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气急攻心而不断流出嘴外的鲜血,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变得发青,看着他带着苦笑的绝色容颜里,一片哀伤;可是,我却不会像以前那样感到心疼,因为我现在,真的很恨他。
我搂着独御栖凤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放心的交代他的手上,亲昵的靠在他的胸口,声音微弱的说着要他抱我回去;独御栖凤扔掉手里的软剑抱着我,转身就朝着石屋走去,贝儿嚎啕的哭声从前面响起,独御栖凤也躬身将贝儿抱起交到我的手里,可是我却不想去抱这个和夜燃香有这相似容颜的孩子,我总是觉得夜燃香身上有的戾气,这个孩子身上也有。
所以,我有点厌恶这个孩子了,有点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拼尽气力,为这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最后,却被他冤枉这个孩子的出身,甚至还被扣上了背后偷汉子的罪名;夜燃香,你真够狠的。
见我犹豫着不去抱贝儿,独御栖凤好似猜出了我的心意,他只是深深地望着我,然后又可怜的看着贝儿,说了句:“不要将大人之间的仇恨夹杂在孩子的身上,贝儿是你的女儿,她,和风月一样,都是无辜的。”
听见这句话,我立刻闭上了眼睛靠进他的胸口里,然后任由独御栖凤将贝儿放进我的怀里,然后三个人,不,应该说是四个人,因为我的怀里一直紧抱着风月,一直紧抱着他;就像是以前散步回来那般,一同朝着石屋走去。
在走进石屋的那一刻,我听见了夜燃香在我身后悲怆的喊叫声,我听见了他喊我的名字,听见了他后悔的声音,甚至还听出了他颤抖哭泣的声音。
可是燃香,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会不了头了。
我被独御栖凤抱回到床上,他一眼心疼的看着没入我肩膀上的短刀,嘟囔着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听见他这么说,我笑了;笑着说这才是我的认识的夜燃香,出手都是百分百的狠厉,连一点给对方留余地的地方都没有;只是他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会误伤到我,而且,让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见我这样说,独御栖凤一眼沉定,他只是快速的帮我止血,还在我嘴里放了一颗透明的绿色药丸,然后扯开我的衣衫,看着我血淋淋的左肩,只是淡淡的给我说了句,你能耐一下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将短刀从我的肩膀上拔出来。
那个时候,血液从我的伤口处迸溅出来,弄脏了他的衣衫,血迹迸溅到他的脸上,让他俊美的脸颊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和狠厉。
我抓着他忙为我止血的大手,抬眼有气无力的问他为什么不用暗器,因为我相信,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就像是刚才那样,独御栖凤绝对不是夜燃香的对手;可若是独御栖凤用上暗器的话,那胜负是谁就很难说了。
可是,这场别开生面的恶斗独御栖凤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暗器,只是一直和夜燃香硬拼,要不是我从中说话刺激夜燃香,弄得他心绪大乱,招式没有以前那么迅速和狠厉,我相信这个时候,独御栖凤就已经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了。
听见我这样问,独御栖凤抬眼看了一下我,然后又看着倒在我腿上,因为哭累了而慢慢睡着的贝儿,神色挣扎的说了句,“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丈夫,是贝儿的亲生父亲,我,下不了手。”
听见独御栖凤这样说,我笑了;笑的我伤口都疼,我抬眼看着贝儿,看着一边陆风月的头颅,慢慢的靠在身后的被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的丈夫是那个在无极山上笑起来有点害羞,总是笨笨的夜燃香,不是现在越国的王,更不是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师弟的恶魔;所以,今天的夜燃香,只会是我的仇人,绝非是我的爱人。”
“你这话可是当真?”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毕竟曾经的我是这么的爱他,为了他,我就算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他受到一点点的痛楚,为了他,我可以远走天涯,甚至为他未婚生子都愿意;可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司马龙儿已经死了,在看见风月的性命就这样消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当真,所以以后你再与他碰上,不用手下留情,因为我,不会在对他产生半点怜惜。”
见我这样说,独御栖凤神色怔住的看着我;那时候,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心疼,更是看见了想要保护的情愫。
而我,只是闭眼靠在他的怀里,不管外面夜燃香凄厉的嘶吼,不管外面御林军多番的劝阻和越来越吵闹的声音,只是静静地靠在独御栖凤的怀里,感觉他的大手从床上移到我的腰侧,最后,摸到我的脸颊,擦掉我脸上已经快要干的泪痕。
“龙儿,我想当贝儿的父亲,可以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沙哑,心跳加快,甚至连轻触着我脸颊的手都带着灼烫;那时,我沉默了,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然后在他低头轻啄我嘴唇的时候,并没有躲避。
见我沉默,独御栖凤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后,轻轻地抱着我,动作小心而细腻,好似很害怕会将我肩上的伤口弄痛;而我,却早就痛得麻木了。
独御栖凤身上带的药都非凡品,所以擦上去以后很快就没有那股火辣辣的痛楚了,可是我的心,依然疼的快要撕裂;我不敢去看风月的头颅,但满房子的血腥味却告诉我,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人生无常,我又怎么会想到,当我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我爱的人做下了让我永远都无法释怀的事,而我在乎的人,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用那双灿烂的眼眸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