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紧蹙,不断地辨别着他们的话;尤其是在看见天傲的胳膊因为流血过多而不断发抖的样子,更是心焦气燥。
“好,我跟你们回去,但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放了他。”
既然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而且是个个铁了心一定要见我带回去复命,就算是我躲得了初一恐怕也难躲十五,而且,经过刚才的交手我也看出来他们与我对打时也是见好就收,绝对不愿意伤了我,一定是他们口中的主上并不想要我的命。
只是,没想到我司马龙儿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下山后居然还会被这样神秘的人绑架,说出去也没什么不光彩。
黑衣人相互对望,似乎在考量我的话;我嗤笑着收起手中的长剑,看了一眼身边的天傲和他忠心的车夫,朝前走了一步,接着说:“怎么?不答应吗?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放我这两个朋友,我也不是好惹的,虽然这把青霜剑从来没沾过血,可我愿意拿你们先试一试,我的武功如何你们也见识了,杀上十个二十个,我也赚了。”
许是我的口气太过冷血,让在场的他们都认真的思考起来;最后,终于双方达成协议,我交出长剑,被带上他们的马车;临走前,我回头看向站在夕阳下满手是血的天傲,交代他看好我的小马,说它是我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他点头说好,甚至还在马车离开的时候,还扯着嗓子高喊要我不要怕,说他回去搬救兵,让我等他。
我坐在马车上将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嘴角嗤笑;要是他当真想要救我,就不会隐藏自己的武功,更不会任由这群人将他砍伤,让我心存愧疚;这个家伙,当真是城府极深,不小心点,我恐怕真会着了他的道儿。
马车滚滚,我斜斜的靠在车厢中,这群黑衣人很放心我,居然都没要人进来看着,而我,也在马车的颠簸中慢慢沉浸下来,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最后出现救我的人,居然会是他。
车轮滚滚,我不知这群人准备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只是隐隐从车窗外看见马车出了苏州城往南走,奔波了一天一夜,很快就到了天临皇朝的边境,有一个男子进来,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本来一路上警觉性就很高,但慢慢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十分客气,也就放下戒心,任由他们要捆要蒙,只是不要我的命就好。
眼睛上蒙着黑布,约莫着又过了大半天时间,当我被来人牵下马车,一路上随着他们的脚步走到一处感觉环境还算清幽的地方时,眼睛上的黑布终于也被摘下来;被蒙了老半天,一下子见到眼光,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用手去遮,微微蹙起来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疲乏和劳累。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我就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致,这里,应该是一处神秘的庄园吧。
就看高台楼阁挺立,瀑布小溪流淌,花果树木丛生,鸟鱼蝴蝶掠过,自是一番精致优雅的世外桃源;没想到被这群黑衣人一直尊称为“主上”的人,居然还是个闲情雅致的居士;身处此等静雅之地,我也有些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要是所猜不错,这条命应该丢不掉。
“身陷囹圄,还能笑得出来?小姑娘,好气魄啊。”
就在我摸着脖颈好奇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时,一声沉郁的嗓音缓缓响起;我转头相望,就看一个白发男子被一队黑衣人簇拥而来;耀眼的白发堪比白雪,看上去银光粼粼,仔细看来人的年龄,也有四十多岁,只是身上风雅的气度却让我心神一凛,恍然间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
“主上身处仙境之地,还惹世俗之事,龙儿也是好生佩服。”
虽然他的手下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但是他特殊的请人方式还是让我吃亏不少;揪着机会,逞逞口舌之快,也好让我心头好受一点。
那人听出我口中的冷嘲热讽,不气反笑,淡淡的笑声听见来带着暖暖的气息,就像出生的旭阳,“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让自己吃亏,牙尖嘴利的本事,真是渐长。”
“你认得我?”
从他第一眼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觉得分外熟悉,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口就咬住他口中的端倪,眼神咄咄的望着他,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解释。
但这只老狐狸,沉浸的脸上居然连一点端倪也没有泄露出来,虽然他也意识到一时嘴快说出了些不该讲的话,但被他轻松地一笑,瞬时紧张的气氛一哄而散;他只是坐在我身边的石凳上,身上华丽的锦服上带着淡淡的檀香,但我还是闻见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受伤了吗?
“谈不上认识,只是听说司马龙儿以前在苏州城是出了名的鬼灵精,最后变成了天临的八公主身份显贵,可随后便销声匿迹,无人得知;手下办事得力,居然在江湖中偶遇了姑娘,请进府里做做客,也算是给老头子找个人聊聊天,解闷而已。”
“什么?你废了这么大劲儿居然只是想要跟我聊天?老头儿,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看着他盯着我一直看,干脆把难听话说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嘴唇一哧,骄傲的瞥向院中高高的大树。
果然,我这放肆的话音一落,本是守候在他身边的那一队黑衣人中还是有人定力不足的笑了出来,有些定力足的,可我还是在他们抽搐的脸上看见了艰难的隐忍;哼,我这人就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谁让你这个老头绑架我,还打伤那只装比的天傲,要我欠他人情,想来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