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缘是分
“那……如果你忘记我了，有一天在遇见我，还会爱上我吗？”她踟蹰了下，还是开口问道。
程柯皱眉：“小鱼，你今天好奇怪啊？为什么要问这些啊？”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逗你呢！”她牵强一笑，强压住抖颤的手，将药瓶递在他的唇边。
“来！我自己可以服下的！”他欲夺过药瓶，却被她毅然拒绝了。
她莹泪一笑：“柯，这次我来伺候你服下！”
他知道她很倔强，所以没有再去夺过药瓶，只是她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药瓶倾斜着，自瓶中慢慢滑下清澈的水，流进了他的口中；他深情地望着她，眼中含笑，满是幸福。
她的手一直颤抖着，直到那瓶忘情水全部被他服下，她激动地趴在了他的身上，痛哭着：“柯！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原谅我这么做！请你原谅我……”
“你在说什么啊小鱼？你……”他很是不解，却慢慢地环在她束腰间的手松开了，脑海中拿深处的记忆渐渐消散。
那些记忆的画面变的支离破碎，直到他忘记了眼前艳美的女子，质问道：“你是谁啊？为何在本王的玉锦阁内？”
“柯，我是小鱼啊？小鱼，你不记得我了？恩？我是小鱼啊！”
鱼姨娘向程柯一挥手，他便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小莲，我们走！”
“柯！柯！你不能忘了我……不要忘记我啊！”
阁中凄凉地回荡着她哭泣的喊声，只留下张天师一人站立在床前，望着他疼爱的徒弟，心不由得纠痛。
秋天的风，寒寒瑟瑟，微微刺骨；红艳枫叶飘洒而落，如同漫天的雪花，纷舞而逸。
他披着棕色的斗篷，伫立在枫树下，嘴角噙着一抹僵硬的笑容，仰望着红叶漫飞的天空。
他感觉到有人走近，微启唇：“师父，让我在这里站一会儿吧！”
张天师不放心道：“你身体刚康复，就不要太劳累了！”他刚清醒，就急着跑到枫树下沉思，真怕他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了她……
程柯轻扯薄唇，闭上眼：“师父，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美……”
张天师知道他拗不过自己的徒弟，轻声叹息了下，转身离开。
程柯慢慢地睁开了眼，将背脊依靠在枫树的株干上：这里真的好熟悉，只是他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所以感觉不到快乐。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有模糊的影子一直在脑海中闪现，让他觉得好累，好累……
一阵风袭过了湖面，将平静的湖面激荡起圈圈的涟漪，千雅忙挥一挥袖口，将眼前的水面保护在一光罩之中。
她看见他俊美的面庞上，不再有往日痞美的笑容，而是多了些忧伤，她不禁蹙眉，抿紧了薄唇，两滴眼泪顺着艳美的面容滑落，融进了汪蓝的湖水之中。
她紧握着拳：柯，他还好吗？为什么会感觉到他并不快乐？为什么他醒来后，就跑到了这棵与她常守的枫树下伫立，难道他没有忘记她？
既然这样，她想回去找他……
千雅刚站起，转身间碰上了鱼姨娘凌厉的眼神。
“姨娘，我……”她突然不知所措。
“小莲，王爷他现在只是潜居着暂时性对往事的忧伤症，只要他在睡醒后，便会全然忘记过去，不在像现在一样会因为回忆而痛苦！”
千雅微颤了下身，微笑：“姨娘他会变的像以前一样快乐吗？变成一个坏痞子？”
鱼姨娘点头，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温柔道：“小莲，我们回西湖吧！你本不应该走近他的生活，一个人类的世界！”
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子，难道她不应该爱上一个古代的男子吗？
良久，千雅默然点头，随着鱼姨娘转身跃入西湖之中。
当东边的天际飘染过第一抹朝霞，他醒了，她同时也醒了。
他是轩羽国的王爷，玉渊王，他有着俊美的脸庞，痞美魅惑的坏笑，他用过早膳，亦如往常，放荡不羁于街城之上。
她是穿越而来的卓千雅，现鲤鱼精小莲，她有着艳丽的面容，媚心而娆的笑，她食不下，又来到草地上坐下，静望着镜水面上的他，微微苦笑。
静望日升日落，遥顾月现月隐，时间如昏黄的秋叶纷落，仿佛只是一瞬间，便会落叶归根，化成泥土，消失如梦。
他在冰冷的湖水中救出了一艳丽面容的女子，只不过此湖叫绿叶湖，此女子不是千雅，而是叫琪玛。
