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在哆嗦着。她慢慢地低下了头,直至完全进入地窖里面。
过了一会儿,外面不再有有声音传来。她才慢慢地用头往上顶开地窖的门。这次她将那门只稍微开了一点,尽力探着身子往外看,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没办法了,她鼓足了勇气才小心翼翼地往上又顶了一大段。
她必须要出去!如果现在逃不出去的话,谁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上辈子的好运,被上辈子的父母收养?
如果被卖进那腌臜的地方,恐怕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不定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声誉,还反而要先杀了自己。大户人家不都是这个做派嘛!
她不敢赌,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运气。
林安安努力将头往前伸,想去看看大门的情况。结果她发现这大门居然开着一条小逢,恐不是刚吹开的。
真的天助我也!
挪出地窖后,林安安爬在旁边的地上思索自己下一步的动作。是爬到门口?还是跑到门口?想到那群人贩子的狡诈,她还是选择默默往前爬。
她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她的手也早被磨破了皮,可她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门口。一米,两米,三米……她的手被磨出了血,可她也终于到了门口。
看着这窄小的缝隙,林安安努力扭转着身子妄想从这缝隙里转出去。
这时她也要幸亏自己现在还小,身体很是柔软。幸而她还是出去了。
林安安在门外掐了自己一把,听着屋子里的那些人贩子在划酒拳的声音。我就这么走了?不管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代表着多少个家庭啊…
林安安站在门口徘徊不定,最终她隔着门朝地窖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把这房子牢牢地记在心中。然后她就跑了起来,沿着那宽阔的道路,尽力地奔跑。
不得不说,林安安真的是很幸运的。就在她跑过眼前路的拐弯后。
另一旁的贼窝里
那热闹的屋子里出来了一个汉子,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一大串钥匙。走路摇摇晃晃的,想来是喝多了。边小声骂骂咧咧地说“就知道老五不靠谱,居然连地窖门都不关!”
他到了地窖口附近先将油灯放到远处的地面上,再探着身子慢慢往里面看。那汉子看了许久也没发现动静,这才心中安定下来。
他走到油灯附近,用油灯往地窖里面晃了晃,发现依旧没什么不正常的。这才满意地锁上了地窖门。
那汉子站起来后,习惯性拿着油灯往门口照了照。却发现那门开了一个小缝隙。
边嘟囔着“这门也该换一个了。”边走过去把大门重新关上,又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来一把锁将门锁上。
而这厢,林安安还在跑着。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运,若是知道恐怕也要感慨自己的好运气。
每逢岔路口,她就选择那看起来更宽阔、平整的道路。在她以往的人生经历里,往县城里的路必定要比其他的更好一些。
她跑啊跑啊,根本不敢停下来。暗自庆幸:的亏现在晚了,没有人在外面,且这小村庄也没有打更的。否则定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恐怕自己就跑不出去喽。
不过,其实也不只是这个。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那群贼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有些村民也生不出男孩子,需要去买。且他们也能从中获得好处。这才选择面对所有事情都只做不知。
前不久才是元宵佳节,那群村民也早被暗中通知了今日是他们庆功的日子的。那群村民虽为了利益扔了自己的良心,可是也不愿表现的太过明显。
所以他们今夜不管听到什么都只会当自己没听到,当然以前和以后也会是这样。
等以后即使那群贼人被官府抓住,自己只推脱不知道,官府也没法子为难自己。
风轻轻地拂过姑娘的面庞,虫子在旁边叫嚷。仿佛是都在说:小姑娘,别怕~
直到看不见村庄的房子,林安安才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她想往县城去,她想回到京城。她想看看她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她有兄弟姐妹吗?她的父母会对她好吗?她的父母有在想她嘛~
定国公府
花园里,定国公和他夫人正坐在石凳上面对面下棋。
“将,赢了。不知道秀儿和他妻子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二娃和小妞了。”
定国公见自己输了,也不恼。“估计马上就回来了,你还叫秀儿,咱儿子都和你恼了多少次了,你还老是在孙面前叫他。”便说着,便走到对面将自己的老妻抱在怀里。
那老夫人锤了下定国公的胸口。“我这不是改不了嘛,明明说这两天就回来的。”
“哎哟,夫人,你这拳头还是这么有劲。”定国公用一只手摸了下自己胸口,装作很痛的样子。
他夫人“噗嗤”笑了出来。“别装了,我这力道还能打伤你?”
