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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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清狂时代(19)

寻找站点

“哐且,哐且??”火车轮子撞击铁轨的节奏强烈而单调,撕心裂肺的鸣笛把人的魂魄拉得很长很大,这是铁路。

苍穹,一架飞机掠过,“隆隆”声被闷在云层中,长久地在那里盘旋,盘旋??这是空路。

而我此时在一辆公交车上,在最普通的马路上。过了一站又一站,却不是我的终点。一时兴起,也许是由于车内的乏味,我在中站下了车,然而,一下车,我便后悔了。

这一中途站,没有靓丽的风景。一块歪斜的车牌,身后一排厂房冒着浓浓的化学烟雾,对面有一家孤零零的小店,门口几个小孩专心致志地玩着跳格子,那破碎的地面上被他们用小石子勾勒出整整齐齐的方格。向马路左边延伸,是一望无际的荒芜的麦田,仿佛埋葬着无数过客的理想,一直到永远到不了的远方。不过,现今是冬天,等春天到了这一片田一定会萌芽,抽出无数金色的希望。

这是我从未停留过的一站,陌生而亲切。我发现,我总是前进着,常常下意识留意沿途的风景,也从没惦记过哪一个小站点。

生命也如此,一直在路上,没有中转站,亦无终站。

求学之路也正是如此,我们总是迈着永无止境的步伐,而那一个个假期便是一个个站点,让那疲倦的心好好欣赏一下这个无比绚烂的世界,让在脑海中翻腾已久的知识好好沉淀一番。只是暂时,只是暂时的憩息,过了附属在路上这一站赠送的美景,又该整顿整顿行囊,开始出发了。

还记着鲁迅《过客》中的那个乞丐,不管老翁是如何劝说,也不管前方路途如何艰辛彷徨,更不管脚下血迹斑斑,他只知有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在内心深深呼唤,引他前去。于是,他毅然闯进野地,身后跟着苍茫夜色。他,不曾停留,他,拐过站点,他,一直在路上。

还有那希拉里,六十二的她虽然终败于奥巴马,但她仍说,“如果我不深信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我不会这么做,我从这个国家得到那么多机会,我不想看到我仍落后”。她的皱纹,她微显苍老的面孔,遮盖不住她的追求。

许久,我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马路上陌生的一站,竟勾起我诸多想法,我已毫无留恋,下一班车到来后,我头也不回地乘上车,离开了这一站点,驶向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

路,一直都在;人,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