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放心吧,我会顺着他的。”这一次,她是会顺着他的,到时,他想要骂,想要打——不,打不行,她这副身子骨可挨不住打,万一他一时手重,把她给打趴下可怎么办?动口可以,动手就算了,“只是,他这人有时不太爱讲道理。”随自个儿的喜好行事。
有些人,就是任性,不是?
“奶奶相信阿临能让他跟你讲道理的。”傅夫人笑盈盈的道,这两日心情的确是好了不少,能见到一大家子可以少受些苦,心种的郁结也稍稍结了,脸上有笑容,能吃得下,喝下得,这身子也不若之前那般弱。
她还得多活几年,看着傅家脱离眼下这般困境,步向正常,此时若是死了,她就是到了地府也不会冥目的。
一天的时间,与家人上上下下告个别,现在,傅家人是不能离开塞北的,流放在塞北的人是入不了三胜关的。
没有朝廷的法令,没有朝廷的特赦,他们这辈子也只能老死在塞北。
塞北没什么不好的,同样是一片天,同样呼吸着空气,很多不熟悉的东西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熟悉。
皇城可以为家,假以时日,塞北同样可以为家。
只要有亲人在,不管何处,皆为家。
女人们都是水做的,离别来临之即,总是会哭得泪眼模糊,男儿们也红了眼,阿临哭得声音都哑了。
几位兄姐,他们还如此年经,还未嫁,尚未娶,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若是可以,她多希望她的家人每一个都有好的归宿。
“呜呜,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让公孙笑休了我,我要跟大家在一起。”小孩子又不懂事的说起任性的话,之前傅太夫人劝说都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人家一点也不希望留在公孙家。”
在爹娘面前,她就像当年那个初记事的五岁娃儿。
“好好好,阿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傅三爷是个老好人,心地好又软,哪舍得女儿哭成这模样。
恨不得把女儿好好抱在怀里呵疼。
“你胡说什么。”傅三娘扯了丈夫一把,“别宠她,她是老毛病又犯了,傅阿临,你别胡闹,所有该准备的都备妥了,明天一早,用过早膳就出发。”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盘水已经被她泼出去,要想收回谈何容易。
这丫头就是任性惯了,敢跟丈夫对着赶,她看阿临这回回去,可会有不少的麻烦。
“还是爹疼阿临——”阿临靠着亲爹的怀里,完全无视娘亲的利言。
“阿临,你别耍性子,都是人家的妻子了。”傅大伯母笑得直摇头。
“哪是,我还是这儿最小的。”在公孙家没有任性的本钱,在傅家还是有的,有这么一大家子疼她爱她呢。
“是是是,你最小,你最任性——”
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好不欢快,可却有人匆匆的入了内院,这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合院,在塞北之地是难找到这样的房子的,不过,为了迎合从皇城来的官员喜好,这里倒也建了几所这样的房子。
房间安排的有些紧凑,现在还是挤挤的阶段,接下来还需要加盖几间,这些事得慢慢来,比起住长屋,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小姐,小姐——”紫环一路飞奔,脚下一个没注意,绊到门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好在傅二哥伸手接了一把,“紫环,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家小姐,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来,急成这样。”
“奴婢,奴婢——”紫环一张脸憋得通红。
“二哥,别说她了,她也就这点出息。”好吧,她家小姐也只是这点出息,“紫环,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子。”活似赶着投胎似的,怪不得二哥要教训。
若换成以往,怕是要好一番的长篇大论呢。
“小,小姐,风护卫来了。”她大老远就瞧见了,让曲红和陈顺拖着风十三,她好先一步来告诉小姐,好让小姐有些准备。
“他还真的来了塞北。”阿临低喃一句,向众人解释,“这风十三是公孙笑的护卫,这一次公孙笑派他来找我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比我们迟了这么多天。”原以为,他一定会比她们更早到才是。
莫不是路上出了事。
“我听说过。”傅大哥沉稳出声,“这位风十三在皇城也是有些名声的,大家都羡慕公孙笑,身边有如此一位了不得的护从,护他周全,怕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危险能进他的身。”
“娘也听过。”傅三娘道,“公孙笑尽然派风十三来找你,可见,你把他惹得有多火,阿临,记住,见到他一定要先低头认错,只要认错态度好,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呃,这就难说了。
言谈之间,风十三已经进来了,阿临怔了一下,不为别的,实在是风十三的样子不是太好。
额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挂彩了。
他路上是遇上谁?
不会是为了追她才遇到的危险吧,这下更糟糕了,阿临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生活有多悲惨。
是两条罪。
“风护卫,你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
风十三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这样的神情配上他脸上的伤显得更加吓人了,有这样的护卫在身边的确是相当的好,不用出手,对方已经吓得半死了吧。
“侯爷派属下来找少夫人回去。”风十三简要的回道。
“哦。”阿临点了点头,“既然侯爷都派你找来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她不为难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