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是唐初著名的政治家与历史学家。他本是李渊的太子李建成的洗马(辅佐太子的官),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看中了他的才能,就将他提拔重用。魏征为人耿直,常“犯颜直谏”。他强调“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主张对人要“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反对“憎者唯见其恶,爱者唯见其善”的错误做法。这些,对当时人以及后人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李渊建立唐王朝后,鉴于隋炀帝横征暴敛、大兴徭役、滥用民力,因而招致败亡的严重后果,不得不实行对农民的让步政策:一面推行“均田法”,适当满足农民的土地要求;一面减轻徭役,让人民休养生息。唐太宗即位后,进一步贯彻这一方针,下令停止地方贡献“异物滋味,口马鹰犬”,除征收正税每亩二升外,不另加税,天灾或歉收,另行减免税,这样就推动了生产发展。到了贞观中期,便达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太平盛世。唐太宗在取得巨大政绩以后,开始骄傲自满起来,逐渐改变了过去的勤俭作风,不断追求珍奇异物、修建豪华宫殿和对外用兵。在这种奢靡享乐之风已有所抬头并呈蔓延之势时,魏征仍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不失时机地给唐太宗上了“十思疏”。
魏征的奏章 说:“纵观历代帝王,善始的很多,而善终的却寥若晨星。这难道不说明夺取天下是容易的而巩固政权就比较困难了么?因为人君在面临重重忧虑时往往能对属下推心置腹、坦诚相待;夺取天下以后,大权在握,生活安逸,这时就容易滋生骄恣无度、奢靡享乐的情绪。如今陛下一统天下,海内咸服,勤政爱民,百废俱兴,大唐帝业正如日中天。陛下如果看到珍奇异物,就该想到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应知足常乐;将要大兴土木,就该想到不能役民过度,应停止这些计划;陛下居至尊之位,应想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要谦恭待人,礼贤下士;现在陛下功成名就,事业鼎盛,应想到用抑损之道去对待成就,不能被功绩冲昏头脑;陛下贵为天子,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应记住玩物丧志的古训,就要适当地加以节制,不放纵自己的欲望;现在我朝欣欣向荣、歌舞升平、四夷宾服、百姓安居,但要想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四夷慑于我朝强大实力而归顺,还有背叛的潜在可能,百姓生活虽有改善,但遇水旱饥馑之年,仍有流离失所的危险,因此对这些应有所警觉;陛下治国应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不能被一面之词所蒙蔽,所以应该广开言路,使臣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陛下之朝,虽多治世之臣,也有奸邪佞人,陛下如果想不被他们迷惑,一方面要注意观察,另一方面也要端正自己,加强自己的修养,陛下一身正气,奸邪小人自然会心存恐惧,不敢近前了;遇到要赏赐臣下时,陛下要想到应以法律为准则,切勿因为一时高兴赏得太多,超过了规定;同样,在惩治罪犯时,也切忌因为愤怒而处罚得过于严重,使天下人视法律为一纸空文,执法官员也无所适从。如果陛下牢记这十条,又任用贤能,自然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成效,哪里还用得着忙得焦头烂额呢?”
唐太宗读罢此疏,非常感动,认为魏征所言都出自肺腑,并且切中要害,于是亲自写了一道诏书对魏征进行表扬,说:“我反复地阅读、研究过您的奏章,觉得写得很好,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过失了。我一定好好对待您的这些建议,将它们放到书桌上,时时揣摩,当做座右铭来警示自己。”
魏征在唐统治者奢靡享乐之风刚滋生时,便适时地给唐太宗上了“十思疏”,加以谏止。整个“十思疏”处处流露出节制欲望、役民适度、刑赏得中的思想,强调处理事情要掌握分寸、不走极端,为唐太宗恰到好处地处理政事提供了有力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