才抽抽搭搭地将哭声停歇下来。
王乃宇从金玲手中接过建疆,轻轻拍着小家伙,放到里屋的小床上。这时,农场的柴油发电机突然停了,室内室外一片漆黑。
农场的条件差,每日每天按时按点地停机停电,就像熄灯号一样准确。
但是今天早了点。这会儿是例外。黑灯瞎火的内室,小建疆又开始嘤嘤地哭起来:"妈妈......妈吗......"
王乃宇找出应急灯,扭亮了,一束强光打在金玲的怀里。
金玲一激灵说:"干什么,出精倒怪的!"
王乃宇嬉皮笑脸道:"好久没看看你了。"
金玲说:"我脸上又没有绣花,你还稀罕着看吗?"
王乃宇的眼直勾勾的:"把你弄到手,我容易啊?顶着多大的压力?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我却只能看在眼里,却吃不到嘴里。亏不亏呀我。"
"你亏什么亏?没给你长面子吗我?"
"你面子给的太大啦,大的把我都捂成了聋子的耳朵啦!"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嗯,我会叫你更好!"
"嘿哎--!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不懂吗?骚货!"
"你撕我的衣服,你跟它有仇?"
"我对你有意。"
"你疯了吗?"
"我早就该疯!"
"啊,畜生!毛驴子!"
"谢谢夸奖,啊,啊。"
"你滚到一边去!"
"你不要不识抬举。啊--你咬我!"
"看我怎么拾掇你!你咬--你再咬!"
嘭!嘭!王乃宇终于举起了拳头。
他把她压在身下。
一场积压许久的发泄......
金玲苏醒过来,哭得眼睛红肿。
团部的柴油发电机又响起来了,接着灯亮了。
小建疆穿一小背心,不住地摆手。他打着赤脚片子,跑到王乃宇的身边:"爸呀,你干哈呢,干哈呢干哈呢?!"
王乃宇一脸的正经:"给你妈治病哩。嗯,你妈病得不轻。快睡你的觉去,你是好孩子。"
小建疆头一歪:"爸,你坏你坏。你是大坏蛋!咋了?你把我妈弄哭啦!"
金玲望着建疆,不住地抹泪,接着将建疆搂在怀里,长呼一声:"天哪--!"
小建疆用手心手背不停地忙着给金玲擦拭泪水,说:"妈妈不哭。妈妈,妈妈你乖。建疆也不哭。"
他们哭成了俩泪人儿。
王乃宇没有吱声。
从此,王乃宇又成了当年的王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