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璟眯着凤眸打量夭夭。他七夕之夜那样对她,她却还是来给她添香。缩着小小的肩骨,拢着一弯陡峭的顽强。
“都说了,这毒你不会解。别折腾了。”他垂眸下去看彩礼名录。迎娶凤翔公主的日子越发近了。
“总有办法的。”夭夭咬牙依旧点燃香料。
“我听说有一种巫蛊之术,在香料中加入血咒。”夭夭低低说,流璟却霍地抬眸。
“你便也知道了那解法?”流璟面色苍白下来。
夭夭没回头望流璟,眸子只盯着香灰上隔烟的玉片。
“傻瓜!”流璟推开名录,乒乒乓乓撞翻书架,奔过来一把捏住夭夭的手腕!衣袖起处,横卧腕上是一道凛冽的伤口。血已结痂,丑陋地宛如一条血色蚯蚓。
“我说过不要你管,你难道没听见!”流璟再难平静,“就算我死了,自有大把女人为我流泪,却不该是你——不该是你!”
香料中加入血咒,这是至阴至毒的巫蛊之术。传说蛊术传自岭南女子,因担心外出经商的丈夫会再不回来,便炼蛊虫放入丈夫体中。到了约好的归期,丈夫若变心而不归来,便会蛊发身亡。所以克制血咒蛊毒的法子就要用最为纯净的处子鲜血,以血制血;以纯净处子之心克制恶毒妇人之怨。
夭夭努力抽回手臂,只是静静一笑,“我说过,不能见死不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流璟一颤,不肯放开手。他垂下头去,将唇落在夭夭手腕上,舌尖温暖濡软,缓缓滑过那道狰狞的伤口。
夭夭忍不住轻颤,一股酥麻从脚底窜起,直达发尖。
他的唇,他的舌……曾经在漫天桃花里,深深吻过她。
她退闪,他却绝不肯放。她只能绝望地感知他的唇与舌肆意流连,忍不住轻声喘息。
流璟听见夭夭的喘息,一把将夭夭抱进怀里。同样喘息着凑近她软红的唇,“我知道你那晚都看见了,我也知道那晚常云鹤该死的吻了你!可是,我现在想吻你,想得发疯……告诉我,现在,可以么?”
夭夭忽然想哭。他们两人的唇都已不纯净,可是现在却这般渴望彼此的贴合……
她笑,晶瞳因泪而璀璨,“你那样对我二姐,我也被云鹤吻过,所以我们两人扯平,谁也不欠谁……”
流璟将夭夭抵在柱上,垂下头狠狠咬住夭夭的唇,辗转吮缠,疯狂却又极尽温柔。
夭夭的泪落下来,却似乎因快乐。
唇齿之间有咸涩融入,她想知道这仅仅是她的泪么?可是他却狠狠地吮着她,大掌按住她的眼睛……
她一定是疯了。他们,都疯了。
明明知道应该彼此远离,却又这样该死的,放不开手。
只能,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