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香啊,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听你话、将你看做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司马龙儿了,我是凤凰城的城主,我有自己的子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现在想要爱的人,所以,我们两个已经走不到一起了;我说过的,我们的见面只能是在战场上,要么就是你来攻打我,要么就是我去报仇;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夜燃香低下了头,慢慢的将地上碎掉的小猪碎片捡了起来;看见他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我泪如雨下,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能牵动我的心,难道就只是因为我爱他爱得太深?
他低着头捡着地上的碎片,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他举得心疼;他说,越国皇宫很大,大到快要让他迷路了,他说龙椅很冰,冰到他的心里,连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
他还说,后宫佳丽三千,可无一人能够解他相思,天下美女无数,可没一人是他心头至爱;他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父皇选择美人不要江山,因为江山易得,美人难求;可惜他明白的太晚,知道的太晚了。
听见他这样说,我靠着冰凉的门板慢慢的滑下来,感觉到外面的秋凉的气息吹在身上,我感觉不到一点冰冷,反倒是他不顾独御栖凤的阻止,脱掉外衫盖在我的身上,然后呆呆的问着我说,“龙儿,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多想第一次初见那般;你失意连连,我伤痕累累,两个人因为坚持却无法走在一起;而我更是可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能抱一下,都不能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眼眶中的泪水使劲的往下掉,本是秋凉的天气突然渐渐刮起清风;他慢慢站起身,走向凉风中,身上单薄的衣衫被吹得鼓鼓的,他转过头看我,头上的发冠掉落在地上,猩红的眼睛里带着深深地灼痛,张了张嘴后,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了句,“谁能告诉我,怎么做,我才能忘记你。”
我看着站在凉风中的他,看着渐渐走远的他,看着连一个背影都不会转的他,终于忍不住心里悲痛大哭起来;独御栖凤从后面抱着我,将我的头埋进他的颈窝中,温柔的嗓音里,带着痛楚,可还是心疼的安慰着我说,“龙儿,该放下了。”
是啊,是该放下了;我曾经千百次的告诉自己,我应该放下了。
可是这句话短短几个字,说起来这么容易,可为什么做起来却还这么难?
只是我永远都没想到,这次分别,当我与夜燃香再次见面之际,居然会真是在战场上,而且,还是他大军来犯,差点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用我们的三十万大军去对付夜燃香的五十万骑兵,虽然凤凰城里的将士个个能征善战,但夜燃香一手培养出来的铁卫军也是勇猛异常;龙儿,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
连日以来我们都是只守不攻,眼看夜燃香来势汹汹,大家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层忧色。
陆伯父颇为担忧的看着我,踌躇不定的他暗暗攥紧拳头,显示出他的不安。
相较于陆伯父的不安,大家都是一脸紧张的看向商五,而商五,也是在抬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我一个眼神瞪住,只能不甘心的坐在一边。
是啊,其实在我的心里也十分不安;夜燃香此次来势汹汹,摆明了就是要吞我凤凰城,更是想要商五的性命;当年商五帮我找到我的父亲,还助我查出皇甫仁图害我一家的阴谋;这份恩情我定是要偿还的;与公与私我都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凤凰城,保住我这一大家子人;只是想到我的剑锋指着的人会是贝儿的亲生父亲时,我就双手发抖;如果有一天贝儿知道是我将她的父亲刺死的,她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讨厌我这个娘亲。
我生了贝儿,给了她一个家,但是却没有办法给她完整的父爱;每次看见独御栖凤宠溺的抱着她亲她时,我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
“陆伯父不用担心,龙儿当然知道敌我悬殊;我抽调出三十万大军迎击夜燃香的铁骑;然后暗自调派凤翎军主力偷偷潜入夜燃香大军中,逞着他们主力出击,后营防备减弱之时,烧了他的粮草。”
“烧粮草?为何?”
商五惊愕,而其他人也是惊讶的看着我,倒是独御栖凤一身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哄着怀里熟睡的贝儿;这个男人,淡静的有点让我心虚,难道他就这么了解我,我的话还未说,他就已经能猜出来?
“我十分了解夜燃香这个人,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争,更喜欢以多欺少;在他面前谈战术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对抗的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做回小人,背后偷袭这样的勾当也是他教给我的;他虽然登基一年多,越国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越国连年来的征战和吞并已经让国力有些不支,现在对于他来说,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明天大战的成败,而是后续粮草的运行。”
“从越国到凤凰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七天左右,若是运行粮草更是需要十日之久;现今他战火拉得太长,将士连年征战,不忍疲乏之色;这个时候若是烧了他的粮草,就能让他军心会散、士气低迷,这一招背后袭人可是要比堂堂正正的对他迎头痛击更为惨烈;正所谓要对付真正的强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攻其心、磨其智。”
我话一说完,众人皆是一脸喜色,纷纷讨论着我的谋略,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而一直沉默的坐在一边的独御栖凤也是微微仰头看着我,那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几分欣赏,可很快,就被满眼的宠你代替;他抱着贝儿走到我身边,低头附耳道:“我相信夜燃香一定很后悔当初为何要养了你这条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