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缘渊
程袁谨的手突然间松开了,他用手用力一推她的肩膀,将她重重的摔到床踏之上。
“只要你将解药给本王!本王就决定不杀你!”他伸出手,递到千雅买年前,眼中闪过一丝幽蓝的诡异之芒。
千雅用臂肘支起身,轻笑:“你当我是傻子啊?给你解药后,你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我决定将解药分四次给你服下,想不想活,王爷你可要想好了!”
程袁谨伸出手欲拧断她的脖颈,但是动作却停在了半空之中,诡异一笑:“你还是将解药给本王吧!不然本王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如果你杀了我,我到要谢谢你!因为不久后会有一王爷给我赔账,我这小命去了,也值的很!”
千雅娇笑:“我忘了告诉你,这毒药别人是查不出的,所以你即使找了大夫也是没用的!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我一定会将解药全送给你!”
“原来你想逃出景渊府,去见你的旧相好啊?告诉你,他已经成亲了!新娘是西塞国的郡主,一等一的美人,你就死心吧!”程袁谨挖苦道。
“你的命也掌握在我的手中!放不放我离开,你自己看着办吧!”千雅听不清楚他刚才说的什么,此时还是保住小命重要。
程袁谨幽蓝的眼眸暗了下,突然点头阴笑:“本王先考虑下,你在这等我吧!”说完他转身夺门而出。
千雅本想出口喊住他,却怕她的心急让他起疑心,拆穿了她的计谋,将她杀死,于是她又坐回了床榻,思考着怎样从魔爪中逃出。
程袁谨本想出景渊府,到皇宫内的黑罗殿,找国师黑煞罗查个究竟,看是否被那女人用毒所害,不料在门口碰见了他。
“国师,本王正想找你,我……”
“景渊王不必着急,我正是为此事来找您,我们房内细聊!”黑煞罗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走进景渊府。
景渊堂,屋门紧掩,闷气荡游,黑暗逐渐将堂内的光亮吞噬,瞬间一明亮如镜的光芒,悬浮在堂内半空,一幅画面浮现:粉衣女子,在屋内踱步,突然她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捞出水中的茶叶,在手心捻成一团后,放入怀中。接着将双手放入沐浴水中洗净,去除茶味,蕴留水中花的清香……
“这个贱人,竟然骗本王!看本王不把她碎尸万段!”程袁谨幽蓝的眼,发出了冰寒的光芒,转身欲离开景渊堂。
“景渊王何许大怒杀了她啊?别忘了,她可是让你延年益寿的良药秘方……”黑煞罗提醒道。
程袁谨握紧了拳头,深吐了口气:“这要留她一口气在就好!虽然不能杀她,但本王决定扁她为奴,让她尝尝被下等人欺压的滋味!”
笑声在黑暗中变的如寒风般刺骨,黑煞罗黑色的眸与暗黑混为一色,看不清他脸上阴厉的笑容。
良久,程袁谨还没有返回厢房,她开始坐立不安,徘徊在内屋门口边,门突然开了,走进了五个膀大腰圆的女仆,千雅还没来得及盘问,便被一人用白布封住了口,另外四个人驾着她的臂膀,用力将她拖走。
千雅用尽全力挣扎着,还给她的是后颈处用力的一击,她闷哼一声,眼前昏花一片,意识渐渐涣散。
清凉的水,在秋末里如同寒冰,阵阵刺骨,她的脸没有了光鲜和红润,渐变苍白,又近铁青,她蹙了蹙眉,身体在寒冷的水泊之中,抖动了几下。
“啪!啪!”
两声脆鸣,如雷贯耳,她的脸由青泛白,变的麻木。
“死丫头,还不给我起来干活!你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焦躁的怒怕,刺激着她的耳,她努力睁开双眼,从乌黑湿嗒嗒的发间望见几双脚,她抬头,反驳:“娘的!我……凭什么听你的!”
一只肥胖的手,迅速落下,揪住了她的长发,用力向后拽,凶神恶煞道:“王爷有令!今后你是景渊府最下贱的女奴,任由我们差遣,你还敢不听?”她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死丫头,你是不是找死啊?”
千雅强笑:“你们可要想好了?”她急促呼吸下:“王爷的命可是掌握在我手里呢!”
胖姨一惊,忙松开了手,向身后退了几步,不巧,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转身望见是程袁谨,吓的跪拜在地上哀求:“王爷,奴婢该死!没有看到您,将您撞到了!”
“还有呢?”程袁谨故作声势地问。
胖姨想了想,震惊道:“王爷,奴婢该死!不应该欺负那姑娘!”