他轻勾薄唇，吻在了初醒的女子粉瓣唇上，那女子恶狠狠地瞪他：“你个痞子，还我初吻！”他半眯着眼，挑眉道：“竟然有这样无理的请求，本王这就满足你！”于是将唇紧紧地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而千雅将手掩在了面容之上，刻意自己不许看，不许嫉妒，不许流泪，可是晶莹的泪还是滴落在平静的湖面，溅起了浅浅的水花。
已经不是她了……那他会爱上那个琪玛吗？
那个琪玛的女子说没有了住所，想随他而去，他便带她回玉渊府，令她当侍女；那****打碎了他心爱的白瓷花瓶，他一怒之下，便想坏坏她去青楼献舞，没想到她却献上了剑舞，夺得了台下官客的热烈掌声，他感觉她真的很美，有种野性的艳美。
千雅仍旧坐在了枯黄的草地之上，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不敢多看，却忍不住又偷看一眼。他那痞美的笑容，让她的心依旧荡漾，她很是怀念他的痞笑和他那坏坏的吻。
这日他们来到了高山之上，琪玛跑在了漫山的红叶之间，他从身后拥住了她，夸她好美，琪玛转身间，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在她的耳边喃喃而语：“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琪玛身体颤抖了一下，梨花带泪，点头微笑。
两个人又紧紧相拥在一起，在漫天的枫叶中，叙述着浪漫的诺言。
千雅转身间，秋风袭来，卷起了地上的枯黄草叶，将悲伤的凉扑上了她那艳美的面颊。
她强迫自己要微笑，因为他现在很快乐，也很幸福，她应该祝福他们，可是她那柔软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被刺痛了，手按住了胸口，倒在了草地之上，合上了眼，让眼泪肆意的漫在倾城的容颜之上。
秋菊花谢思芳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日日如月，夜夜如年，她从未停止过来到西湖沿岸，从镜水面中观望着她每日每夜思念的他。
二个月如沙漏般倾洒而过，她仍在关心着他，思念着他；而他仍旧和西塞郡主在一起，经历着她和他曾经有过的美好往事，只可惜这次的主角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子！
秋日的风丝丝凉凉，卷起了她额前的碎发，撩起了她耳畔的鬓发，她依旧坐在了草地上，静望着湖面：他还睡着，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中泛着迷人的光泽，他轻扯唇角，痞痞的微笑，像王子一样迷人心魂。
“我好想成为那个美人鱼啊！可惜我不是……”她想起了童话中《美人鱼》的故事，一抹苦涩的笑爬上了嘴角。
琪玛是西塞国的郡主，而程柯是轩羽国的王爷，因为两人相爱决定在一起，所以两国联姻后也平息了一场战争，尤其是轩羽国的百姓们，当得知此事，无不都庆而喜之，不必担心会遭受水深火热的侵害生活。
“是啊！我是做了好事……但我还是很爱他，放不下他……”她抿了抿粉瓣唇，无奈摇头。
“小倩，虽然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就让我们在黄泉路上相会吧！”一男子信誓旦旦道。
“这声音好熟悉啊？”千雅正疑惑着，用了隐身术，站起了身朝那人望去。
怎么会是他啊？他不应该和小倩远走高飞，共赴鸳鸯之梦吗？千雅张大了口，盯着他瞧。
“噗通！”他来到西湖岸边，没有犹豫，闭上眼就跃进了西湖中。
这次他很平静，没有在水中挣扎，而是紧紧地合着眼，似有在享受着死亡的到来。
“你个傻瓜！书呆子！”千雅愤然道，跃进了湖中。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她？
宁彩晨睁开了眼，吃惊道：“啊？小鱼？唔！”这一张口，灌进口中不少的水，呛的嗓子火辣辣的疼。
千雅游近他，朝他脑袋敲了下：“你个书呆子！”手环住了他那健壮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手臂递环住了她那细长的后颈，像岸边游去。
虽然宁彩晨仍旧挣扎着，但是离湖岸很近，千雅又力气很大，很快将他扔到了岸上。
他俊逸的脸庞满是疑惑：“小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和小倩不应该是远走天涯了吗？”千雅坐在了湖岸瞪他。
“我们……”他从地上爬起，坐在了她的身边，无奈道：“那日多谢小鱼姑娘的帮助，我和小倩才能有幸相聚；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黑煞罗挡在我们面前，阴险地告诉我们说小倩的悔婚，使她的父母被皇上治罪，关在大牢里！”他紧皱了下眉：“于是小倩担心父母的安危，说要尽孝道回去答应了与三王爷重办婚事，救出了父母……”
