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气血津液病证 (10)
另用:生地30g,山萸肉l0g,山药12g,茯苓I2g,泽泻10g,丹皮l0g,紫肉桂2g,煎水1000ml代水饮,每日1付,口渴时,即饮此水,不可再饮白开水。二诊(6月10日):进上药及喝上述药水后,口渴减轻,在做两小时报告中间只需饮药水1次。再投上方,把药方中的生地改为50g,药水方中加五味子l0g。三诊(6月20日):进上药后,口渴大减,再也不用随身带两个暖水瓶了。开会,做报告时,中间也不须再饮水,故此从昨日开始,已只服汤药。不再煎药水喝了。查尿糖有时阴性有时一个“+”号。查空腹血糖已基本正常。舌苔滋润,脉已不数。嘱仍服二诊汤药,再服20付以后,如不渴,可改为间一日服一付。血糖尿糖都能保持正常,以后,如无明显症状(口渴),可间二日服一付汤药,再服半年。**********中,询问其汽车司机说早已痊愈,现在农场劳动。
引自《树德中医内科》
医案四
丁书办,年过50,糟酒纵欲无惮,忽患下消之症,一日夜小便二十余度,清白而长,味且甜,少顷,凝结如脂,色有油光,治半年不验,腰膝以下皆软弱,载身不起。饮食减半,神色大瘁。脉之六部大而无力。书云: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法当温补下焦,以熟地黄六两为君,鹿角霜、山茱萸各四两,桑螵蛸、鹿角胶、人参、白茯苓、枸杞子、远志、菟丝子、怀山药各三两为臣,益智仁一两为佐,大附子、桂心各七钱为使,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每早晚淡盐汤送下七八十丸,不终剂而愈。或曰:凡云消者皆热症也,始公具方,人多议之,今果以温补成功,此何故哉?予日:病由下元不足,无气升腾于上,故渴而多饮,以饮多,小便亦多也。今大补下元,使阳气充盛,熏蒸于上,口自不干,譬之釜盖,釜虽有水,若底下无火,则水不得上升,釜盖干而不润,必釜底有火,则釜中水气升腾,熏蒸于水,才湿润不干也。
(按)本案为孙一奎治疗消渴验案之一。消渴证固多阴虚内热之证,然而因于下元虚惫,肾阴阳两虚者亦不少见。本案患者夜间小便频数、清白而长、腰膝软弱、饮食减半、神色大瘁、脉大无力、按之不鼓。孙氏据证凭脉,辨为肾阴阳两虚而以阳气虚为主,兼有脾气心神亏损。而治疗重在温补下元,使阳气充盛,升腾于上,阳气旺则可生****;温补之中又重视补****以化气。方中熟地黄、山茱萸、桑螵蛸、枸杞子滋阴补肾;鹿角霜、鹿角胶、菟丝子温补肾阳;附子、桂心以温阳;人参、茯苓、山药以补气;益智仁温补脾肾,固气涩精,《本草拾遗》单以之治夜多小便,人盐同煎服;远志入心肾,益神智,《滇南本草》谓其“缩小便”。此案为孙氏温补下元治疗消渴的典型治案,孙氏谨守病机,治疗得法,故药到病除。
引自《古今名医医案赏析》
医案五
刘某,男,49岁。初诊:2003年3月31日。多饮、多尿、多食三多症明显而且消瘦,空腹血糖高,上下楼时异常吃力,口干咽燥,五心烦热,周身瘙痒。舌红少苔,脉象细数。证系肺脾肾阴虚,血糖偏高。治宜滋阴降糖。方用山药降糖饮(经验方)。花粉30g,山药60g,山萸肉l0g,生地30g,麦冬30g,沙参30g,丹皮10g,丹参10g,赤芍30g。10剂,水煎服,每日1剂,煎汁600ml,分2次服,每次服300ml。二诊:三多症略减,血糖有所下降,但眩晕,血压偏高。舌红少津,脉象细数。原方加天麻10g,钩藤15g,石决明30g。10剂,水煎服,每日1剂,煎汁600rnl,分2次服,每次服300ml,三诊:血糖降至正常范畴,血压亦降至正常。上方减去天麻、钩藤、石决明。原方再进20剂。四诊:药后三多症明显减少,血糖、血压维持于正常范围。患者恳请制成丸剂,医者应允。