那定国公见被拆穿也不恼,只一味傻笑起来。
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却打破了温馨的环境。“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小姐丢了!”
“什么?!”两人一起惊呼出来。
定国公边扶着自己老妻坐下,边急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出来!”
时管家也顾不得抹脸上的汗水。“元宵佳节,小小姐走散了。少爷和夫人知道后便立马封了城,可是在周围都找遍了都找不到!”
这真是一道晴天霹雳。那定国公夫人立马便晕了过去。“夫人,夫人!快!叫太医!”定国公将老妻抱在怀里。边吩咐时管家“通知老刘,带我们定国公家兵去找!”
眼看着接下来是个下坡,林安安索性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护住自己的头往下面滚了过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就这么一直跑或是走下去,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又怎么能撑得住呢?
虽然很是提心吊胆,但林安安也只能让自己顺着劲儿往下滚。万幸老天保佑,终究是没出什么问题。林安安顺利地停在了平坦的地段。
林安安站了起来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腿儿。一边用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往前走着。还挺好玩的,希望一会儿再来一个下坡。
她抬头往远处看了看,只看见前面的路,弯弯绕绕,只有树木。她这才意识到不对,自己怎么这么晚还能看清这路?她停下来,思考片刻后,便跪在地上拜了几拜。低声道:“多谢阎王大人以及诸位鬼神。”
阎王殿
坐在上位的阎王看着这一幕,才哼了一声,“算你还不是太傻!”她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收住了笑容,装作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下位的白无常悄声跟旁边的黑无常说“你看阎王大人还是这般口是心非,啧啧,真是傲娇。”
黑无常听到这话,也只能保持沉默,假装自己就是一座石像。
阎王朝白无常瞪了过来,白无常也不害怕,笑眯眯地举起来手里的杯子向阎王举了下酒杯。
黑无常看见了觉得无力的厉害。这两位真是闲着没事了,还装作悄声告诉我,明明再悄声,我们都能听到好不好!
黑无常表示:曾经我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傻小子,可惜我遇见了不靠谱的前辈和傲娇的上司。
这时的林安安,已经滚过了三个下坡,爬过四个上坡了。京城附近的地势是这样的吗?林安安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可下一刻,前方马奔跑的哒哒声将林安安拉回来了现实世界。
她一个打滚,滚到了大路旁边的草丛里,然后又用野草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才往前方望去。
不久,一辆马车出现在林安安的视线范围内,眼看着正向村庄驶来。只见那马车前面挂着三盏油灯尤为瞩目。
“三哥,没人啊?”架着马车的人回头问道。
“奇怪,我分明看见刚才这个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三哥掀开了帘子,探出了头。“十五,那你下车去看看吧。”
十五苦着脸,应了一声好。
林安安感觉浑身都在抖,难道自己好不容易逃出贼窝,就又要进去吗?
林安安看着那十五往对面走去,盯了好久才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起。“哒,哒,哒。”林安安觉得他走的每一秒都走在自己心上。
可谁知,自己明明就在眼前,那十五居然还没发现自己。
“三哥,真没人啊!”
“奇怪,难道我真看错了?。”不知想到什么,那三哥浑身哆嗦了一下。“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那十五应了声好后便回到车上,扬起了鞭子。马车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再也见不到马车的踪迹,林安安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那人为什么没抓出自己?想到那车前的三盏灯。莫非,那人晚上不能视物?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啊。
看着这漆黑的林子,林安安也不敢再多停留。一步两步……林安安不敢停下来,只有等到真的走不动了,她才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的影子,只听得见各类虫子叫。林安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只是走啊,走啊。每当走到一条路的尽头再抬抬头看看该往那里走。
而当她再一抬头,发现远方从树影里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巍峨的城墙。
天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