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雪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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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上血 (4)

姜臣和马万良带着陈汉雄观看了曾发现尸骸的几处野外现场,陈汉雄在纸上画着一个黄家屯平面图,并在上面标明几处发现尸骸和血迹的地方,还有黄四杰家的住处及他二姨和几位亲属和与他赌博的几个人的住宅。随后,他看了黄四杰家的住宅,又在屯中几趟屯路走了一圈,查看了屯中的路和一些前后院能行的路。

“姜局长、马队长我要一个这个屯子所有住户名单,以及每户家庭具体成员和年龄、性别的名单。”陈汉雄说。

“这有现成的,还有屯子的平面图及各家所居住的具体方位图。”马万良说。

“好了,我们回村部一家一家地研究一下。我认定杀人者就居住在这个屯子,还有杀人的第一现场和碎尸现场也许是一个地方。”陈汉雄说。

很快,他们乘车又来到了村部。展开黄家屯平面图和人员名单后,陈汉雄问:“案发前,黄家屯否有外人居住或来过?”

“从我们调查看并没有。”马万良说。

“案发后,是否有人离开过屯子或现在也下落不明的?”

“没有。现在全屯子除刘二楞子媳在发案几天前去东山的娘家至今没有回来外,全村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一个不少。”

“这样看,杀人者还隐藏在村中。”

于是,陈汉雄按黄家屯平在图标的每户所在具体位置,一家一家地问姜臣和马万良。

“刘二楞子家?”

“我们将其作为重点,全面进行了排查,并没有发现他有作案的因素和动机,那天夜里虽然他一人在家睡觉,但没有人发现他出去过,在他家的房内也没有发现血迹或其他物证,我们将他排除了。”姜臣说。

陈汉雄一家家地问,一家家被排除。一个小时后,所有十八岁至七十岁的人都问过了,而且从几个方面都可以排除杀人的可能。

“村中所有的住户你们都按家走过吗?”

“走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就是南边的住户今年七十七岁的老冯太太家都访问过了,还有屯中的黄四杰的三爷黄武家,他已是八十四岁的人了,这些日子感冒一直没出屋。还有屯北的吕金锁老汉,他今年也是八十岁的人了。还有北边的韩玉翠,她丈夫前些年去世,现在是领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生活,我们连这样的住户都没有放过,但没有发现线索。”姜臣说。

陈汉雄一边吸着烟,一边在思虑着,好长时间后,他说道:“原经过工作排除的重点人员我认为也没有问题,现在看,杀人都也许不是你们排查的重点,或是人们认为根本不可能作案的人。从黄四杰家院门前路东的血迹看,杀人者体力并不是那么强壮,也许是位年长者。那么,他为什么碎尸,根本原因,就是他的体力不佳,不可能将一具一百七十多斤的尸体一次背到野外去,无奈只好分尸,这样才能分在几次运到野外去。黄四杰家院门前路上的血迹,是由于他体力不佳,在运尸骸的过程中休息或不慎将尸骸掉在雪地上留下的血迹。从几处抛尸的现场看,连同抛尸者可能走的路线,我认为杀人都是居住在屯子的中间,或是和黄四杰一趟房的东边,或是前面那趟房的东边。杀人者有可能是孤身一人,夜里的行动不会被其他人看到,而且他知道哪家有狗,走路时避开了这些有狗的家庭,所以狗没有叫。那么尸块为什么没在屯子的东边和北边出现,一是不顺路行走不便,二是东头的北边养狗的人家较多。下面我们要查一查没有当成重点人能有谁呢?”

“按你说的条件,难道说是黄四杰的三爷黄武杀了黄四杰?”姜臣倒吸了一口气。

“我认为,该排查的人都排查了,只有他没有被当成重点,那么杀人只有他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孙子黄四杰呢?”

