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理论框架
OEM是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ing（原始设备制造）或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原始设备制造商）的简称，也叫“贴牌生产”或“代工生产”。在珠三角和长三角等外向型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外贸型OEM企业通过代工的方式参与到全球价值链的生产制造环节，依靠廉价的劳动力获取微薄的利润，这样的企业升级压力大，本文研究中的OEM企业特指为国外委托方提供贴牌生产的企业，不包括为国内委托方提供贴牌生产的企业。
一、企业升级理论
（一）企业升级内涵
升级一直是学术界研究探讨的焦点，其研究的层次既可以是经济体或产业，也可以是企业。关于企业升级，国外学者对其界定和形式{L-End}
表述可以归结为两种主要观点：一种观点从竞争力角度考察，认为升级有三种形式：产品、效率、生产环节。卡普林斯基（Kaplinsky，2000）考察了发展中国家的集群，认为要保证集群企业在从事贸易中对劳动和资本的收益，获得竞争力的最佳办法就是升级——制造更好的产品，更有效率地生产，或移动到更具技能的环节活动。另一种观点则从价值链的视角，认为企业有四种升级方式。升级主要有四种形式：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的升级。Kaplinsky和Morris（2001）认为具体而言，过程升级指使生产流程变得更加有效率，产品升级主要体现在新产品的研发、比对方更快的产品质量提升上，功能升级是指获取新功能或放弃现有功能，企业改变自身在价值链中所处位置，比如生产环节向设计和营销等利润丰厚的环节跨进，从OEM到ODM再到OBM的转化。链升级是指企业移向新的、价值更高的相关产业价值链上。汉弗莱和施密茨（Humphrey and Schmitz，2000）提出的升级形式包括：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跨产业升级。前面三个与Kaplinsky的提法一样，而跨产业升级是指运用现有的生产技术能力转而生产另外一种产品的过程。
其他学者对升级的{L-End}
表述方法和界定与此不尽相同。Gereffi（1999）将升级界定为一个经济体或企业迈向更具有获利能力的资本技术密集型经济领域的能力过程。Poon（2004）认为升级就是制造商成功地从生产劳动密集型低价值产品向生产更高价值的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品转移的过程。国内学者毛蕴诗等（2006）认为企业升级就是企业创新能力不断提升的过程。
（二）企业升级的路径
Kaplinsky和Morris（2001）认为升级具有层级性，也就是说，升级会沿着特定的路径发生。首先是工艺升级，然后是产品升级、功能升级，最后到链条升级。在这条轨道中，增加价值的非实体性内容也逐次增加。
其中OEA代{L-End}
表原始设备装配，OEM代{L-End}
表原始设备制造，ODM代{L-End}
表原始设计制造，OBM代{L-End}
表原始品牌制造，链的转移用例子说明为：从黑白电视机显像管转向计算机监视器。
Kaplinsky和Morris（2001）归纳了的四条产业升级的可能路径：（1）在价值链的单独环节以及价值链的环节之间提高内部流程的效率，以便能够显著地优于其竞争对手。（2）比对手更快速地引进新产品或者改进旧产品。这包括在价值链单独的环节以及在价值链的环节间改变新产品开发的流程。（3）通过改变企业内部所进行的活动组合提高附加值（例如，资源外包某些活动），或者将活动的位置移向价值链的不同环节。（4）移向新的价值链。基于上述四条路径，可以看出企业升级路径为在价值链的单独环节或价值链之间提高企业竞争力——制造更好的产品，更有效率地生产，或移动到更具技能的环节活动。
