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摩却毫无退让之意,挥袖间,手上便骤然多了一柄寒芒熠熠的宝剑,就见银光一旋,剑尖已如蛇信一般直抵在了夏侯忆然的咽喉,望定他,一字一句,满含悲愤,狠狠道,“你根本就不配爱她!今日我便杀了你,再带她走,看天能奈我何?!”
夏侯忆然忽觉有些心灰意冷,竟挥手令所有侍卫退开去,看了一眼已然呆怔住的雪儿,痛绝心肺地问焰摩,“你要带她走?这么说,你们是旧识?”
洛宛如立时反应了过来,也不管眼下是什么状况,冲口便道,“原来是旧情人!偷情都偷到了皇宫里来,真真是不要脸透了!”
焰摩怒得失了理智,目光如刀子一般盯向洛宛如,剑尖也瞬间调转了方向,杀气寒光直刺向她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手无寸铁的夏侯忆然竟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洛宛如身前,而雪儿却又合身扑到了夏侯忆然怀里!
若非焰摩的手收得快,那锐利的剑尖定会直刺入雪儿身体里!
见这情景,焰摩不禁一阵仰天长笑,怒向雪儿道,“他不要命的护着别的女人,你却还要护着他?!”
雪儿心痛yu碎,回眸迎视着他,颤抖落泪,无限苍凉道,“是我欠了你的,是我不好!可我求求你,别闹了,好不好?”
“闹?你说我是在闹?”
焰摩听得一愣,溢出丝苦笑,“他们都在欺负你,只有我在帮你,你却说我在闹?!”
他突然绝望地后退,所有的容忍就此土崩瓦解,紧紧凝视着雪儿,惨笑道,“我只问你一次,你真的宁愿死在这里,死在他手上,也不要我帮你,带你走吗?”
雪儿拭去泪痕,声音细弱,却果决得令他痛彻心骨-----“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别再管我了,真的别再管我了……”
“原来都是我多管闲事!”
焰摩脸上的冷笑带着无尽的自嘲,身体却在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
“妖孽!果然是妖孽-----”
洛宛如像是抓到了最大的把柄,拼命拉扯着夏侯忆然的衣袖,疯狂道,“宸妃与他是旧识相好,说不定也是妖孽精怪!皇上,你可要当心啊!”
夏侯忆然扶开她,心口仿佛被什么捂住了一般,窒闷得难受,声音疲惫沙哑,“都下去,朕有话要单独问宸妃,谁也不许进来……”
洛宛如怎肯轻易善罢甘休,死瞪住雪儿,还待要挑拨几句,却是一旁始终冷眼看着的灵婉,上前拉住她,相劝道,“皇嫂且息怒,皇兄自有分寸,你我还是先出去的好!”
洛宛如静了静神,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僵硬地转过了身子,跟灵婉一道走了出去……
所有侍卫奴才亦默默退去……
夏侯忆然仍是心灰意冷的神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儿,微露倦意,“雪儿,为什么会这样?今早他们把证据和供词都摆在了朕的面前,说你杀了朕的儿子,可是朕不信,真的不信!但你却又让朕看了这样一出戏!雪儿,你究竟要朕拿你怎样?”
雪儿一直摇头,泪盈满眶,声音凄绝yu死,“没有!没有-----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好不好?”
亲眼所见还不是真的吗?
夏侯忆然的心如被万针扎刺,痛得几yu跌倒,良久才哑声道,“雪儿,如果你连句实话都不愿同朕说,那你与朕之间……便真是无话可说了!”
他转身,不让她看见自己悲痛受伤的目光,艰涩道,“你想走,朕会放你走-----”
雪儿哭得心都凉了,从他背后紧紧环抱住他,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为什么你不相信我?难道一定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信吗?”
夏侯忆然终于回首,凝望着柔弱无依的她,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心中已是柔情百绕-----他如何能割舍这段情,如何能逼自己狠下心,不去在意她!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扶上她的脸,拭去她眼中落下的泪……
雪儿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世间唯一令她心动的依恋,微笑落泪,踮起脚,吻住他柔软的薄唇……
她知道,夏侯忆然深爱着她,因为爱得深,所以才会彻底的绝望……
她不知道要怎样向他解释,仿佛怎样解释都像是在辩解……
那么,要留住他的心,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迷住他……
而夏侯忆然心里清楚,他虽然有恨有怀疑,但却无法抗拒她……
身边纵然百媚千红,三千红粉,可他要的,只是一个她,就算她真是妖,他也爱定了她……
不过,就这样轻易地被她撩拨得没了脾气,他又实在不甘……
于是突然的,他逼迫自己将她推开,竟有些狼狈地逃出了屋子,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失望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