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串味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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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给老黄瓜刷绿漆;乐颠乐颠颠;真糙女在哪骂街 (2)

最明显的是红楼梦海选带“红”北京大观园,致使游客猛增,商机无限。园内不仅开辟红楼书籍和影视资料销售专区,还在大观园西门开设了“绿色通道”,为报名海选的游人免费提供“十二钗古装专职导游”服务。而从广播里得知,北京有些旅行社不失时机地推出了“持红楼地图下江南”的旅游产品,正以各种方式猛烈推销。

创意显然很有新意,《红楼梦》里繁花似锦的“神都”“京城”自然是虚拟的,无迹可寻,但有迹可寻的地方多在江南一带。北方频频大风降温料峭严寒,南方却依然风景独好,青山隐隐,绿水绵长,温柔湿润,任有冬凉也销魂。以我对《红楼梦》的了解,觉得如果顺着曹雪芹的笔触去南边一些地方游玩,还真算是一趟闲情文化之旅。

先说金陵,就是现在的南京,它在《红楼梦》中与谁有瓜葛呢?可以说《红楼梦》中所有主要人物都与这个地方相关。贾雨村在金陵做官时得到护官符: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贾家、史家、王家、薛家,全书的主要人物都来自金陵。

南京,六朝金粉地,南京不大,几乎每个景点都有公汽直达,非常方便。中山陵和总统府对于游人来说是见仁见智的旅游地。玄武湖已经是个公园,鸡鸣古寺就在路边,建在小山上,玲珑别致,下临城墙,而墙外就是湖了。秦淮河与夫子庙,加上江南贡院,人群熙攘,文化气息被市井的活气儿淹没,但却有种俗气的喜气洋洋。晚上逛逛,灯盏错落很有几分情趣;叫卖声此起彼伏,摊位一个接着一个,雨花石、香囊锦袋、鼻烟壶、小孩的拨浪鼓、虎头枕、木制的女娃娃、肚兜儿、古时的各种兵器、服装服饰;永和园与奇芳阁的精美茶点,鸭血粉丝和灌汤包等甜咸各种小吃应有尽有,气氛平和喜庆,一点也不觉得累。白天在南京行走时,别忘了看看路边的梧桐树,华盖蔽日,浪漫得犹如欧洲的街道。

姑苏,在《红楼梦》中与何人何事相关呢?这里是全书线索人物甄士隐的故乡,自然也是香菱的故乡。全书第一章就写到:“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而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也是姑苏人士,所以林妹妹也该算是苏州人。

到苏州游玩,鼎鼎大名的苏州园林是免不了要看的。在那里处处似乎都是《红楼梦》里描写的景致。拙政园和狮子林是必去的,前者是园林代表,后者以假山著称,且相隔不远步行可达。观前街商业味道最浓,我在苏州旅游时专门去听了一场评弹、看了苏绣展览,在一家“红楼点心店”里吃了几样甜食,感觉行程丰满不虚此行。晚上可以去山塘街逛逛,盏盏灯笼,小桥流水,怡然自得。据说去参加海选的男女人等姑苏的不少。

另一个地方就是扬州了,在书中扬州是林如海作巡盐御史的地方,林黛玉就是在这里接受的文学启蒙教育,并从这里启程投奔京城的外祖母,故事便从这里蜿蜒开去。而另一个重要人物贾雨村,则凭借着林黛玉私人教师的便利条件,在此地获得重返官场的机会。有道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那是个“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锦绣繁华所在,扬州在中国文人的心中无疑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同学阿慧在《扬州时报》工作,她曾说:“来扬州不要有幻想。现在的扬州和所有的城市一样,高楼林立,街道边分布着眼熟的门面房子,瘦西湖如今成了公园,需要心态良好地进去看看,赏花赏月时倒是比其他公园清静。”不论如何,扬州园林是素负盛名,特点是北方皇家园林与南方私家园林之间的一种介体,其原因一是清帝南巡,四商杂处,交通畅通;二是南北园林匠师技术交流的结果。扬州园林既具有皇家园林金碧辉煌、高大壮丽的特色,又有大量江南园林中的建筑小品,自成一种风格。个园就是一个以假山堆叠精巧而著名的园林,和《红楼梦》里描写的一些景观特别相似。