从上述有关产业升级的路径分析中可以看出，企业层次的升级行为存在多种方式和可能的路径，并且这些方式和路径可能产生不同的绩效结果。这意味着有关升级发生路径的识别具有某种战略含义。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具有不同战略导向的企业，为了实现其自身的战略目标可以选择不同的升级路径。因此，从分析的角度说，研究者有必要进一步厘清升级方式和路径与企业战略导向、升级方式和路径与企业特征（规模、阶段、能力基础等），以及升级方式和路径与本地或全球网络治理机制等一系列重要变量之间的关联。这对于从战略视角出发进行有针对性的产业升级研究，以及对于提高这些研究潜在实践指导作用，都将具有非常大的启示意义。
二、质量管理理论及实践
（一）质量内涵及特征
1.质量内涵
质量的内涵经历了狭义质量、广义质量和全面质量三个阶段，与之相对应，质量的理念也经历符合性质量、适用性质量、满意性质量和卓越质量四个阶段。【3】20世纪40年代克劳士比【4】提出“产品质量就是产品符合规定的技术标准”，标志着符合性质量概念的形成。“符合标准”就是合格的产品质量，符合的程度反映了产品质量的水平，即狭义质量的核心要求是质量的符合性，符合图样规定，符合技术标准。符合标准就合格，就是高质量，不符合标准就是不合格，就是拒收，相应地产生了“质量是检验出来的”说法。
20世纪60年代朱兰【5】提出“质量就是产品适合使用的程度”，从使用的角度定义产品质量，以适合顾客需要的程度作为衡量的依据，标志着适用性质量概念的形成，质量就是产品的“适用性”。质量涉及设计开发、制造、销售、服务等过程，形成了广义的质量概念。从“符合性”到“适用性”，反映了人们在对质量的认识过程中，已经开始把顾客需求放在首要位置。即广义质量的核心要求，即要适用市场需求，符合标准不一定就是高质量，只有适应市场需求才是高质量。市场需求是多方面的，企业只有对产品质量形成的各个环节实施控制，才能确保影响产品质量的所有因素符合要求，才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此阶段要求通过提高员工的工作质量，控制质量产生、形成和实现的全过程，产出满足市场要求的产品，相应地产生了“质量是管理出来的”说法。
20世纪80年代国际标准化组织【6】给出的定义是“质量是一组固有特性满足要求的程度”（ISO9001：2000），它不仅包括符合标准的要求，而且以顾客及其他相关方满意为衡量依据。满意性质量概念的提出意味着质量管理进入到全面质量管理阶段。全面质量的核心要求是顾客持续满意，企业主动满足顾客需求，甚至顾客还没想到，企业就超前考虑顾客需求。全面质量管理实指通过让顾客满意后本组织所有成员及社会受益而达到长期成功。
20世纪末，摩托罗拉、通用电气等世界顶级企业相继推行6Sigma管理，逐步确定了全新的卓越质量理念——“顾客对质量的感知远远超过其期望，质量意味着没有缺陷”，质量衡量依据为：体现顾客价值、降低资源成本、降低和防御风险。其实质是为顾客提供卓越的、富有魅力的质量，从而赢得顾客，在竞争中获胜。
2.质量特征
按照ISO定义，质量的内涵是由一组固有特性组成，并且这些固有特性是以满足顾客及其他相关方所要求的能力来加以{L-End}
表征的。这就使得质量具有了以下特性：
（1）经济性：由于要求汇集了价值的{L-End}
表现，物有所值是人们的价值取向，高质量意味着用最少的投入获得最大效益的产品。
（2）广义性：顾客以及组织其他相关方对组织的产品、过程和体系都可能提出要求，因此，质量不仅指产品质量，也可以指过程和体系的质量。也就是随着质量内涵的变化，质量概念的外延也在不断拓展。
（3）时效性：由于组织的顾客对组织产品、过程和体系的需求和期望是不断变化的，因此组织应不断调整对质量的要求。
（4）相对性：顾客可能对同一产品的功能提出不同的需求，需求不同，质量要求也就不同，只有满足需求的产品才是质量好的产品。
（二）现代质量管理模式
质量管理方式随着质量概念的发展而不断创新。企业全面质量管理对象主要包括：（1）产品和/或服务的质量。（2）过程的质量。过程是指一组将输入转化为输出的相互关联或相互作用的活动。过程含有四要素：输入、输出、活动和资源。（3）体系质量。体系是相互关联或相互作用的一组要素。从系统观点来看，体系的组成要素就是过程。产品是过程的结果，过程的质量决定了产品的质量。产品实现过程、支持过程、管理过程组成了体系，过程的质量决定了体系的质量。因此将活动和相关的资源作为过程进行管理，可以更高效地得到期望的结果。【7】因此，要想确保产品质量，关键要抓好过程（包括产品实现过程和支持、管理过程）。靠什么抓？靠体系来抓。如何抓？方法有很多。实践中应用较多的有代{L-End}
表性的现代质量管理有以下两种模式：
