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媚娘口中只道,“你若在天有灵,也要多多护着阿然这孩子才是,他如今身边多了个狐媚子,愈发不像话了!此时国中又多难,我只怕要出大事了……”
她擦了擦泪,还yu再说,却听得外面有轻微的响动,于是迅速伸手扭转了宝柜里的玉瓶!
只瞬间,那墙上宝柜便转动了一圈,待停下时,里面已恢复了原样,变成了香花神佛!
郁三少赶紧靠到榻上,掩去脸上惊疑神色,魅笑如常地等着她……
萧媚娘出来一见是他,心倒反而松了下来,对郁三少,她总有着莫名的信任……
只是,她也不愿在面上露出来,免得愈发纵了他,于是只冷声道,“你到哪儿疯野了这一整天?如今倒比皇帝更难请了!”
郁三少见她在铜镜前坐下,忙殷勤地起身过去,替她卸下头钗,掬起一缕秀发,嗅着乌发膏馥郁的浓香,轻声戏谑道,“夫人说这话,若叫人听了去,我可活不成了,夫人舍得吗?”
萧媚娘站起身便伸指朝他脑门上一戳,笑斥道,“好个滑头的猴精,愈发能说会道了!你可当心,这是皇宫大内,随处都是嫔妃贵人,你若敢有半分轻薄之举,出了事,连我都保不住你!”
郁三少搂她入怀,挑了挑眉毛,低声笑道,“夫人若担心我迷在花丛里,何不早早搬出宫去,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萧媚娘闻言,神色瞬间淡了下来,忧虑道,“若在从前,我即便不回天瞾,也会在京师另择府邸。这皇宫里束缚多多,实在是住着不舒服!但如今突然出了妖孽祸水,叫我怎么能放心说走就走!”
“妖孽祸水?”
郁三少笑问,“夫人说的可是关雎宫的宸妃?听宫人说,她竟将夫人的狸奴给扔进了水池子里!”
提到雪儿,萧媚娘的怒火便猛地涌了上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不是她吗?连只猫儿都不放过,真真是蛇蝎心肠!有她在皇帝身边,我的心是一刻都不能安宁!!”
宸妃……
郁三少暗暗记下了这个萧媚娘口中的红颜祸水……
他倒是好奇,究竟是怎样了不得的女子,竟将天子迷得神魂颠倒……
随即,他又魅然微笑,将萧媚娘牵到榻边坐下,目光如醉人的醇酒,“好好的良辰美景,夫人总想着那些讨厌的人做什么……咱们只想着咱们自己便是了……”
他说着便熟练的解开了她的衣衫,放下层层罗帐,顺势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这猴精,我真真是拿你没办法……”
萧媚娘呢喃着,声音无比娇媚诱人,更添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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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萧媚娘便出宫去了皇家佛院甘露寺。
她径直绕过正殿,进了禅房小院……
引路的尼姑只道,“夫人稍等,嬷嬷平日并不见客,也不叫人打扰,还是让贫尼先去禀明一声的好……”
萧媚娘温和微笑,“有劳师傅了……”
片刻,房门开启,那尼姑出来向她道,“夫人请,嬷嬷让夫人进去叙话……”
萧媚娘含笑走进了禅房,里面香雾缭绕,佛像宝相庄严……
苏嬷嬷跪在蒲团上,手执念珠,微一叹息,“我素知,你并不喜欢这暮鼓晨钟的空门之地,今日又何必为了我跑这一趟!”
萧媚娘在她旁边的蒲团坐下,轻声细语道,“我今日是打定了决心,要来接你回宫。你我处了一辈子姐妹,我的话,你难道一句也不听吗?皇帝孝顺,在宫里为你选择了最清静的一座殿阁,你住在那儿跟留在寺院又有什么区别?”
苏嬷嬷淡淡微笑,安静道,“宫里满眼纸醉金迷,心怎能静得下来?留在这儿,好歹能安神定心,我每日都在为太后、太上皇、皇上和公主祈福,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她提到云湖,萧媚娘才猛然想起,“你不是说过,太后让你守在云湖身边吗?你如今跑来这儿躲清静,可不是辜负了太后吗?”
苏嬷嬷轻叹了一声,自嘲道,“太后自然信任我,但我终究老了,不中用了……公主回宫后嫌我碍事,不让我踏进未央宫……”
萧媚娘心里清楚云湖的刁蛮任性,但听她这样一说,难免气愤生怒,冷着脸道,“这丫头回宫后的确是不像话!未央宫里的奴才不是叫她给折磨死了,就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她只是被太上皇宠坏了,但到底是太后生的女儿,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你就别去责怪她了!”苏嬷嬷不由皱眉道,“我如今只担心皇上,他那样好的人,但愿佛主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
她到这,萧媚娘更是气怒攻心,脱口而出,“他现在也愈发糊涂了,宫里什么样儿的美人没有,他却偏偏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狐狸精!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苏嬷嬷叹息道,“你这张嘴巴,怎么总是这样不饶人!皇上天性聪慧,自然懂得识别人心,且不用你去操那多余的心!”
萧媚娘摇头,只凑近她耳边道,“你不知,我今早听宫人在议论,说她竟是来自专出妖精的齐桓山!”
苏嬷嬷闻言,却只是一笑了之,“都说齐桓山上尽是妖精,可究竟有谁亲眼见过?都不过是在以讹传讹罢了!”
萧媚娘知道,说再多,她也不会信,索性便转开了话题,微微沉吟着道,“最近,我常常梦见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