千雅想了想，安慰道：“也许你和小倩今生是有缘无分吧！但请你要爱护自己，千万不要拿性命当儿戏，相信小倩也不希望看到你为情而死！”
宁彩晨激动地站起了身，千雅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倩死了！她已经不在了！她不想嫁给三王爷，昨晚投进池塘溺死的！我不能让她一人死的，我要陪她去！”
他失态的哭喊着，泪水肆意的发泄着内心的凄楚，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的大哭着，挣扎着欲跳进西湖中。但是千雅的力气很大，他欲死的心总是得不到满足。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小倩，她等着我呢，她在等着我……”
“你需要冷静下！”
千雅一挥手，宁彩晨便倾倒在地，还未干涸的泪水，悬挂在他俊逸的脸庞。
她俯身，用晶莹的手为他轻轻擦拭着。
“宁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一稚嫩的声音从千雅身后响起，千雅转身，对上了她那纯净的眼睛。
黄昏临近，那轮秋末的落日变的暗红，渐渐沉在远处的高山后；一条小鱼，跃出了湖面溅起了浅浅的水花，在湖面上荡起了圈圈涟漪；一只落单的大雁在空中嘶鸣，在凉风中瑟瑟传达，荡到了晚霞映染的天边。
千雅将那封信，轻轻地塞进他的手中，激动的情绪仍旧无法平静，刚才看过了小倩身边丫鬟拿来的信笺，她知道小倩有多么的爱他！为了保护他的生命，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爱情多么的伟大啊！
她沉浸在那信笺上感人的内容之中，久望着仍躺在草地上昏睡的俊逸书生，不禁蹙眉。
“小鱼……小鱼……”一幽幽的女子声再唤她。
她转身间发现一身穿白色衣裳，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女子在和她招手。她向身后惊退了几步，但又担心宁彩晨的安全，于是她镇定地喊问道：“你是鬼？”她想了想不禁觉得笨拙，不就是女鬼吗？都知道了还问她敲了下脑门，又问：“你是谁？”
那白衣女子飞近了她，阴阴而道：“小鱼……我是小倩！我不放心宁彩晨，我想在离开前来看他！”她转过脸深情地望着他。
千雅看见她那幽黑的眼眸，竟然闪动着星辰的水光，她打了个响指，轻拍了下小倩的肩膀：“小倩，你真是个重情的女子！小鱼我很敬佩你！”说完她错过了小倩，往远处的树林走去。
“小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宁彩晨醒来，看到了小倩那秀丽的面容，想伸手拥住她，可是搂空了，只有空气，他站起的身僵硬在了原地。
“彩晨，我已经死了！所以我现在是鬼！你是触摸不到我的！”她微微咬唇。
宁彩晨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伸出手想为他擦拭掉，却还是空然而落，一抹凄楚的苦笑映在脸庞。
小倩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下心，微笑：“彩晨，今生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不珍惜你的生命，其实我的离去不但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而主要的是我厌倦了尘世间的****，才会选择死来解脱！”
“但是你爱我！你很爱我啊？小倩，我也要死！我要陪你！我不会让你孤单的！”说完他欲跑向湖岸，起身跃进湖水中。
“其实我并不爱你！”她高喊着。
冷冷的话，将他欲绝的态度冻结，他转身僵硬地移动着步子靠近她：“你说什么？你在说谎？你在骗我是不是！”
她想了想，认真道：“彩晨，其实我不是小倩，小倩前不久生病死去了！我是小梦，她的孪生妹妹！”
他摇头：“我不信！你在骗我！你是怕我死才这么说的吧？是不是啊？”
“是真的，我句句是真！因为我姐姐得了不治之病，三王爷又看中了她，想娶她过门！但是没想到她会喜欢上你，想和你私奔！但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大婚前病逝！我爹爹不想得罪三王爷，于是想让我替代姐姐嫁给三王爷！”
他有点麻木了，遭到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他只能苦笑摇头。
“但是我不想嫁给那个阴险的三王爷，在得知有小鱼的帮助能与你私奔，我很是感动，所以毫无顾忌的答应了！在和你一起的日子里，我知道了为什么姐姐会那么爱你……但是我不想贪婪下去，因为这份爱本不属于我，还有……我真的不爱你！我只是为了快乐和逃避婚事，在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