一种是根据ISO9001国际标准对质量管理体系的要求来建立、实施、维持和改进具体特定的某一个质量管理体系。这个体系要有能力控制过程，确保过程的能力满足产品的要求，然后，才能提供符合顾客要求的产品。尽管认证不是强制性的，据统计，目前已经有超过100万张证书被颁发给了170个国家的私立和公共机构。总的来说，ISO9000标准的作用主要体现为：强化品质管理，提高企业效益；增强客户信心，扩大市场份额；获得了国际贸易“通行证”，消除了国际贸易壁垒。
另一种是卓越绩效模式（performance excellence model）：是以系统的思维来管理整个组织，并取得卓越绩效，其中传播最广泛的是美国波多里奇国家质量奖。我国2001年开始设立“全国质量管理奖”（2006年改为“全国质量奖”），以鼓励那些实施卓越质量，在质量、效益和社会责任等方面都取得显著成绩的企业或组织，到2007年，共有51家企业获奖。【8】2004年8月我国颁布《GB/T195800—2004卓越绩效评价准则》，并于2005年开始将其作为全国质量奖评选标准，标志着我国质量管理工作进入一个进一步与国际接轨和提升国际竞争力的新阶段。
（三）质量管理体系维度
管理体系指建立方针和目标并实现这些目标的体系。质量管理体系是在质量方面指挥和控制组织的管理体系。【9】质量管理体系能够帮助组织增进顾客满意。但是不断变化的顾客的需求和期望，以及竞争的压力和技术的发展，需要组织有规则、系统地评价质量管理体系的适宜性、充分性、有效性和效率。
然而质量管理体系的质量特征存在于体系的资源构成、技术水平、组织结构、人员职责等各项要素之中。克劳士比、戴明、朱兰和休哈特等有关质量管理的经典论述为质量管理体系维度提供了一个基本框架。管理者态度、质量制度、质量技术是质量管理体系三个维度。
由于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认证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企业按照ISO9001标准建立了自己的质量管理体系。在ISO标准中提出了质量改进体系模型，在该模型中质量管理体系有四大要素：管理职责、资源管理、产品实现、测量分析和改进。企业使用ISO9004中的评价方法展开对四大要素的自我质量管理水平成熟程度评价，最终得出组织有效性和效率以及质量管理体系成熟水平方面的意见及判断。
三、本案例研究框架
基于上述理论与现实背景，质量嬗变推动企业升级的过程构建的理论分析框架。质量改进项目由产品认证、体系认证、设计开发三个维度{L-End}
表示。
这三个维度成阶梯式。企业升级从竞争力角度来分析，由流程制造、产品研发和市场开发三个层次{L-End}
表示，企业升级的过程也呈阶梯式。质量改进项目与企业竞争力之间的因果关系是通过生产率的提升和盈利能力提升两个中间变量联系起来的。质量改进项目的阶梯式上升过程相应地推动了企业在流程制造、产品研发和市场开发等领域获得持续的竞争能力。质量改进项目的选取取决于质量体系中态度维度、资源管理、产品实现、测量系统、客户和市场五个维度现状，以及企业高层管理者在对市场威胁和挑战的认识基础上所指定的战略方向和商业活动的优先级。
（一）质量改进项目
1.产品认证
产品质量认证也叫产品质量合格评定，是国际上通行的管理产品质量的有效方法。产品质量是指依据产品标准和相应技术要求，经认证机构确认并通过颁发认证证书和认证标志来证明某一产品符合相应标准和相应技术要求的活动。就是说，产品质量认证的对象是特定产品包括服务。认证的依据或者说获准认证的条件是产品（服务）质量要符合指定标准的要求，质量体系要满足指定质量保证标准要求，证明获准认证的方式是通过颁发产品认证证书和认证标志。其认证标志可用于获准认证的产品上。产品质量认证又有两种：一种是安全性产品认证，它通过法律、行政法规或规章规定强制执行认证；另一种是合格认证属自愿性认证，是否申请认证，由企业自行决定。
2.体系认证
质量管理体系、环境管理体系和职业健康与安全管理体系各自均是一套系统化和规范化的体系，是一个具有自我约束、自我改进、自我完善机制的科学管理体系。三个标准都是推荐性标准，都是企业自愿采用的管理标准，但标准一旦被企业采用并通过认证审核，则具有强制性。ISO9001关注的是顾客，明确提出了“以顾客为中心”的理念，受益主体主要是企业的顾客；ISO14001关注的是社会，要求企业必须在环境要素方面承担对社会的责任，受益主体是社会，内容则是对环境保护的要求；OHSAS18001关注的是员工，受益主体主要是企业的员工，要求企业必须确保员工的安全与健康。
