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人马在荒地聚集,一场大张旗鼓的开荒造田运动全面铺开。各连队又抽掉精壮劳力,纳入开荒大队。
在各单位的增员队伍中,香妹是唯一的花儿。
挂在树上的空壳炮弹敲响后,冲锋(出工)号便滴滴答答地吹响了。
宿营的帐篷里空无一人,指挥部的人也就不会再忙。
食堂的炊事员又在劈柴、捅火。香妹今天帮厨。
中午有一顿便餐,是一顿好饭食,昨天谢冬用步枪打了三只野兔、两只黄羊,午时预备用这些野味给王乃宇饯行。
王乃宇要回团部主持全面工作。
香妹在营部食堂帮厨,说是帮厨,其实是让她改善改善生活。她挽起袖子,操起快刀,这会儿洗菜切肉,倒也有模有样的。
朱禾这家伙是一个出名的酒缸,常常喝得天昏地黑。可喝归喝,从来不醉。
谢冬这会儿骑着雪里青到工地督战去了,说一阵儿就回,目的是到哈萨克牧民手中讨回一些马奶酒,犒劳即将离去的王处长,还有香妹。
王乃宇是一个烟鬼,却不胜酒力,那马奶酒也是王乃宇自己提出来的。
他曾听人说,男人饭可以不吃,不喝马奶酒,等于没活过一回。
谢冬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香妹的处境问题,向处长提出。
谢冬掏出一包还没有开封的大前门香烟,抽出一支,敬到王乃宇面前。
王乃宇接过一笑说,"嗬,团长请客,新媳妇上坑--第一回哟。"
谢冬划着了火柴,为王乃宇把香烟点燃。自己也点一支,吧嗒着品尝着。
王乃宇喷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说:"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蹿到哪里都在一个窝里蹦跶,你说是不?咱又好比一个人的两只手,左手,右手,合起来才能抓住点什么。咱们之间,不能不通气啊。大事小事,都不能窝在心里。"
谢冬连连点头称是。
敏感的王乃宇问道:"小谢有什么事吧?"
谢冬说:"处长您不觉得佟香妹,一个姑娘家,在工地不合适吗?特别是在办公的帐篷里支一个铺,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王乃宇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说她的事儿,这叫越亲近,越不好处理。"
谢冬说:"处长您又拿人开玩笑了。"
王乃宇说:"好好,背过头就不认账,中午来车,香妹就跟我回去。等吉普车修好了,她还是你的司机。"
"谢谢处长。"
"先别谢我。要是香妹自己不走呢?这就是问题。"
"不会。"
"你就瞧着吧。"
香妹果然不出所料,她对谢冬说:"我不回团部。"
谢冬气不打一处来,说:"老弟,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你是我什么人?"
"我......好。大小姐,算你狠!"
"你不走,要我走?咹,你才狠!"
"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咹?你不管?试当一哈(下),哼。给个肩膀你还上头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