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终于接受了命运带给他的现实,使事态环境,归于平静。沿袭在园林队的生活习惯,谢冬把团长办公室的三间屋子变成了会客室、办公室和宿舍。
一张单人木板床置放在卧室,整个陈设极为简单。
他如同子女学校的一名住校生室,只是各种书籍,在简易书架上占满了卧室的半壁江山。
周末,农场例行假日,谢冬在机关食堂吃罢晚饭,拿着一副碗筷回办公室,夏丹已经等在那儿了。
谢冬招呼夏丹说:"来了?你到办公室坐会儿,我去给你打饭。"
夏丹说:"比你强一点,我已开过小灶了。找你有事儿哩。"
夏丹直盯盯地看了一眼谢冬。这个铁汉,已经经住了意外给他的打击,但是,脸上依旧残存着焦灼。眼中布满的血丝,表明深度的失眠。只是精神还好,人却消瘦了许多。
夏丹心头一颤,想他还不是一切都拿得起,放得下的。
她到谢冬的卧室巡视了一番,不时地整理这整理那的。将木质的衣架从窗下移到墙脚,又将被褥重新叠过,卧室便宽敞、明亮了些。
回到办公室,她轻轻地摇头,叹了一口气,幽幽地望着他坐下。谢冬在夏丹的身上,却没有觉察出岁月磨砺的印记。他眼中的夏丹,还是那么妩媚、柔情,洋溢着聪慧、美丽。
他脱口而出地说:"丹丹,你的状态还好。"
夏丹抿嘴一笑,说:"我还好,那是我生活能力还行;你以后就得全靠自己照顾自己了。"谢冬回过神来问:"怎么,你想要走?"
夏丹将请调报告递给谢冬,说:"让我去园林队做队医吧,卫生队方面说要听你的意见。园林队那个医务室,至今还是有名无实呢,不能叫人太失望了。"
谢冬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才到团里工作,本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了,你怎么想着要走呢?再说,你还可以为我提供些帮助哩。"
夏丹说:"我去园林队工作,就是对你的最好帮助。事态多变,人事难料,有尕老汉在那儿,我再过去,不定哪天,那儿就成了你的避风港了,你信吗?"
谢冬说:"我信,那你是深思熟虑过了?"
夏丹说:"是的,以后你会明白。"
他们之间,谁也不提金玲那个话题,反而彼此增添了一分敬意。
夏丹说:"你签个字吧,我走了。"
谢冬说:"我打电话给团部的小张,派个车送你。"
夏丹连忙制止,说:"千万使不得,你给园林队刘队长挂个电话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尕老汉,园林队的新任队长刘雨村,果然亲自赶着马车,来团部卫生队,把夏丹接走了。夏丹的行装比谢冬的多多了,装了满满的一马车。看她的架势,是要到金驼湾的小西伯利亚安家了。谢冬和尕老汉,都是第二次送接夏丹。
谢冬站在团部的路口,直到马车看不见了,才回到办公室,他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