3.设计开发
GB/T19000标准3.4.4条款将“设计与开发（7.3）”定义为“将要求转换为产品、过程或体系的规定的特性或规范的一组过程”。这一术语可从如下几层理解：首先设计与开发的依据是要求，要求由顾客或组织内部、组织的相关方提出。要求的内容可以是明示的要求、隐含的要求、法律法规的要求等。设计与开发的对象可以是产品、过程或体系。设计开发实际上是用文件或者数据、资料把顾客的要求转化为对产品各种特性的各项要求。其中包括产品中零件、部件、材料等“采购”的要求，以及产品实现过程中如何“制造”的要求，还有判定合格与否的准则和方法，随着人们质量预防意识的增强，人们认识到质量不是检验出来的，质量是制造出来的，更是设计出来的。可以说，设计存在缺陷，即使后续工作非常努力，也制造不出高质量的产品，甚至还会给后续工作（备料、加工、检验、装配、调试等）带来误动作，危害甚加。因此，从事产品设计和开发都要重视设计和开发的质量。
（二）企业升级层次与中间变量
本研究从竞争力角度，假设企业升级层次为一层制造、二层产品、三层市场。制造升级指生产某种特定产品的能力提升，生产流程变得更加有效率，产品升级是开发产品和系统的能力提升，主要体现在新产品的研发、比对方更快的产品质量提升上。市场升级指在某个市场的营销能力提升，实现了更大的销售额和市场份额。升级呈现持续、有次序的过程。一层是二层的基础、三层市场是前两层的目标和方向。也反映了质量的市场性，强调了质量是市场的质量，是消费者认可的质量。其他质量（设计质量、制造质量）则是达到这一质量的手段，其他的质量活动必须围绕着市场质量的管理活动而进行。
生产率的提升和盈利能力提升这两个中间变量对质量和竞争力升级的因果关系的理解至关重要。生产率的提升可以指：机器和设备使用效率的提升，通过降低废品和返修而提高的材料使用率，人力资源使用的效率提升，由于内外部缺陷的减少而导致的生产周期的缩短、成本的降低和缺陷的减少而最终使生产成本更低。盈利能力的提升由生产率的提升决定，包括更好的准时供货、计划安排的实现、生产周期的降低、更有竞争力的价格、可靠性和符合性等因素。通过这些因素的结合，进而实现销售额的提升，通过减少错误、返工、废品和冗余以及非增值的活动和过程实现更低的制造成本，进而提高毛利润。
（三）质量体系五维度与战略视点
组织所处的外部环境是不断变化的，如相关法律法规和产品标准的修订，质量管理体系要求的变更，顾客要求和期望的变化，供方情况的改变，市场行情的变化，环保、节能等社会要求的改变，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等。组织的内部环境同样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如组织机构与职能的调整，高层领导人事变动，财务状况的变更，组织规模随人员、设施的增加不断壮大，改组、改制等带来的运营机制的变化，产品结构与类型的调整，采用新技术、主工艺、新设备引起的资源与手段的更新，组织的宗旨和自身要求的变化，生产经营、财务、职业的健康安全、环境等其他管理体系的变化等。质量管理体系应具备随内外部环境的改变而做相应的调整或改进的能力，以实现规定的质量方针和质量目标。因此，质量管理体系应体现组织的特点，与组织内外部情况相适应，适应于组织的运动。本文对质量管理体系的考察从五个维度进行，第一个是态度维度。克劳士比认为质量的唯一业绩标准是零缺陷，同时他认为达成这个目标的最主要的方法就是态度。因此态度维度是质量管理体系的一个维度。企业领导对质量管理体系的认识水平和态度最为关键，领导是一个组织方针和目标的制定者，是组织任务分工的策划者，是组织资源的分配者，最高领导承诺和支持对组织质量管理体系的有效性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他几个维度采用ISO9000中提法，分别定义为资源管理、产品实现和测量系统。认为企业要实施、保证质量管理体系并持续改进其有效性，通过满足顾客要求，增强顾客满意一定要进行资源管理，包括对人力资源和基础设施环境管理。产品实现过程中设计技术和信息技术是两个关键因素。为证实产品要求的符合性，确保质量管理体系的符合性，持续改进质量管理体系的有效性，必须进行测量分析和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