“也许是因为债务,也许黄四杰去他家对他构成了威胁或危险。他先动了手,或将贪酒的黄四杰灌醉而持刀杀了他,因年体差运不动尸体,这才分了尸。黄武也许在年轻时杀过猪或宰牛羊,否则分尸体手法不会那么熟练。”

“那么,除了黄武,其他人有杀黄四杰的可能吗?”马占良问。

“刚才你们说的人,我按个人的基本条件和家庭住址和周边环境分析,其他人都可以排除,唯有这个黄武不能排除。”陈汉雄很自信地说。

“果真能是这样?我们曾派人到过黄武家,只见他倒在炕上,在室内并没有发现血迹。”姜臣说。

“原先我们没有将其作为重点,故观察时并不一定全同。现在我们将其作为重点,就要对黄武家所有的地方,包括室外全面进行检查,也许就会发现证据。”

“好,我们现在再去黄武家。”姜臣决定着。

随后,姜臣、马占良、陈汉雄、田大忠、技术员尤锋来到了黄武家,他仍是倒在炕上,看来像真的有病。

“黄大爷,你的病怎么样了?”田大忠因为认识黄武了,便先打招呼。

“是田所长来了,我孙子的案子破了吗?”黄武从铺着被褥的炕上坐了起来。

“快了。”田大忠说。

这时,姜臣他们在室内外寻找血迹,真的没有发现一点血迹。难道是陈汉雄的判断推理错了?

“黄大爷,你说真话,那夜黄四杰到底来没来过你家?”田大忠问。

“我说过了,他一冬没有来过了。”

“大爷,配合我们一下,我们扶你先下到地上椅子上坐一会,我们看看你的被褥。”陈汉雄观看着炕上的被褥,

“检查我的被褥?我的被褥有什么检查的。”黄武慢慢地将身子移到炕边,田大忠将他扶到地上穿上鞋,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并监视着他。

陈汉雄仔细地检查了黄武铺在炕上的被褥,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随后,他将铺在炕上的被褥移动到炕稍的一角,他又仔细地观看着炕席,并没有发现什么,他揭开炕席,发现炕头的席子下有一把剔骨尖刀,他反复看了看,然后让尤锋先提取着。之后,他又看炕席的反面,突然他一愣。

原来在炕席反面的空隙中有红色,而炕面的泥土有被刷过的痕迹。

“这是血迹!”陈汉雄惊喜地看着席子反面的微量红色,肯定地说。

随后他在炕沿里边也发现了干了的微量血迹,这次姜臣、马占良和田大忠也看到了血迹。原来,这些血迹不移动炕席是看不到的。难怪田大忠和赵强第一次来黄武家什么也没有发现。

技术员尤锋先对有血迹的地方和炕面进行拍照,然后提取了炕席空隙间和炕沿里边的微量血迹。

黄武看着技术员在提取的血迹,有些坐不住了。

“我没有杀人,我都八十多岁了,快入土的人了,哪有那位力气。”

陈汉雄看着他说:“我们没问你杀人的事,你惊慌什么,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证据会说话的。”

黄武不说话了,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姜臣看着尤锋提取的血迹,然后对马万良和田大忠说:“将他带走!”

经检验,黄武家发现的血迹与黄四杰的血型是一致的。由此看,黄武家的炕上是杀人的第一现场,也是分尸现场。

黄武被带到村部后,主审是姜臣和陈汉雄。

姜臣看着黄武说:“黄老汉,你虽然八十多岁了,身体是很好的。我想,你这么大岁数了,一些事情也不必兜圈子了。我告诉你,经过检验,在你家发现的血迹,与你孙子黄四杰的血型是一致的,这就是证据。还有你家的剔骨刀的木把空隙中也的微量血迹,也是黄四杰的血。你是不是将及早的交待你是怎么杀死黄四杰的。”

黄武想了想说:“既然你们发现我了,我就全交待了。”

据黄武讲,他与黄四杰的爷爷是亲哥们,他排行老三,所以黄四杰称他为三爷。黄武虽然年岁大了,平素也喜欢喝少量酒,这样黄四杰以孙子的身份经常去他家,多是讨酒喝。后来,黄四杰因为赌博输光钱,也几次向黄武借钱。每次是几百元,但多数是有借无还,至今还黄武一千三百元钱呢。黄武在中年时就曾杀过猪,宰过牛羊,那把剔骨刀跟随他四十多年了。原先他是很喜欢小时的黄四杰,可近些年黄四杰喝酒赌博,还在村中偷鸡摸鸭,他对此很厌恶,曾几次说过黄四杰,但他根本不听。那天下午,黄四杰在他二姨家喝酒回家后,睡了一小觉,醒来时已快到晚八点了,他感到有些饿了,但又不愿意自己做吃的,便想到他三爷家去混点吃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腊月初五,天特别冷,他锁上门从家出来沿着家门前的路向东走,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一个人。走到黄武家后院时,是从后院墙豁进到前院他三爷家的。

