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花蚕笑道:“公子真是善良,人家要拿刀杀你,你却还替他求情。”
勉轻叹一声,道:“我大周朝迄今三百余年,如今已是千疮百孔,人才凋零,在此危难之际,更当痛惜有能之士。父亲曾预言大周将亡,我少时便立志,势要匡扶周室,济我国之危难。可惜如今已是力不从心,恐怕父亲的预言,便要成真了……”言至于此,满腹忧患,眸中历历伤感。
花蚕见他思定,轻唤了声:“公子?”
伯勉这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只见花蚕从怀中将那瓶荷香腐骨散的解药与气灵珠一起取出,递予伯勉,笑道:“公子满腹才学,心系国之安危,实在难得,只是实势运作,天下之势早有定数,公子尽力为之,若不能改变,也非公子之过。但公子此刻若不快些启程去救你兄长,只怕是……”
伯勉从她手中接过解药,道:“这颗珠子在下实不知有何用途,若是姑娘喜欢,便把它留在身边,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姑娘往后有何打算?”
只见花蚕面显犹豫之色,微一皱眉,想了半晌,这才摇头道:“我也不知,师傅要我不可离开竹屋……”
伯勉听言一惊,想起曾听花蚕提起过,她乃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由师傅将她抚养成人,随即言道:“可是竹屋现今已不安全,若不离开,恐怕尹球定来为难姑娘。”想了想,又道:“姑娘可知你师傅现在何处,不如我陪你去找他老人家,如何?”
花蚕轻摇了摇头,言道:“师傅游历天下,居无定所,自然是找不到他的。我已有好几年没见过师傅了。”
伯勉听她如此说,思量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斩钉截铁的道:“既然如此,姑娘可否愿意与我为伴,做我伯勉的妻子?”
花蚕听言身子猛的一颤,茫然不知所措,睁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不禁就此呆住了。只见她胸口急速起伏,形容甚是紧张,着实被伯勉这突如其来的大胆言语吓得不轻,一脸愕然之色,双颊却微微泛着红晕,却看不出竟是喜是怒。伯勉见状一咬牙,郑重其事的道:“自从昨日得见姑娘,便再也无法忘怀,姑娘的美貌,言笑,与对在下的情义,无时无刻不在脑中浮现。在下此言绝非一时冲动,也已想得很清楚,若是姑娘不弃,在下从今往后便愿与姑娘同隐深山之中,再也不问天下之事,一起种花养草,耕田织布,直至终老。若能得姑娘相伴,在下此身再无它求……”
听他如此说,花蚕自然是非常喜欢,可是如此突然,反倒令她茫然思定,心绪仿佛堵塞一般,除了紧张得微微颤抖,便再也无法动弹。相知相识不过短短两日,但又好像冥冥中早已注定,想到自己与他初见时的情景,小楼之中一言一语,无不令自己怦然欣喜,相互间的默契无法言语……见他与别的女子成亲时,那心痛欲裂,只觉此生再无趣味,从未体会过的心伤与苦楚,痛的如此深刻,如此清楚,如此揪心……失而复得时那发至内心最深处的欢喜,仿佛重生一般瞬间领略到人生真谛,无比的快活。当听他说要自己做他的妻子,只这短短的几个字,竟让自己窒息,他……他究竟是何许人也?此刻再也无暇多顾,静静沉寂在这欢喜与满足当中。良久,才欣然一笑,眼角洋溢着幸福泪水,使劲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