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今年夏季。
这天上午九时,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秋原小城个体出租车司机罗志强开着他新买的夏利王拉着他的母亲、二姨喜气洋洋地来到省城机场,下了夏利车,他们来到候机大厅。罗志强看了看手表对他母亲说:“妈,快到十一点了,我舅爷马上就该下飞机了。”
“是呀,我们都四十多年没见面了,这次见面不知能否认识了。”母亲感叹地说。
“妈,我会认识的。因我舅爷给你寄来的信中有他的照片,只要一会他出现在那个出口,我就能认出来。”罗志强说。
罗志强是一位二十七岁,长的很英俊的小伙子,据他母亲说他还没有对象。
正在这时,广播中传来一位女播员的声音,说由上海飞来的飞机已到机场,由于候机厅中拢音,播音员的声音已变的有些粗闷。
“妈,三姨。我舅爷已下飞机了,用不了一会就会与我们见面了。”
十几分钟后,众多的乘客鱼贯地从出口过道涌来,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翁推着一个有双轮的皮箱出现在人流中。
“妈,那位老人就是我舅爷,你看,他与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还有他穿的特制衬衫。”罗志强激动地对他母亲说。
罗志强的母亲瞪大双眼,只见那位老人面色略红,头发斑白,额头布满皱纹,但目光却是炯炯有神,而身子骨却显得很硬棒。他上身穿着灰色美式衬衣,下穿一条厚布长腿裤衩。背上还背着一个棕色的旅行包。到了出口处,他验过票后,那双眼睛也在急切地向众多的迎接亲友的人群中寻觅。
“舅舅!”
“舅爷!”
那位老人见到罗志强他们,分外高兴。
“你是玉红,你是玉玲。我走时你们才十多岁,四十多年了,你们也快成老太婆了。这位就是玉红的儿子志强吧,是个棒小伙子。”老人非常高兴。
“舅爷,一路辛苦了。我们快回家吧。”罗志强接过老人的皮箱和背包。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小城。原来,这位老人叫赵天伟,于一九六四年到美国定居,这一去就是四十多年,而今是一位富翁了。身居海外,但他时时在思念祖国和家乡,思念亲人。今天终于又回到了祖国,回到了阔别了四十多年的故里小城来探亲。赵天伟父母去世早,以后只有姐弟俩,他的姐姐就是罗志强的母亲,可在文革期间,由于有海外关系,受迫害致死。如今赵天伟的亲人只有姐姐两个女儿。即刘玉红、刘玉玲。亲人相聚,喜庆相加,泪流满面。罗志强的父亲是一位地质学家,现去了西北,于近日也要回来。罗志强的家居住在一个条件较好的居民住宅楼中,总计九十多平方米共有三个卧室加一个客厅。
舅爷的到来,刚好住在西边闲置的卧室。吃过午餐,舅爷给大家分别送了珍贵的礼物。四十年前,他们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是两间砖瓦房,而今的住宅就在原来的地址上兴建的,原来的一些邻居也都住在这所楼内。一些老邻居听说赵天伟回来了,纷纷前来探望,叙说四十年来的苍桑和经历。赵天伟从皮箱中找出一些小礼物送给大家,不料从皮箱中滚出两幅带画轴的画卷。罗志强打开画卷,原来是两幅中国古画。见此,赵天伟说:“这是两幅中国唐代的古画,并是名家所画。不料早年流失到海外。我是花重金买回来的。这次回国,没给我的故乡带来什么礼物。听说小城有座博物馆,我打算将这两幅古事捐献给国家,捐献给小城博物院。”
众乡邻们观看这两幅古,都惊叹不已,一幅是《宫廷仕女图》,一幅《楼阁山水图》。发黄的宣纸,虽然边上已经残破,但画上那几位美丽的仕女却栩栩如生,青山绿水中的楼阁,还有河中幽静的小船。
但罗志强却不以为然,什么古画,不就是两张破旧的黄纸吗,现在画店中摆的画都比这两幅画画的好,还新鲜。这个舅爷一定是精神不好,弄点旧纸画骗人,就是十元钱我也不买。但出于对舅爷的尊重,他并没有言语。
但是,这两幅古画,却是宝贝,而且画技精湛。你道这两幅古画出自谁手,一幅是画师张萱的笔墨,此画师在唐代享有盛名,以工笔人物为主,画有《虢国夫游春图》已为国宝。一幅是被称为“大李将军”的杨思训笔墨,他以擅长于画青绿山水画而著名。他们可是我国唐代绘画的高手,难怪引起赵老先生的重视。若说这两幅画赵老先生花了多少钱买的,那可是十五万美金呀,但赵老先生并没有向大家说。众乡亲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唐代的笔墨。然而,这里边也有一位古画收藏和鉴赏者,那是赵老先生从小的朋友,叫高永亮,当然也是当代一位画家,能看到这样的古画,也叫他叹为观止。