(按)中医的消渴属于西医糖尿病范畴。糖尿病是一组由遗传和环境因素相互作用而引起的临床综合征,因胰岛素分泌绝对或相对不足以及靶组织细胞对胰岛素敏感性降低,引起糖、蛋白、脂肪、水和电解质等一系列代谢紊乱。临床以高血糖为主要标志9久病可引起多个系统损害。病情严重或应激时可发生急性代谢紊乱如酮症酸中毒等。糖尿病的主要临床表现是多尿、多饮、多食、形体消瘦,或尿有甜味。本案的临床表现是比较典型的。所用方药:方中山药需重用至30~80g,其降糖效果较为理想,加天麻、钩藤、石决明降血压亦为经验用药。治疗消渴病应始终注意活血化瘀,以减少或消除体内糖尿郁积物。
引自《谷清溪临证验案精选》
医案六
患者,男,54岁。1998年9月20日初诊。患者口渴欲饮,善食易饥,小便频数,形体逐渐消瘦,患病已半年有余,经当地医院查治,空腹血糖为13.Zmmol/L,尿糖十十,诊断为糖尿病,给予降糖灵、优降糖、消渴丸等药物治疗,病情控制不理想。刻诊:精神萎靡,神疲乏力,头晕目眩,心悸少寐,形体消瘦,短气自汗,口渴引饮,纳食甚佳,大便稍干,每日l次,小便频数而清长,皮肤瘙痒,下肢尤甚,未发疹点及皮损,查空腹血糖为9.8mmol/L,尿糖十+,酮体阴性,舌质红,苔薄黄,少津,脉细数,此气阴两虚之消渴证,治从清肺泄胃,益气生津。
生石膏20g(先煎),大生地⒛g,知母10g,麦冬10g,生黄芪20g,山萸肉10g,天花粉20g,丹参20g,黄芩10g,生甘草10g,郁金10g,地肤子10g。7剂,每日1剂,水煎2次,饭后分服。二诊:药后口渴减,皮肤瘙痒缓减,精神振作,小溲减少,脉细,苔腻,前方小效,略予增减,上方加苍术10g,葛根20g,夜交藤30g,续服14剂。三诊:守上方续服14剂。四诊:药后口渴解,肤痒、尿多均缓减,复查空腹血糖5.4mmol/L,尿糖阴性,给予六味地黄丸6g,日服2次,培补肾阴固其本,巩固已效。并嘱注意休息,适当控制饮食。
(按)本病例三消症状悉具,然以热在肺胃,中上二消为主,故方中以生石膏、知母、黄芩清泄肺胃之热为重;以生地、麦冬、天花粉、葛根养阴生津助之;以郁金、丹参理气活血;生黄芪、山萸肉益气固肾;苍术、地肤子除皮肤中积热,祛皮肤外湿痒;夜交藤养血安神;生甘草调和诸药。
引自《臧堃堂医案医论》
医案七
韩某某,男性,43岁,住院号7814。1973年3月27日初诊:患者于1971年因消瘦、乏力就诊,诊断为糖尿病,曾在秦安县医院住院治疗。今年二月病又发作,症见消瘦、疲乏、尿频、尿多,3月2日收住本院内科病房治疗。人院时血糖为300毫克%,四部尿糖均为(++++)。经口服降糖灵、D860、维生素类及注射普通胰岛素治疗,起初效果明显,四部尿糖很快均由(++++)转到(+++)至(++),但此后一直处于相对稳定状态,向愈趋势不明显。患者要求中医会诊,配合中药进行治疗。刻下症见:消瘦、疲乏无力、尿多,脉左沉右弦,舌苔薄黄干燥,舌上少津。
治宜润肺滋阴,止渴化燥。拟用增液汤合二至丸,并加大量山药。处方:怀山药90克,生地15克,石斛9克,花粉15克,女贞子9克,旱莲草9克,麦冬9克,北沙参9克,玉竹9克,桑叶9克,元参9克。患者此后连续服药,到6月22日出院时止,共服药五十余付(有时一日一付,有时隔日一付),处方均按原方药随症加减。患者除人院时单用西药治疗半月余以外,此后是中西药同时并用。发现该患者的自觉症状和四部尿糖检查都于3月onZ.日后明显趋向好转,四部尿糖的总趋势由(+++)至(++)减到(+)或(—),且在此期间,西药用药没有改变。因此可认为此阶段疾病的明显向愈是服用中药所起的推进作用。