扬州不大,一天时间即可逡巡一圈儿,晚上最好乘船夜渡长江,站在船头或船尾,夜幕下的江水看不出混浊,只觉宽广无边。抬头若见一轮明月相送,定会生出“春将何处无月明”的情怀。

围绕着《红楼梦》的海选和重拍,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经济链条,但不管怎么说,弄出一档“红楼江南游”的线路倒是实实在在的不掺假。“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怡红院的这幅对联放在这里真是贴切的很呢。

抽空看完了何申发在《海韵》上的小说《小草的故事》,何申是承德作家,爱看他写的东西是因为能从中看到我熟悉的民风民俗,人物个性、语言特征、人名地名什么的。比如这篇小说里他提到的二仙居锅贴铺。

熟悉那个地方,想当年总是晚上在迎水坝体育馆打比赛,有一次轮空,下午请假出去和办什么事的老爸在那吃了晚饭。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锅贴肉真价实,焦黄酥香,配上一碗烫嘴的小米粥。饭后爸领着我在承德剧场看了京剧《节振国》。《节振国》好象说的是煤矿工人闹武装暴动的故事,节的媳妇叫刘玉兰,有个叛徒叫夏连凤。我们学校食堂有个大师傅叫刘玉兰,有个邻居叫夏连凤。煤矿工人砸警所、闹迎宾楼,最后将计就计打死了日本队长和判徒。顺着这条记忆链,我就忽地想到了在外地看过的另外几出戏。

1987年在武汉看了一出魏明伦创作的荒诞剧《潘金莲》,现在看来仍显华丽的服饰,变腔变调的语式。在传统故事中潘金莲是一个风流、不守妇道的女人,是祸水、荡妇。这出戏描写潘金莲在张大户家为仆,遭到强奸后,违心地与卖烧饼的武大郎结为夫妻。潘金莲看到打虎英雄武松,便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受到武松的严厉拒绝。潇洒风流的大官人西门庆勾引并占了潘金莲,毒死武大郎。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

所谓荒诞是说剧中虚构了不同国家,不同朝代的人物,让他们在同一时空中走上台,对潘金莲的所作所为进行评说。其中有当代女记者吕莎莎、人民法官、女皇武则天、作家施耐庵,以及安那·卡列尼娜等。议论各种各样,不同的人对潘金莲的命运有不同的看法。走出剧场回到住处,同事问我好不好看什么意思?我就做了如上简介,然后幽幽地说,潘金莲好象是被逼无奈陷入深渊的呀。

1995年在上海看了一出京剧《西施归越》。剧的大概情节是,越王勾践靠女色复国,派美丽善良的浣沙女西施前往吴国,越国取胜后,西施怀着吴王夫差的遗腹子归越,却得到弄臣的奚落,越将的调戏,被勾践赶出越宫。回到故乡,乡亲辱骂,母亲不解,连深爱自己的人也离开了她。西施在深山里生下了吴王大夫差的孩子。后来孩子死了,西施无奈地走向了水天一色的峡谷。西施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浣沙女,她有着冰清玉洁的女儿身,为了复国,她捐弃容颜换太平,苦苦挣扎,可是这一切都不被理解,西施悲哀地问苍天:西施的清白是谁断送的,是何人毁了我女儿身。

当时自己流了不少眼泪,还想到尚能背出段落的曹禹的《昭君出塞》。从小就喜欢乌云霞着四鬓,飞金巧贴,翠梅花钿儿,纹裙仙裳,杨柳细腰的悲情女。倾心落寞情怀,看《红楼梦》看的。

2003年,异地采访到了苏州,在报上看到当晚江苏京剧院上演《沙家浜》的信息。地点不远,时间来得及,便抓了相机赶忙往出走。花30元买了丙票进去。当晚有市领导观看,往前一溜达发现尚有甲位边座,便坐。有一男的过来问,掏出记者证小声说几句。人家那客气,说何必买票,执意请我到甲位中排,拿来矿泉水说:希望您好好宣传我们苏州,多谢多谢。