“赵老弟,你能将这样的国宝在海外出高价钱买回,并打算将它献给国家,这种爱国精神真是可敬可佳呀。难得身居海外的华侨这片爱国之心呀。”高永亮说。
“这是应该的。树有根,水有源,虽说身居海外,我也是时时想念祖国,还有我的亲人,还有你们这些众乡亲呀。以前想回国条件不充许,只是这些年赚了钱,总算可以为国家和家乡做点贡献了。”赵天伟笑呵呵地说。
这天晚上,在临近的稻香村酒家,赵天伟安排了一大桌酒宴请了高永亮等众乡亲。
第二天,罗志强用他的出租车拉着他的舅爷赵天伟游了小城。
在四十年前,小城只有二三十万人口,而且是街内道路狭窄,居民住宅破旧,多为砖瓦房。而今,到处是宽阔的马路,林立的楼房,繁荣的街市,还有秀丽的公园,人口增至百余万,再找从前的景象和影子是找不到了,赵老先生为小城的变化由衷地高兴。这天,在罗志强的陪同下,他到了香荷公园,观赏了湖中的荷花,还到了天缘山的寺庙烧了香。
又是一天,赵老先生决定到城南去拜访小时的一位同学。罗志强要用他的出租车拉他去,赵老先生拒绝了,他说外孙子是靠出租车赚钱维生的,不能让外孙子一天天的陪下去而当误了他的生意,他决定自己走走。但赵老生生一去便是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到罗家。
罗志强和母亲为赵老先生准备了晚餐,吃过晚饭,他本是想早点休息,高永亮带来两位年轻的男子来到罗家,他说这两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研究古画的,冒昧地打扰,请求赵老先生让他的两个学生观赏一下古画。
“志强,将我的画拿来让大家看看吧。”
志强拿出那两幅古画,赵天伟打开画卷,高永亮和两位年轻人观看着古画。
“老师, 这两幅古画真是叫绝,让我们开了眼界。”一学生说。
高永亮仍在认真地观赏古画,不料却紧皱眉头。
“赵老弟,这是前天我们看的古画吗?”
“是呀,这还能变假吗。”
“赵老弟,不对吧。你看这纸张的厚度和韧性,纸张有些变色,还有这两幅画的线条和颜色,好像与前天的不一样呀。”
赵老先生拿过两幅画仔细地观看,这叫他大吃一惊。从表面上看,这是他的两幅古画,边上仍然有破损,但纸张和细微处都有变化。
“赵老弟,我看这是赝品,是哪个高手将老弟的真画换包了。”
十几分钟后,被称为小城神探的刑警重案队队长陈汉雄接到赵老先生的报案,率领侦查员江涛、白雪立即来到罗志强家。江涛不但会画画,也是一位鉴赏古画的高手。江涛一看这两幅古画,认定这就是赝品。
据罗志强讲,古画一直放在家中,白天他出车了,只有母亲独自在家。罗志强的母亲说,她除在上午出去一个小时到临近的市场去买菜,余下的时间全部在家中,并没有发现来一个外人,就连罗志强都是晚上回来的,比赵天伟早回来半个小时。他家是防盗窃案门,凡出去时,都要锁门,并没发现门锁被撬的痕迹,他家住的是五楼,大白天是没有人敢攀窗入内的,再说窗户内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怪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内是谁将古画偷走后,以最快的速度临摹下来,而又将赝品送回到赵老先生的皮箱内,这倒成了一个谜。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罗志强家进行检查,没有找到与案件有关的痕迹,于是对邻里和这所住宅附近进行走访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案件的线索。赵天伟老先生由于古画被盗换着气上火,住进了医院。
“江涛,你对绘画很有研究。你看这两幅赝品出自谁手?”陈汉雄问江涛。
“小城画家虽说很多,但能在几个小时内临摹下这两幅古画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原小城师范学院美术教授郭怀安,不过此人现在已近七十,据说后来得了病,已有多年不画画了。至于还能有谁,我真的不了解了。”江涛想了想说。
“我看此案可以从画中找人,在最短的时间内临摹出与古画一模一样的赝品,此人定在小城。我们先去找这个郭怀安,即使不是他所为,也许他能为我们提供线索。白雪,你看如何?”陈汉雄又征求一下女侦查员白雪的意见。
“我看只有这样办,除此,我们还可以在小城一些画家中找线索,说不上谁会认得这样的笔法。”白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