程袁谨从她身旁走过,来到千雅身边,笑道:“本王不是怪罪你欺负她!本王是想让你好好教训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欺骗本王的贱人!”他俯身捏住了千雅的下颚,警告:“是你先惹本王的!别怪本王不怜香惜玉!”
程袁谨松开了手,甩了甩衣袖,走前不忘加句:“你知道本王的意思!所以她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是!”
难道他都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啊?明明当时房屋内只有她一人,他从哪里知道她是在骗他?
“死丫头,给我滚起来,干活!”
又一桶冰凉的水冲在了她的脸和身体之上,她浑身抖擞,牙齿打颤,酿跄地从地上爬起,用牙齿将唇咬得泛出白印:即使没有姨娘和冰山酷龙的帮助,她也一定会逃出景渊府的。
景渊王府,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内,有着死一般的沉寂;闷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他紧闭着的双眼,如同死去,要不是微弱起伏的胸口,没人会知道他还存活。
“听国师说,你是神仙?龙族?”程袁谨双手把玩着带有鲜血欲滴的长鞭,挑衅:“告诉你,本王是轩羽国的王爷,少在我面前摆架子!”
敖子航冷笑着,抬起了头,深潭般的眸子冒着凛冽的寒光:“你是个混蛋!”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参杂着一种冷傲霸气。
“啪!”
一声清脆的鞭鸣,在血腥的空气中划啸而过,鞭挞在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上,一条血印分外显眼。
“本王就看不惯你那冰冷傲气的眼神!”程袁谨咬牙,恶狠狠道。
敖子航嘶疼了下,并未疼叫出声,冷道:“有能耐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不过你死了的话,谁会给那贱女人依靠啊?二王爷有了新欢,他更不会来宠幸这个卑贱的女人吧?”他咂了咂舌:“要不是她不肯顺从了我,估计也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地步吧?”
敖子航突然紧张不安,他呼吸急促,愤然回吼着:“不许你伤害……她,我警告你!”
程袁谨又补过了一鞭,转身猖狂一笑:“你现在都保不住自己了!还有心管他人的死活?真是可笑!”他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站住……不许伤害她……不许……”敖子航呼出了愤气,却因为内外身的伤痕,渐渐意识涣散,合上而来双眼。
“西湖龙王,醒醒啊!我来救你了!”
一女子在他耳边低语,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臂膀之上。
暗黑的地下室,突然有暖风卷来,那如桃花般的鲜香,萦绕在敖子航周身;陌生的声音,陌生的香气,陌生的环境,此人会是谁?又为何好心要救他?
敖子航努力睁开了双眼,一双妖娆明亮的眸光,对上了他深潭般暗黑的眼眸。
敖子航发觉:“你不是……琪玛?”他终于看清楚。
“原来你能看出来?”她将手从他的臂膀上拿开,微笑:“也对!你是西湖龙王,又岂会认不出我是不是琪玛!”
“那你到底谁?是谁派你来的?”敖子航追问。
“这,你不必多问!总之我是来救你离开这里的!”她将双手贴紧对齐,口中默念一句咒语,自她的眼眸击散出红光,将他身上的锁链击成若干碎截,散落向下坠。
她轻轻一挥衣袖,使欲落地的铁锁悬浮在空中,接着她迅速地跃到她面前,将他扶稳,一起走下拷打架台。
那悬浮的链锁又恢复原状,而且出现了一个和敖子航模样相同的人,那人低垂着头,锁在了拷架之上。
敖子航皱眉,疑惑道:“你是妖精?救我有何目的?”
“你想杀了黑魔王,替你的父皇报仇吗?”落离将唇贴在他的耳边:“你也知道,现在轩羽国的国师正是那黑魔王,他杀了你的父皇,杀了鱼姨娘,祸害着苍生,难道你不想为你父皇报仇,拯救苍生吗?”
敖子航皱眉,从口中艰涩地挤出一句:“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你是想借我之手杀了他?”
落离媚笑:“也不全是!我是想和你联盟,将黑魔王除掉!”
“你别想的太好了!我不至于傻的被人利用!”他冷哼。
“此地不宜久留!走不走,随你!”落离的眼眸闪烁着妖娆的光。
“我跟你走!”敖子航想了想,如果在这里等死,还是救不出小莲,那他的坚持此不是没有任何意义?那他不如先逃出这里,在谋计划做出打算也不迟?
