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这般地步,一时之间让她移情,根本便不可能……
不过,他可以给她时间……
良久,他沉吟着,终于道:“其实,你并没有死,崖下刚好有条河,让你躲过了粉身碎骨的劫难。是我想见你,才命人引你来了地府。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还可以送你回去,你大可利用在人世的几十年光阴,好好考虑我的话。我等你……”
雪儿却听得震住!!
她没有死吗?
那阿然呢?也躲过了一劫吗?
她眼中突然浮出异样的光彩,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语声里不觉有了哽咽:“那跟我一同落崖的那人呢?他是不是也还活着?”
焰摩目光转寒,瞬间便觉得遍体生凉,尤其是心,凉到了极点……
僵了一僵,他怔怔地不答反问:“我跟他,究竟是谁先遇见你?”
“是你啊!”
雪儿一头雾水,皱眉急道,“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怎么净扯这些没用的!”
见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焰摩的火爆脾气瞬间又控制不住了,凶神恶煞吼道,“他也没死!不过他没你这么好命,怕是再回不去了!”
雪儿怔住:“回不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焰摩指尖指向墙壁,以黄金装饰的墙壁上立时便出现了一抹幻镜……
里面像是一间囚室,无数鬼魂被锋锐的钢钉钉在墙上,浑身是血,痛苦凄厉的哀嚎,而其中一人竟是夏侯忆然!
雪儿几乎要疯了,心惊胆战地冲了过去,墙壁却瞬间恢复了原样,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猝然回头,冲着焰摩激愤脱口,“阿然从未害过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他!”
焰摩冷声道,“那里面全是阳寿未尽的冤死鬼,不管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必须被魔钉锁住灵魂,没有人可以例外!”
雪儿眯眼望他,一双眼直勾勾的,仿佛能看透他的五脏六腑,缓缓问,“真是这样,还是你在公报私仇?”
焰摩僵然语塞,但眼中闪过的一抹心虚的神色,已瞬间说明了一切!
雪儿忍住心里的怒火,气息却愈发急促,“其实你还是可以放他回去的,对吗?”
“我为什么要放他?”焰摩冷哼,扬起脸反问了她一句。
雪儿冷冷看着他,沉默片刻,骤然开口,“你放了他,我留下来做你的王妃!”
焰摩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留下来,一切,只是为了那个男人……
但是,她的眼神却仿佛有一种致命的魔力,莫名其妙的将他催眠,令他无法抗拒,无法对她说“不”……
就在他忍不住要点头时,有鬼卒进来禀道:“殿下,妖界派人过来,说要见您!”
一旁的雪儿听了,禁不住幸灾乐祸:“你看,我就说过了,你未必有本事一手遮天!”
焰摩不与她一般见识,只吩咐鬼卒道,“去将人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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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边的皇宫大内,郁三少利用陪瞾国夫人进宫的机会,直冲到了承泰殿,也不顾左右奴才在看着,劈面便怒问轩辕穆:“云湖怎么也会落下悬崖?”
轩辕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讥诮笑道:“不就是死了一个女人吗?你慌什么,只要你愿意,还怕没有妙龄红颜相伴?”
郁三少正在火头上,也不管这是皇宫大内,他是堂堂王爷,二话不说,一拳便打在了他脸上,揪住他的衣领,勃然大怒道,“你最好派人去仔细地找,云湖若平安回来便罢了!否则,你也别指望我继续去为你打天下!”
轩辕穆猝不及防挨了这一拳,嘴角立见血丝,却是不怒反笑;“何必如此,撕破了脸,对大家都没好处!说什么是为本王打江山,只当本王是傻子罢了!你们这群无知贼匪,勾结鞑靼人便等同于出-卖了全天下的汉人!这滔天的大罪和永世的骂名,你们是打算全推到本王身上了!”
郁三少一阵冷笑,刻毒道:“是又如何?难道王爷不知道,这世上无论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吗?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么名垂青史,要么遗臭万年!王爷觊觎母后,杀弟夺位,这一生已是污迹累累,难道还指望名垂青史吗?”
他这番话直气得轩辕穆火冒三丈,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与郁三少彻底翻脸的时候!
就算夏侯忆然已死,他有把握坐上龙椅,但朝中暗里反对他的也大有人在!
在这种时候,郁三少若给他添乱,后果便不堪设想!
而郁三少知道他是在隐忍,神色反而更加的嚣张,朝他轻轻开口,“你着禁军去搜寻那皇帝的下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你最好别想害云湖,若不然,从此便一拍两散……你可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不少你私通贼匪的亲笔信……”
轩辕穆咬牙切齿,但却不动声色,半晌,居然和气地笑了,“好!本王答应你,云湖若命大逃过一劫,本王便定会将她平安带回!”
郁三少冷笑,不再同他废话,愤然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刚穿过回廊便被人拉到了殿阁角落的偏僻处!
那熟悉的身影,分明便是他的师妹夏侯灵婉!
他大吃一惊,不由怒道,“你怎么这时候进宫了?相府正乱着,若被人发现你无缘无故失踪,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