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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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清狂时代(21)

游“园”惊梦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

再次回到这里,一切大相径庭,不变的是朝飞暮卷,姹紫嫣红。

这天走在路上,突然怀念起曾因搬迁而暂时居住的一个地方,那儿快拆迁了,真想再次流连一回,想着想着,便来到这里。

好长的一条河,对面挤满了矮小的白砖素瓦的楼房,中间偶夹着几间木屋。清晨,河上氤氲朦胧的雾气升起,挡住了房子的细节,还是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在雾气中穿梭。绿色的植物仿佛从河底长了出来,紧紧裹住了河上的桥,心悠悠水悠悠。

我走过了桥,做梦一般地走进了这片故土。一路在小巷信步快走,与关门的小商店擦肩而过。我曾蹦蹦跳跳地放学回家,每次都会路过这家店,每次都会向店里的老板娘问好,也每次都会在店里买一根一元钱的香肠和冰棒,老板娘会笑呵呵地问:“小瑶啊,又被老师表扬了,瞧你乐得。”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怎样,摔坏的腰好些了没?

继续往前走,河岸,一舟小渔船孤寂地漂泊在仍清澈无比的河水上,独自叹息,一声又一声。我曾咬着香肠路过这,总会碰上刚打鱼归来的大伯伯,他看到我,会热情地在对岸呟喝一声,把船缓缓地靠拢过来,憨笑着拎起一袋大鱼或肥虾,递到我手中:“给你爷爷补身子去,跟老头子说一声,明儿个我给他带只甲鱼来!”我回一声“谢谢大伯伯”,便又翘着辫子跳着往家走。

终于到了我曾住过的家,现如今,里面的人对我已是陌生。

房子是徐大妈家的,门口有一只大狼狗没日没夜地叫着,邻居小诗曾和我捞着大缸里的水打水仗,大哥哥曾为我抓到一只麻雀,把它绑在那根木桩上。

这一切的一切,已不复存在,不变的是那院内青石板上湿滑的苔藓,是那青石板冒出的一丛丛杂草,还有墙角那一棵叶子落了又抽新的杨树。遗憾的是,今年它竟没再抽芽,枝干上的裂缝斑驳着。

这里的春天仍不减当年之美,时光流转,我仍在这一方寸,闭上眼,沐着春风。

“小天,粽子做好了,快来吃啊!”谁在叫我?“徐大妈!”我忍不住叫出来,可睁开眼,什么也没有。心中除了酸,只是暖暖的感动,那份感动,一直都在。

只是韶光敛艳,时隔两年我再次回到这儿,却觉得少了许多珍贵的东西,多了那份眷恋,那份曾将我温柔地豢养着的人情。

再次闭上眼,想象着仍是从前的样子,什么也没有改变。

“嘀——”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我睁开眼,不是在那片故园吗?怎么站在马路边?难道我在做梦吗?

哦,我顿时醒悟,刚才是走神了。觉得自己好气又好笑,转身,一眼望见那片土,在一幢幢楼后,隐隐约约,我看见许多房子轰然倒塌。

已经开始拆迁了,不觉地,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脑海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