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会散发出别样韵味儿,就算是一搭里曾有过啥麻烦,日后想哈起来,也会叫你憋不住地笑,喜得不能行。你信唦,是吧?
富天全、谢军两口子的婚姻故事就美得很,好玩儿得很。
要不是苏联专家肖霍洛夫对谢军的单相思、胡骚情,谢军八成还在做碎女子天真的梦。就是因为这个"老毛子"的花花肠子改变了谢军的生活趋向。
打从师长富天全娶了谢军,不少日子里,他们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这事弄的,唉!还真的是不好意思。
谢军时年十九岁,花骨朵的年龄。
富天全和谢军结婚那天,并没有大操大办,为的是在苏联专家方面,瞒天过海--谢军早就是名花有主,要不还会因为一件尕尕的事儿影响"中苏"关系。婚礼上,来宾们也就是用了点烟酒茶,抓点糖,嗑嗑瓜子,举行了个简单的仪式,就把他俩推进了洞房花烛夜。富天全穿一身便衣--中式对襟布扣缎褂,幸福的不能行啊。可后来新郎的举动,把新娘子吓的吱哇乱叫,竟然靠着床头整整坐了一夜。
富天全吸取了在金驼湾带家伙跟金玲搞对象的失败教训,这次是赤手空拳地上阵,小心翼翼地说话,而师长大人最后还是裹着军用毛毯在大床上熬了一宿。
第二天,谢军跑去找群工科科长、政委的老婆徐大姐,说:"大姐,这富天全也太可笑了吧!"
徐大姐说:"不急不急,富师长他咋了?"
谢军说:"结婚就结婚呗,这姓富的他脱的光勾子一丝不挂,掂了个啥啥,锤子不像锤子,棒棒不像棒棒,他要干啥,恶心死啦!"
徐大姐瞅着这闺女一本正经的小样儿,哭笑不得,说:"孩子啊,你还真的没长大吗?""我都嫁人了,还没有长大?得了得了,不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谢军通通通地跑到一边去了。
晚上,徐大姐找到富天全,把他拉到一边,看看四周没人了才悄悄地说:"师长,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慢慢来"一说,把一个徐大姐给箍住了,煞费苦心地开导了谢军半月,谢军只是撅着个小嘴不言传。那时不像现在,有性教育资料,乃直三级录像(影视)片。徐大姐三开导两开导,把一老一小俩女人说得面红耳赤,可谓谆谆教导,煞费心机。
去年冬天,那一场大雪,富天全带头扫院子,在堆就的雪堆前,终于让谢军感受到富天全的英武;丈夫居然在零下20度的严寒天,只穿一件绒衣,他觉察到了丈夫的雄健。四十一岁,比自己也就大二十一岁嘛!扫雪的那天早晨,谢军的那一声呼唤:"天全!"扭转了他们的婚姻局面;从此富天全笑逐颜开,弄得徐大姐一天早晨看到富天全的脸色大呼小叫:"师长,你昨晚是熬夜了还是加班了?脸色咋成这样啦?"
富天全说:"加班?哦,好啦好啦,真的好啦!"
之后,富天全穿上了夫人谢军亲手织的毛衣,毛衣织得合体合身,使得师领导们无不惊夸:好手艺。毛衣是当年很时尚的圆宝针,师长自个儿也很拽,很得意。
多年以后,离休干部富天全对他的儿女们说:"我跟你妈是先结婚,后恋爱,哪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幸福啊。"
这天晚上,富天全告知妻子,明儿要去金驼湾研究工作,出趟差。
谢军问:"到金驼湾出差?当天回来吗?过不过夜?"
富天全说:"自从调出来,就没回过原单位,不少老同志都很挂念,得见见面,大家聚一聚。"
"见见面也好,聚一聚也罢,酒喝高了也不要紧;只是见了老情人、老相好,不要东倒西歪,自个儿把持不住就行。"
"军,我看你这不叫吃醋,是喝酱油--闲(咸)的。"
"我是打预防针哎,提个醒搞好团结。"
"嗐,怎么会搞不好团结?那金玲本来是谢冬的--那个,却被王乃宇挖了墙角,眼下一个是处长,一个是代理团长,还不是在一个窝里拱嘛。"
"嗐,这个谢冬,我们谢家还有这么大度的人啊。"
"那不叫大度,那叫委曲求全。要不,金驼湾的团长,还轮不到他来代理呢。"
"照你这么说,金玲是他让出来的?"
"是让的还是抢的就不好说了,反正金玲已经给王乃宇生了儿子。"
"王乃宇我见过,人长得还算周正。谢冬来过家,是吧?挺文质彬彬的嘛。可我特想一睹湘女金玲的芳容。想当初啊,把我们天全哈,都迷成嘿,那个样子啦。啧啧!"
"好,那明天一起下团吧。金驼湾又来了不少主动支边青年,你们群工科正要派人去了解情况。还有,金驼湾的陕西老兵多,你可以顺便打听一下,说不定哪,有你哥和你干大他们的线索。"
"我跟你去?"
"去吧。"
"那今晚还弄那?"
"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