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风凉话,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简单!”
魔渊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翻江倒海似的激越情绪,骤然挥袖,墙上立时出现如地府镜花水月一般的幻境……
-----郁郁的苍林,青翠如黛的远山,若玉带缠腰的溪流,水声潺潺,飘渺的歌声如烟似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阁窗前,那曾经半生戎马,纵横天下的君王,如今抛却了浮华与肃杀,鬓染霜色,一身布衣,握在手里的唯剩下了与他相携相依的洛芸卿……
而上天也不知是怎样造就了洛芸卿这样风华绝代的女人,明明已到苍老色衰的时候,明明未施胭脂,未簪花钿,只一身茶白色素裳,却美得惊心动魄,令人措手不及,神志颠倒,尤其那一头青丝,黑如墨染,如缎如瀑,光可鉴人……
轩辕子焕那曾经弯弓挥剑,策马扬鞭,在沙场上万里宣威的双手,此刻竟如许温柔地握着一管螺子黛,含一缕宠溺的微笑,亲手为洛芸卿的黛眉增色……
他突然也不知同洛芸卿说了什么,竟惹得洛芸卿挥开了他的手,咬唇嗔怒地瞪着他,他却朗声笑,俯首吻在她的眉心,手抚在她明显隆起的小腹……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人生苦短,纵然叱咤风云,纵然至尊至荣,又怎抵得过如花美眷,恩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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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三少不觉流露出艳羡神往的目光,若他为轩辕子焕,只怕也会心甘情愿舍弃江山如敝履,只求红颜知己一片冰心……
突然,幻境消失,魔渊哑声叹道,“她永远也不会老,那个传说是真的-----洛芸卿是大漠花神转世!”
“传说?”
郁三少一时没转过弯子,皱紧眉头,望着他,“什么传说?”
魔渊笑了一笑,“紫色曼陀罗的传说……据说,大漠是上天对世人yu念痴妄的惩罚,大漠中一切生命靠司水之神掌管调配,直至司水之神爱上凡人,天帝震怒,幸得痴恋司水之神的大漠花神曼陀罗以自身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求天帝饶恕。天帝为她痴情所感,宽恕了司水之神。但从此以后,沙漠无水,曼陀罗成为被诅咒的花朵,剧毒在身,沾染它的人无一人可活命离开!”
“曼陀罗……”
郁三少对于稀奇古怪的事向来接受得很快,脸上并无多大惊奇,反而有一种张扬的戏谑,“曼陀罗的确像是洛芸卿这样的女人,她这一生,不知有多少男人死在了她手里,难道你不怕吗?”
魔渊冷笑,“她自愿将来生许我,天地为证,来生她便只能留在我身边,任何男人都碰她不得!她的人,她的命,都被我牢牢攥在掌心,一生的光阴,我都不会让她飞出金丝笼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样祸害我的性命!若果真逃不过上天对曼陀罗的诅咒,我也认了!岂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郁三少大笑,“认识你以来,也就这句话对我口味!只是,你口口声声说洛芸卿许你来生,是真有其事,还是你白日做梦?天下谁人不知,洛芸卿对轩辕子焕死心塌地,两人自然早许下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誓约,哪里还容得下你!”
魔渊眼中犀利的杀气如芒如刺,转瞬却已恢复了泰然的姿态,重又挥了袖,令幻境现于墙上,渐渐清晰地上演着洛芸卿舍身救白狐的画面……
-----繁华的灯市,火树银花,绚烂辉煌,锣鼓震天的喧嚣中,偏偏流转着一缕清幽空灵的笛音,那曲子是李青莲的【长相思】,自然而然的就将洛芸卿吸引住……
终于,她在人群里发现了魔渊的身影,一个戴着诡异昆仑奴面具的神秘男子……
面具下只露出薄薄的嘴唇,唇边横着一管玉笛,脚边放着小巧的铁笼,里面关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
洛芸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怜悯地看着那小白狐,口中问道;“你是要把它卖了吗?”
魔渊将玉笛收入袖中,用轻描淡写的口吻道:“不,它今夜就要死了,我带它来最后看一次人世的繁华……”
“什么?”洛芸卿像是吓了一跳“可它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魔渊的唇拉成浅浅的弧度,说道:“你可能没听懂,我是说,我今夜会杀了它……”
“为什么?”洛芸卿冲口便道,“它也是有生命,有感觉的!你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