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如一边抚着狸奴光滑的皮毛,一边近到桌案前,看了一眼腐坏的食物,扬眉笑了,朝着雪儿刻毒讥嘲道,“听乾元殿的奴才说,宸妃被下旨禁足,却仍是不安分,偷偷跑去皇上那儿,扮可怜勾-引皇上。本宫听了,还以为,你总该如愿复宠了,怎么竟还是这般落魄?莫非皇上连一点旧情都不顾吗?”
雪儿一言不发,下定了决心,为了孩子,一定要忍下去,咬牙忍下去……
洛宛如见她哑忍,索性便也不同她废话,直接吩咐身后的壮妇:“将药喂宸妃喝下!过了今日,本宫不想宸妃肚子里还有皇嗣!”
这话一出,惊得雪儿脸色大变,膝行至洛宛如脚下,砰砰磕头道,“皇后娘娘,一切错都在我,我罪该万死!可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发发慈悲,饶了他吧!”
洛宛如一脸的狠戾,哪里肯善罢甘休!无论雪儿怎样磕头求饶,她都只当笑话在听,近乎疯狂地笑得花枝乱颤!
而那壮妇已弯身猛掐住了雪儿的脖子,另外两名壮妇分别按住雪儿的两边胳膊,令她动弹不得!
眼看药盏已到了唇边,雪儿竟硬生生挣脱了出来,挥手将药盏打翻在地,拼命朝殿外跑去!
哪知,还没跑几步,便又被押了回来,按倒在洛宛如脚下!
洛宛如神采奕奕地瞧着她惊恐的摸样,鲜红的双-唇一开一合,声音尤是冷毒阴险,“好好的给你准备了汤药,让人侍候你喝下,你却不识抬举!那便别怪本宫狠心了,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她说完便朝左右厉声喝道,“给本宫捆了她的手脚,强行将胎儿拿下!”
左右壮妇得了命令。立时便将雪儿五花大绑,随即扔到了榻上!
他们一人将雪儿狠狠按住,一人手执一根木棍,发狠打向雪儿的小腹!
那一声声闷响,混着雪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阙!
血不断地至雪儿身体里流出,洇透了素色的褥子,一片片的鲜红令整座殿阁都弥漫在血腥中……
雪儿已痛到了麻木,满头的冷汗,脸色苍白如死,嗓子哑到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神智恍恍惚惚,朦胧间,感到有人将手伸进了她的下裳……
她想挣扎,奈何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是任人摆布……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只觉身体像是脱了水似的失重,那样难受,那样累,好想再也不要醒过来……
然而,洛宛如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等她昏睡过去,洛宛如已命人取来了绣花的细针,握住她血迹斑斑的手,一针狠刺进她的指甲里!
雪儿痛得嘶哑惨呼,神志被迫清醒了过来!
洛宛如唇角扬起冷笑,趁机伸手,一把扯起雪儿的头发,逼她朝榻下看去!
而在榻下,那只狸奴正在津津有味地舔食着瓷盘中的鱼骨,旁边的壮妇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玉盏往下一倾,浓稠的血包裹着拇指大的一块rou团便落到了瓷盘里,那狸奴伸舌一卷,便将rou团吞食了下去……
洛宛如痛快地大笑,紧挨着雪儿凄白的脸颊,幽幽道,“你看到了吗?那rou团便是你的孩子,可让狸奴饱餐了一顿呢!”
雪儿咬唇痛哭,由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刀子狠戳在心,无休无止的凌迟,终于,痛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眼前一黑,软倒昏厥了过去……
恰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尖声的通禀-----“曌国夫人到!”
洛宛如不由惊了一惊,忙扔下雪儿,领着众人给箫媚娘福身行礼……
箫媚娘在南宫蝶的搀扶下急步入内,一眼便见到浑身浴血倒在榻上的雪儿和榻下仍在舔着盘中血腥的狸奴,几乎不敢相信,满面痛心地望着洛宛如,声音透着雷霆之怒,“你恨宸妃,不择手段要置她于死地,我都可以理解,也绝不会过问!但你怎么可以狠毒地去残害皇嗣!你与皇帝夫妻一场,你做出这样的事,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他!”
洛宛如立时屈身跪下,慌道,“姑母是听谁在乱嚼舌根,宸妃根本便没有怀孕!她若有孕,我又如何会对她下此重手!”
箫媚娘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再看她,只吩咐身后的太医,“去给宸妃诊脉!”
洛宛如一惊抬头,她怎么也没想到,箫媚娘会将太医也带了过来!
可她今天来关雎宫的事,除了几个轻信心腹,根本就没人知道!箫媚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她身边也有别人伏的眼线?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侍立于箫媚娘身旁的南宫蝶身上-----她这个“盟友”,近来也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叫人心里发怵!
然而,南宫蝶的面上却平静无波,仿佛事不关己,波澜不惊,让她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时,太医已诊视完毕,跪下向箫媚娘禀道,“回夫人,依脉象来看,宸妃娘娘的确是有过身孕,且腹部伤痕累累,显然,胎儿是被强行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