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凄凉的容颜略显阴森扭曲:“万岁别忘了,您的皇后是天下第一美人,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她是朕的皇后!”
夏侯烈被她一句话激得面红耳赤,骤然坐起,语声冷戾,“她的美,有朕一人欣赏便已足够!”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非咬住了洛芸卿不放,连连冷笑:“可万岁也知道,远在大胤,还有一头猛虎轩辕子焕,时时刻刻在惦记着您的皇后!”
夏侯烈眯眼看她,目光冰冷如锥,哼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在劝朕伐胤吗?”
她迎着他的目光,狠狠反问:“有何不可?”
夏侯烈的怒火在瞬间如岩浆迸发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若朕出兵大胤,皇后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朕!”
她是真的豁出去了,随即便道:“臣妾也是在为万岁打算!若轩辕子焕不死,皇后娘娘的心便不可能属于万岁!莫非万岁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老想着别的男人吗?”
“你给朕住口!”
夏侯烈怒气越盛,抬手便一掌打了下去,“皇后说过,她会忘了过去,一心一意跟在朕身边!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吗?!”
“是臣妾挑拨离间,还是皇后确实不安于室,水性杨花……万岁试试不就知道了?”她捂着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的信子,“咝咝”地袭向洛芸卿。
洛芸卿是夏侯烈的弱点软肋,轩辕子焕是洛芸卿的弱点软肋,而洛芸卿则是南宫靖的弱点软肋!
只要清楚了这些,她自然便有把握致洛芸卿于死地!
那一日,夏侯烈带着洛芸卿和她一起到了南宫靖的府邸,接驾的宴席早早预备妥当……
她见侍从要往盏中斟酒,便立时拦住,命他退开,笑向夏侯烈道“万岁不是说臣妾酿的挑花酿最是醇香缠绵吗?臣妾专程带了出来,就盼着能为今日酒宴添色一二。”
“是吗?还是淑妃有心了!”
夏侯烈说着,目光又落在洛芸卿身上,柔声道,“淑妃的挑花酿很是不错,皇后一定要尝尝。”
洛芸卿温顺点头。
她随即又亲自为南宫靖斟了一盏酒,在斟酒时不忘按下了酒壶上的机关……
这种酒壶设计极为巧妙,壶盖雕花左右不同,一壶酒也分有毒无毒,端看你手指按下哪边雕花!!
当然,她不会要南宫靖的命,酒里自然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迷惑人堕入情yu漩涡的媚药……
而当时,似乎连老天也在助她一臂之力!
洛芸卿一手撑了额头,冷汗涔涔,黛眉深蹙,仿佛体力不支……
夏侯烈立时搁下了酒盏,握了握洛芸卿的手,嘴角微微上扬:“皇后怎么了?”
“许是在宫车里颠簸了一番,难免有些头晕不适……”洛芸卿的声音有气无力。
南宫靖一时心忧,不待夏侯烈说话,便就焦灼道:“娘娘怀着龙嗣,是千金贵体,容不得半点马虎,臣这便去为娘娘传唤太医过来!”
洛芸卿摇头,向他微微一笑:“南宫将军过虑了,孕期常会有些小不适,若回回都惊动太医,那也未免太娇贵了。”
夏侯烈却凝视着洛芸卿,目光灼灼,似情意绵长:“你是朕的皇后,自然是娇贵得起!”
她见机,忙不迭提议道,“娘娘可千万别勉强,若真有不适,不如借将军府的客房稍作歇息!”
不等洛芸卿拒绝,憨直的南宫靖已开口道:“臣府中客房虽简单朴拙,却甚为清净,娘娘若不嫌弃,臣这便让下人带娘娘过去!”
而夏侯烈也劝道:“你脸色确实不好,去歇息一下也是好的,朕会等你……”
如此这般,洛芸卿自然无话可说……
她的计划真是顺利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窗外,她跟夏侯烈偷偷看到,中途离席的南宫靖在榻边深情地望着熟睡的洛芸卿,憔悴的脸上挂着清泪……
没过多久,洛芸卿醒了过来,伸手拭去南宫靖眼角的泪痕,轻若无声地问,“怎么了?是喝多了吗?”
南宫靖摇头,嗓音痛苦沙哑:“芸卿,淑妃娘娘同我说,你过得并不快乐……万岁时常对你动手,每回都几乎要了你的命……她让我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淑妃?!”
洛芸卿满脸震惊,彻底清醒了过来,坐起身,不由劝道,“靖哥哥,你真的喝醉了,别再说胡话了,好吗?万岁就在前厅,随时都会过来!”
南宫靖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芸卿,你有多久不曾这样唤我……”
他似乎真的喝醉了,脚步踉跄地后退着,直直撞到了身后的案几,上面的香炉骤然倾倒,撒了一案残香……
洛芸卿一时心急,下榻想要去扶他,他却搂住洛芸卿,目光狂乱:“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士卒做到大将军,我只用了三年,每回上战场,必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但每回都死不了,知道为什么吗?”
洛芸卿不语,无可奈何地望着南宫靖。
--------------------------------------------
而站在窗外的她,则露出了冷然的笑,算算时间,南宫靖身体里的媚药也该起效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这毒计,虽然残忍,但后宫里,谁又比谁有良知?
她只知道,唯有彻底地毁了洛芸卿,社稷才会安宁,夏侯烈才会至迷魂阵里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