这出戏的剧情跟记忆里的没二样,但多年后在故事发生地再看感觉非常新鲜。末了领导上台时还请我也上去一块合影。回来便写了一万多字的《大上海的后花园——苏州》,发在《秦皇岛地情》杂志上。那文笔、那见解,自己特得意。

看过很多戏,为什么单提这几个:其一,到了其他城市,白天你可能已游了山玩了水,进了广场和咖啡厅;穿了祠堂、巷子、院落、民居;看了皮影、蜡染、风筝、窗花、捏糖人,晚上一定要坐在剧院里看一场自己感兴趣的什么戏剧。“朱门车马客,红烛歌舞楼,欢酣促密坐,醉暖脱重裘。”放松、难得,此行圆满。

其二,多看似乎就显得好学上进,受启发。比如潘金莲、西施早都给解构了,有这碗酒垫底,再遇戏说皇帝、水煮三国、职场红楼、新编西游你还有什么扛不住的?

其三,人在不饥不渴的时候,总不能只想着服装、皮鞋、性伴儿什么的,或闷在房里看电视。得使精神灵异附体,对非物质文化表明一种态度,让你的生活与那些美好发生一些关系。

其四,把门票收藏起来,有一天对后代说,从前啊……

我对日本人有不好的看法,相信多数中国人跟我一样,但对日本的东西有好的看法。汽车、电器不用说,为家中首选,就连修改液、胶水、彩笔这种小办公物件都好用的不得了,当然是比较使用之后得出的结论,某次从一长官那各拿一样,用完买不着了,一直特别怀念。

读过一篇文章,一位教授说,中国学生与日本学生都有一张“东方脸”,静态时,国籍不辨,但只要一“动”起来,立刻分明:使劲关车门的肯定是中国人,使劲关拧水龙头的肯定是中国人。为什么?因为中国大多数汽车门不过关,水龙头用不多久就漏水,习惯成自然。

别不爱听,虽说宇航员上天这事说明我们尖端科技较比厉害些,但在众多制造业,认真精神却严重缺失,致使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行业也难以抵御“外侵”,甚至是传统优势行业。我国素有丝国之称,然而目前世界上最高级的丝绸早已是产自英法等国,国外只是从我国进口丝束——缫丝是一件十分难苦、有污染的行当,国外没有人愿意做,我们出口的丝绸服装不是沦落地摊,就是在大卖场上“处理”。因为“比较之下,尽显粗糙、低档”。

一位德国大商到一家企业参观,问及职工收入时,惊诧道:“报酬如此低廉,工人可以拒绝工作。”接着进车间,看了生产的车锁、门链及工人的工作状态,忿忿然道:“这样粗制滥造的商品谁买?这样不认真、不努力的工人,完全可以不付报酬。”

德国人了得?该国经济在欧洲稳坐第一把交椅,GDP占欧盟三分之一,在全球贸易额中德国本身就占了欧盟一半。他们就是靠“认真”二字,在向国际市场提供大量的汽车、光学仪器、机床、成套发电设备等一流产品的同时,连厕浴、五金等也占领了欧美亚一半四星级以上的饭店。不信你去北京的几家著名大饭店试试,那种“GROHE”牌子的门把手、水龙头等,给你的手感坚实到从容不迫,手和金属的触碰竟然成了一种享受,你在内心会对柔软和坚硬的圆润接触滋生一种真实的愉悦。

“保护民族工业”一度是十分热门的话题,有资料还排出了开放后我们一共丧失了多少名牌,多少行业无力招架。如果多一些冷静的反思应该脸红,那许多的市场其实是我们拱手让出的。站在前沿的有不认真、不努力的生产者和生产业,此类详情可看央视的每周质量报告和曝光台;有专挑便宜货、糙货用的消费者,为个2元钱毛茬刺手的塑料盆能起午更去超市抢购,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