落离双手交叉,在地下室的墙壁之上,幻化出与景渊府外相同的通径,拉住敖子航的手,飞向外边。
一场秋雨,一场凄凉。
萧瑟的秋风,在细密的雨帘中,呼啸出悠长的曲调;淅沥滴答的雨珠,在空中交织成丝帘,将万物朦胧出迷离的色彩。
突然袭来的凉雨,让千雅手足无措,站起身正欲跑到屋檐下避雨;谁知那恶婆娘,她是府内婢女主管:肥姨,她将她的胳膊拽住,硬生生地将她推进雨中,逼迫她干活,让她将一大盆脏衣物洗净。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淌进了温热的怀中,使她禁不住战栗;雨水渐下渐大,她浑身淋湿,却不得不双手推送着衣物,在洗衣木板上搓洗着。
这些天来,她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在府内后院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即使这样,那肥姨还不满意,夜晚让她住在马棚里,还好棚内有稻草,可以睡在上面取暖。
她干裂的唇被雨水淋刷下,冻的发紫,凛冽的风如同冰刀般刺肉疼痛,她抬起手擦了下额头上与雨水混为一体的薄汗,又吃力地搓洗着木盆中的衣物。
头顶的雨骤然停止,“雨停了吗?”她面带一丝侥幸的微笑,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头上遮盖的是一把青绿色的油伞和他幽蓝阴异的眼眸。
千雅低下头,继续搓洗着脏衣物,在心里默然凄叹。
“怎么?见到本王你不开心?”程袁谨挑眉,不悦道。
千雅故自揉搓着木盆中的脏衣物,没有抬头看他:“你是王爷,谁敢看到你,还不开心啊?”
“咣!”
程袁谨一脚将木盆踢翻,盆中的脏水溅了千雅一身:“你敢讽刺本王?”
千雅气愤地站了起来,对视着他:“别以为你是王爷,就没人敢违背你的意愿!”
程袁谨推开了为他撑伞的仆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伸出另一猿臂将她紧拥怀中:“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这样跟本王对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爷息怒!”那些仆人跪拜在地上,面带恐惧之色。
而千雅在他的怀中挣扎着:“把你的脏手拿开,本姑奶奶忍受够了这些天你们的欺压!”她见挣扎不出他的怀抱,抓住程袁谨的胳臂,狠狠咬上一口。
“啊!你这个贱人!”
程袁谨吃痛大叫,一挥手煽在了千雅苍白的面容之上,千雅摔倒在水泊之中,脸顿时火辣辣的疼痛,将冰冷的麻木感随着替代。
她的唇角溢出了细长的鲜血,被细密的雨水冲散,冷笑:“死?算个鸟啊!告诉你……姑奶奶我早就死过一次了,你杀了我吧……这样大家都痛快些!”
她不是冲动,她也不是再为自己找逃脱的理由;既然她是因为那潮汐席卷而来,穿越到轩羽国,那她本不应该属于这里,死对于她又算的了什么啊?
“本王,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啊?”程袁谨僵硬地扯动唇角:“来人啊!在这里给我杖责一百,让她知道景渊府内的规矩!”他将双手背后,眸光似刀。
“是,王爷!”身后的仆人应了声,撤离开。
“谢谢王爷!”千雅从地上支撑起身,回瞪道。
“真是不知死活的贱女人!”程袁谨幽蓝的眸发着寒光,咄咄逼人。
不一会儿,两个身壮的仆人架着千雅的双臂。
千雅冷笑着望着程袁谨,一脸视死如归;而程袁谨的内心竟然会颤抖一下:那贱人竟然会让他感觉到怜悯?他是不是被她气昏了头脑?
拖拽到景渊王府大门外,将她用力推倒在地,手拿起棕色的木杖,向她身上挥去。
“啪!啪!”
交替的棍杖击打声,震的千雅耳边嗡嗡作响,然而她咬紧牙,忍受着如刀俎般的疼痛,将伤痛都藏进心里,闷哼于口。冰冷的雨水,淋打在她娇小的身体之上,她浑身发抖,却仍旧顽强的忍受着累累之伤痛。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繁密的雨中缓散,在被木杖挥打,身体微微起伏中,她强扯唇角,‘困乏’的合上了双眼。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男子雄厚地声音响起,那交替的杖打声骤然停止。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伤痛的身体之上,她的嘴唇冻的紫青。
当他走到景渊府门口,看到她如此窘迫的模样,他的心纠结在一起,一挥手揽住了那两个壮汉对她的欺凌。
千雅几近昏睡,而这从天而降的恩救之声,让她顿时清醒,她努力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谁好心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