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睡梦中的孟尝被叫醒,被告知什么,半响,他面色苍白出了城主府。
凌晨的街上,特别冷,冻得不止是身体,还有人心。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无一例外全被叫去城主府,然而很快,他们就面色铁青从城主府中回来了。
一处处大院烛火被点亮,人们在这不该醒来的时刻一一醒来,慌乱的嘲杂声就是在院外也能听得到。
一队队官兵甲胄披身,长枪擒在左手里,大力拍打着每一家的家门。
黎明前夕是最黑暗的时刻,睡眼惺忪的人们打开门看到面无表情的官兵,大多数都被吓了一跳。
“官爷,这是要干什么?”一位老人硬着头皮问了一声,他回头看屋内,可爱的孙女正揉着眼睛看着他。
官兵的声音没有温度,如这黑夜里的寒风一样冰凉:“收拾东西,出城。”
老人如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浑身哆嗦:“不是,官爷,我们没犯法啊,为什么要出城?”
他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靠制作一些木头小玩意为生,他已想好就在这里守着孙女过一生,可官兵居然要将他赶出去了。
颠沛流离毫无保障的生活,他怎么能提供给孙女必需的生活物质。
他抓住官兵的衣角,苦苦哀求:“官爷我们没犯什么法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人这一次吧。”
“爷爷!爷爷!”小女孩扑上来,抱着老人哭泣。
官兵也是某人的儿女,看此情景,目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是兵,必须服从命令。
“所有人都要离开,立刻收拾东西,城外集结。”
相同的一幕,在城中四处不断上演。
不少人目中含泪,一步三回头,拎着家当不舍的看他的家。他们不想离开,但已经有严令,他们不得不离开。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更是悲从心起。
一昔之间,这座城便萧条下来,城中已经很难看到人影。
城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阿无和南宫流站在最前方,看着这面带悲色的人民,默默无言。
阿无抓住了南宫流的手。
南宫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两眼带笑,牢牢反握住阿无的手。“我在。”
阿无又觉得眼睛有些难受,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嗯”。
半响,她又低声说:“我也在。”
南宫流将阿无的手握的更紧。
“人若到齐了,就启程吧!让老人孩子上车马,我们加快速度。”南宫流如是吩咐道。
不远处的孟尝得令,默默退了下去。
很快,城门口杂乱的人群排成一队,慢慢的朝远方前行。
黄沙漫天,遮蔽了前路,宛如也遮蔽了人心。这一刻,所有人都很迷茫,不知前路是怎样?不知他们将面对的是什么。
这一路,阿无和南宫流共骑一尘,阿无的头贴着南宫流的胸膛,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双目直视着前方。然而她心里,却只剩伤感。
她也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想,她身边的这个人也不知道。
然而只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