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的话,静静地闭上眼睛,栖凤,你为何要戳破?为何要说的如此明白?
当初,当我知道你中毒是落风箫下的手时,我就已经猜出来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你性情的转变,爹爹对你的见死不救,还有落风箫对我的祈求不屑一顾的时候,我已然穷途末路;在最后,我选择了相信夜燃香,当我求得良药,见三师兄如此轻易的就将解药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纵然是再厉害的解药,光是炼制都需要一段时间,三师兄怎会用这么快的时间就拿出了救你命的解药?
仔细推敲,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纠葛;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夜燃香早就知道你中毒,三师兄的解药,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夜燃香的秉性我了解,虽然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在看见我为了风月伤心痛心的时候,他幡然悔悟;如今见你这样,他一定会瞒着我救治你,不忍心再看见我痛心一次。
而你的拒绝是他没想到的,所以在我出现的时候,只提了一次他就拿出解药救你,他为的不完全想要讨我开心,而是真心想要你活着。
栖凤,我知道你是故意不要夜燃香的药,我知道你想要用自己孱弱的身体圈住我,我知道你心里小小的希望,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可是栖凤啊,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奇迹的不是吗?
还是你,太害怕失去我,害怕到连命都可以拿来做赌注,只为让你成为我一生一世的牵挂?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这么傻!
眼泪潺潺,滴落在栖凤淡色的衣衫上,混合着空气中最后的桃花香味,我不舍得抱着他的腰;我知道,他终会走的,并不是我撵他走,而是他,走心已决!
“栖凤,可以拜托你,不要离开吗?”我流着泪,不敢抬头看着他。
他轻笑,纤瘦的脖颈喉结微微的轻动,一双大手,已经温温凉凉,“嗯,我不走!”
凤凰山庄。
桃花园。
我抱着栖凤,他就像一只疲惫的小兽,睡在我的腿边;将头放在我的臂弯中,慢慢的闭上眼睛。
“龙儿,你这样抱着我,夜燃香会吃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沉、轻哑,听起来苏苏麻麻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说着有意思的事。
我睁大眼睛,逼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掉下来,“他不会,你是我的丈夫,他怎么会吃你的醋。”
“嗯,就算是他吃醋了,那也让他吃着,谁让他对你不好,谁让他将你的心抢走了。”
说着,他睁开眼睛看我;正在这时,一片桃花掉下来,坠落在他的眼睑上,粉色的桃花映衬着他莹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刺痛了我的眼睛,“栖凤,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肤色,你现在像个小白脸,不好看。”
见我这样说,他笑了;眉目如画,“好,我明天就多吃点饭,多晒晒太阳。”
“这是你说的,我明天就叫人给你加餐,不许耍赖。”我低着头看他,淡淡的笑。
他轻轻地点头,说好。
清风,撩拨着他的衣袂,他的身姿安祥沉静,苍白的皮肤带着虚幻的晶莹。
桃花瓣瓣瓣坠落,我想起了风翎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当初风翎的亲生母亲也是在这片美丽的桃花园中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间,凤凰山庄的桃花园,似乎带着爱情的魔力,所有相爱的人都会在这里得到祝福,可是孤独的人却只能在这里留下最后的倩影。
我突然看着怀中闭着眼睛的栖凤,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心,痴痴的疼。
“栖凤,你不要睡觉,跟我说说话好吗?”
“嗯,你说,我听着。”
“好,贝儿最近喊爹爹喊的可清楚了,你不抱着她,她每天爬着到处找你。”
“嗯。”
“你什么去抱抱她,她有了爹,就不要娘了,好没良心。”
“我要你就好了。”
“对,你说过你会要我的,就算是我走丢了,全天下的人都不要我了,你也会捡到我,拉着我,永远不离开我,是不是!”
“嗯。”
这一天,我不知说了多久的话,栖凤都是静静的听着,一双大手,轻轻的拉着我,温温凉凉的气息,时而断了,时而又有了。
他的声音,如同圣洁的雪水,洗去了尘世的烦恼,让生命归于永恒;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陪着我。
我虔诚的抱着他,呵护着他,任由桃花瓣落满在他的身上,落满在我们的周围;他洁白的衣衫在昏黄色的阳光下跳跃出金黄色的光泽,在反衬着桃花的粉红,照亮了我们彼此的脸颊;我要将他的脸,将他沉睡的容颜牢牢地记住,我要永远记住他,记住这个说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他。
日暮西滑,他睁开眼睛,伸出手,对我淡淡的笑,清美如画:“龙儿。”
我扶着他的手,慢慢的让他的掌心熨贴着我的脸颊,看着满园的桃花,遥望着天际的苍穹,有一轮暖阳,冉冉的下降;他握着我的手,轻抚着我的发,皱眉:“手好冰。”我微笑着笼和起他的手,轻轻地说,“嗯,给我捂热吧。”
其实,他的手才凉的刺骨。
他笑着点头,抬眼看着头顶上快要掉完的桃花,说:“桃花要落完了,今年最后的一个花期,我还是赶上了。”
“桃花落了,明年还会盛开。”我回握着他的手,笑着说:“到时候,我陪着你来看。”
“嗯。”他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