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雪儿出神时,另一个美人已麻利地帮洛宛如穿好了衣衫,漫不经心地向郁三少道,“老爷别怪,她原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是岸上‘笑春风’里的歌姬,也不是卖-身的,只是偶尔寂-寞来寻欢找乐。这几日,妈妈盘下了‘笑春风’,她并不知道,去了那儿,妈妈才又将她安排了过来……”
“来人-----”
不待她罗嗦完,郁三少已将随他出来的两个奴才唤了进来!
而这两人是苏嬷嬷为他安全着想,特意挑选的御前带刀侍卫,皆是身手了得的壮汉!
两人闻声,立时便推门进来,叩跪候命!
郁三少指着榻上的洛宛如,怒喝道,“带她去甘露寺,交给苏晨!”
两人铿锵领命,上前带人时才发现,那女人居然是中宫皇后!
两人不禁相顾失色,一头雾水,后背不断冒着凉气-----今夜,他们是不是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但很快,两人便镇定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照吩咐做事,一左一右架着醉沉沉的洛宛如往外走去……
不想,那两个美人竟挡在门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个美人明眸里皆没了方才的惑人媚色,其中一人肃着脸,直接便向郁三少道,“老爷或许不懂得咱们这儿的规矩!姑娘在画舫青楼里,老爷你有银子,随时过来,爱怎样玩都行!但若想这样平白无故将人带走,却是不行!”
“规矩?!”
郁三少大笑出声,张狂道,“这种地方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不就是有银子万事通吗?你们想要多少,尽管说出来,老爷我给就是了!何必做了biao子还装清高!”
的确,这种地方是下jian,他们也确实命jian如尘,有银子皆可微笑承欢!
但乍然听到这样张狂鄙夷的讥讽,两人仍不免气得酥xiong起伏,也亏得都是惯混风月场的老手,才能压制得住自己脾气,闭嘴不去顶撞!
此刻,画舫的老鸨子也闻讯而来,在门外听了那些对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扭着腰便走了进来,谄笑着向郁三少道,“老爷消消气!说实在的,咱们开着门做生意,又哪有见银子不要的道理!只是,不巧得很!
老爷看上的这姑娘,她并未卖-身于我,这是去是留,老爷还是等明日她醒了,问问她自己的好!但今夜,我若眼睁睁看着老爷将她带走,却不管不拦,往后这儿的姑娘,谁还会相信我?”
“什么明日?老爷我说一不二,今夜就是今夜!”
郁三少火冒三丈地拉了雪儿,挥手命侍卫动手!
那两个侍卫得令,便再不顾眼前这两个先前还被皇帝搂在怀里的姐妹花,一人一脚猛地踹了出去,将两人踢飞到一边!
“原来竟是来砸场子的!”
老鸨子见此情景,立时变了脸,怒不可遏地瞪着眼,高声疾呼着手下将他们拦住!
画舫在瞬间炸开了锅,乱成了一团!
却在这时,河岸上出现了大量的官兵,如潮水般迅速往这边涌来!
见郁三少站在船头,那些官兵呼啦啦全跪下了,三呼万岁之声,几乎震破夜空!
那老鸨子顿时吓傻了,几疑身在梦中!片刻,直直地便瘫在了地上!
郁三少却只是似笑非笑地吐出了一句,“来得倒是及时……”
雪儿在他身旁听得清清楚楚,不免惊诧,满目迷茫地望着他……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她记忆里的阿然,温润如玉,光明磊落,何曾有过这般深沉莫测的心机!
而郁三少见她表情僵然,笑得更是意味深长,在她耳畔徐徐道,“爱妃还不明白吗?是有人设了局,在逼着朕废后呢!”
有人?
雪儿悚然一惊,转头看向仍然沉浸在醉梦中,尚不知厄运降临的洛宛如,突然便不那么很她了……
原以为她是后宫中最强悍的女人,此刻才知,她也不过是活在别人的阴谋里罢了!
那三千红颜的厮杀,阴狠而诡异,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下一刻死在谁的手里……
翌日,圣驾提前返京的消息传遍了京师!
朝廷对外只道,皇上征战劳苦,旧疾复发,才在大捷后,先行一步返京……
尽管如此,但民间仍在一夜之间流传开了另一番说法,言之凿凿称:皇后在圣驾亲征期间不安于室,寂-寞难熬,竟私自出宫,于青楼寻欢作乐!皇帝得到密报,大怒之下,提前返回,在青楼将皇后抓了个正着!
绿云盖顶本就是天下男子最痛恨最忌讳之事,无异于一生的耻-辱!
偏偏这事还传遍了天下,人尽皆知,偏偏这男子还是九五至尊!
于是,当天大军凯旋时,圣驾自然而然的称病未出席犒军大典。所有人似乎都能理解,换作谁,也承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