(按)刘河间《三消论》对此病的论述较为精辟,他说:“此证由于体内燥热太甚,而三焦肠胃之腠理怫郁结滞,致密壅塞,致水液不能渗润于外,荣养百骸,故肠胃之外,纯为热邪盘踞之所;虽复多饮而终难渗润于外,故渴不止而小便多,是以用清热之药以止渴,必须兼通经络之痹。”余临此证,根据河间的说法,体会疾病的成因和后果,认为应属虚劳百损之候。又考《金匮》薯蓣丸,治虚劳诸不足及风气百疾,《金鉴》山药丸治黄风内障,都是以山药为主药,而且用量都特别大。
《本草经》将山药列为上品,“可治五劳七伤,肌肉消瘦,皮毛不荣,益肾摄精,镇心安神,善治消渴,可升可降,入手太阴肺经,足****牌经,久服聪耳明目,充五脏强阴气。”但用量必须加大,多服、久服,方能有效。消渴病人具有突出的四大证:①饮多,津枯液竭引水自救;尿多,牌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肾不能主液而摄纳无力。②消瘦不堪,脾主肌肉,脾气大虚故消瘦不堪。③尿有甜气,古人有将病人尿液酒于蚁窝旁边,少顷,蚂蚁必群出食之的试验方法。按甘入脾,脾虚无力统甘,故尿中多糖。④极度疲乏,四肢无力,脾主四肢,中气太虚。所以采用大量药性平和的山药为主,长于健脾,是清热补虚的良剂。考其余诸药,以增液汤(善治口渴)为主,皆润肺滋阴、化燥止渴之品,因消渴属“燥证”,非解决燥气不为功。此病转愈之后,叉须“戒饮酒,戒房劳,戒厚味”,方可防止复发。
引自《刘星元医案医论》
医案八
张某,女,59岁,1991年7月18日初诊。口干渴欲冷饮半年余,每日饮水量在3000毫升以上。10天前在我院门诊查空腹血糖为13.4mrnol/L,诊为“糖尿病”,建议住院治疗。患者素信中医,而请诊治。诊见:口干欲饮,喜进冷饮,小便量多,纳食一般,伴五心烦热,唇舌燥干,外阴干涩,白带量少,舌体胖大,边有齿痕,色暗红,故诊为“消渴病”。辨证:肾阴虚弱,气化不足。治则:滋肾阴,助气化。特制定长期性治疗方案。处方:熟地30g,山萸肉12g,淮山药12g,丹皮10g,泽泻109,茯苓10g,肉桂3g。水煎服,每日1剂。连续服用3个月后来院复诊。服药期间注意在当地医院复查,病情有变及时就诊。嘱其合理饮食,多进粗纤维之蔬菜及猪肝等,少食淀粉等含糖量高的食物,并戒嗜欲,节喜怒,保持精神情绪的安定舒畅。
1992年元月4日复诊:患者按法合理饮食,服用7月18日方120余剂,多饮、多尿缓解,他症均有减轻,现来院复查。自述服上方6剂后,口干减轻,饮水量减少,服至30剂左右诸症明显减轻,自感较前轻松舒服。遂坚定信心,坚持合理饮食,间断服用上方至今。刻下夜晚咽干,双目干涩,白带稀少,阴部时有干涩、瘙痒,****疼痛,舌质暗红,苔薄白干,脉细弦,两尺无力。查空腹血糖为5.8mmol/L,已在正常范围之内。消渴得以控制,肾气化功能得复,肾阴虚未复,治宜全力滋补肝肾,注意脾胃纳运状况。处方:熟地30g,山萸肉12g,淮山药12g,丹皮10g,泽泻10g,茯苓l0g,肉桂3g,枸杞子12g,白菊花10g,覆盆子12g,菟丝子12g。水煎服,每周2~4剂,间断服用。嘱长期节制食欲,戒嗜欲,节喜怒,坚持长期服用杞菊地黄丸,每次9g,每日2次。
(按)本病例的治疗,着眼气化,抓住病本,守法守方。患者初诊虽有口渴喜冷饮,及一派阴虚内热表现,吴教授据经验认为本为肾虚。据其脉细弦而尺部重按无力,舌色暗红而体胖边有齿痕,辨为肾气化不足是其症结。结合患者具体情况,处以七味饮原方。用药不避肉桂之温,也不据症状,加用花粉、知母、黄连、生石膏等克伐生气之品,着眼于肾之气化。守法服用120余剂,肾气化得复,消渴病得以控制。注重基础治疗,并得以贯彻,充分调动了患者的积极性。
引自《吴一纯杂病精要》
医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