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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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清狂时代(8)

秋水霓裳——赏《蒹葭》

唱起一首空灵而悠扬的歌: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逆流而上??

凌晨的空气,弥漫着丝丝清寒的紫光,朦胧的雾水飘荡在水面上,芦苇丛中,厚重的湿气笼罩着。秋水淼淼,露凝成霜,这一幽凉而溇清的景象把世界粉饰得更迷离,更遥远,更神秘。

芦苇是恍惚而飘渺的,在其中,有若似无地,仿佛出现一位伊人,蒙上轻盈的雾纱,身着霓裳,纵然静思,纵然翩舞,时而妩媚,时而我见犹怜。这一抹倩影让人魂牵梦萦。

于是我在芦苇丛中漫无目的地跑,望着对岸隐隐约约的丽影,划起一叶扁舟,任其冷风萧疏,寒气利骨。天仿佛亮了些,我努力想与那伊人拉近些距离,也许是思念过深,也许是期望过切,时近时远,忽前忽后,我困囿而眩晕。直到浓重的霜露即将干时,我仍逆流而上,奋力追逐。

模糊的面貌,模糊的距离,模糊的眷恋,最终不见得能追上。

犹如《踏莎行》中,“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愁怨”,或似顾城的“你,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你看云时很近,看我时很远”。但不仅仅只是这些。

也许在追求的“霓裳”不是伊人,是那斑斓的想象,乱了思绪。

置身莽莽苍苍的芦苇,被风拂得左右摆动,掺着一缕缕白紫,溏风纷飞,在上空荡漾,深处秋虫轻声的喔喃,透着寂清。

月色如波,残梦不休,秋水霓裳,无限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