此时,他三爷正坐在炕上炕上看电视呢,发现他来了,便问他干什么来了。黄四杰嘻皮笑脸地说:“三爷,晚上我还没吃饭呢,你家有什么好吃的,咱俩喝点。”

“喝什么,我晚上都吃完饭了。现在什么菜也没有了。”三爷没好气地说。

黄四杰笑了:“三爷,没菜好办,我出去一趟,只十分便回来,你家东邻的鸡窝就在他家房沿下,我抓来一只,炖了吃。”

黄武一听,便急忙说:“别再去作孽了。我晚上肉炒干豆角还没吃了,你自己炒盘鸡蛋,外屋的碗厨中还有大半瓶酒,你自己喝吧。”

黄四杰真的自己下厨了,热了干豆角,炒了几个鸡蛋,找到酒,坐在他三爷的炕边上喝了起来,并劝着黄武也喝一点。黄武只好陪着孙子喝了有二两酒,其余的全被黄四杰喝光。喝酒中黄四杰对黄武说:“三爷,我知道你有钱。我近日手头有些紧了,要过年了,我也得办些年货,你再借我一千元钱吧。我过完年出外打工就还你。”

一听借钱,黄武不高兴了,因以前借给他的钱还没有影呢,他便说:“四杰,三爷都这么大岁了,哪有钱呀。别指望从我这再拿到钱了。”

“三爷,我知道你在秋天时卖了几只羊,至少手头也有一万两万的,少借我一点还不行吗?”

“四杰,你这个不争气的孙子,你以前借我的钱还没还我呢,现在又借钱?我就是有钱,你看我这么大岁数了,不留下棺材钱呀。”

“好,好,不借了。”

很快酒也喝光了。黄四杰捡下碗筷,此时他有些喝多了,因中午喝的酒还没有过劲,又喝了半斤多酒。在炕边坐一会,他便倒在炕稍说:“三爷,今晚我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了,你家是比我家暖和多了。”

“你还是趁早回家吧!”

然而,黄四杰懒在黄武家就是不走。不久,便倒在炕稍打着唿噜睡着了。看着睡在自己家的黄四杰,黄武就有些怨恨。然而,黄武最担心一件事,是屋地下的衣柜中有他在去年秋天时卖羊的八千多元钱和平素积攒的两万元钱。黄四杰是不是奔这两万多元钱来的。现在他睡在这里,夜里醒了杀了自己,然后抢走两万多元钱可怎么办?他越想越怕,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他悄然地从炕头的炕席底下拿出经常放在那里的一把剔骨尖刀,对准黄四杰的心脏便是一刀。黄四杰只是动了一下,便一命呜呼。

杀了人,必须将尸体运出去,可黄四杰太重,他根本运不出去。于是想到分尸,这很容易,因在中年时他杀过猪,宰过牛和羊,对剔骨并不陌生。为防止血流到炕上,他找到几块塑布铺在炕上,将黄四杰的尸体移到塑料布上,持刀卸下黄四杰的头颅、两臂、腿部,然后装入从外屋找的几个尼龙丝袋子,分三次将分解的尸体运到野外。他穿上一件破大衣,戴着手套,第一次将部分尸体从前院背到村南的树林中,第二次将部分尸体从前院运到西边的树林中,第三次背着部分尸体从后院墙豁到后边的路向西走,走到快到黄四杰家门前时,由于紧张和劳累,他不得不放下带血的尼龙丝袋,休息了一会。这样便在雪地上留下了血痕。然后他将最后一部分尸体扔到西边的树林中,并全部用雪埋上。

本是留下足迹的,但由于夜里风大,和第二天下雪,掩盖了他罪恶的痕迹。回家后,他撤下炕上积着很多血的塑料布,放到一个盆子中,然后塞到炉灶中,冲洗了炕席上的血和炕面上的血,将有血的大衣和手套、棉鞋,还有黄四杰的上衣全放到炉灶中烧掉了。并全部检查了室内外,并没有发现有血迹,这才放心。为掩人耳目,他从此并没有再出院落,多是倒在炕上装病。然而,留在炕席空隙中和一些微量血痕,还是让他露出马脚。

雪上血,陈汉雄通过推理致使一起重大的杀人分尸案件真相大白,这也是陈汉雄到刑警大队当了侦查员以来破获的第一起杀人疑案。而八十四岁老人竟能杀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