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横冲直撞·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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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意乱情迷

二十分钟不到,丁蕴洁就出现在遇见爱酒吧。

她很快找到闻杰定的桌子,一看就他一人,顿时诧异,“老池他们呢?”

闻杰说:“等不及你,都走了。”

“是吗?”丁蕴洁万分怀疑,“这才几点就走,他们到底来没来?”

“人家都有家庭的,待不了多久。”闻杰语重心长,目光闪烁,“再说,我琢磨你喝酒的时候可能喜欢清静,就没硬留他们。”

丁蕴洁心想,最闹的就是你了。不过她没戳穿闻杰,就势坐下,把伞挂在桌沿。

闻杰歪头看一眼伞,“外面下雨了?”

“不是,我拿着防身的。”

闻杰想了想,“防狗?”

丁蕴洁撇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啊?”

“我也不想的啊!”

两人说说笑笑把酒给点好了,两杯加冰威士忌,其实就一个杯底多点的样子。

丁蕴洁说:“最多续五次,不想喝太多,明天还要上班。”

闻杰摆了个OK的手势,“跟我想得一样,咱们慢慢喝。”

酒上桌,两人碰了碰杯,丁蕴洁仰头一饮而尽,好久没这么痛快喝酒了,她陶醉地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气。

忽见闻杰瞪着自己,她立刻歉然一笑,“第一杯,得尽兴。”

闻杰招呼服务生给丁蕴洁倒第二杯,自己先慢啜一口,放下酒杯,开始话痨。

“有家娱乐公司,在北京,我查了一下还挺大牌,给我打电话,说有部电影蛮适合我的,演一个海归精英,没几句台词,但扮相要靓,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

丁蕴洁不以为然,“你想去就去呗,问我干什么?”

她端起第二杯酒,很珍惜地喝了一小口。

“当然得征求你意见了,你是我下属啊!”

丁蕴洁差点把酒喷出来,“没听说上级要干个什么事还得征求下属同意的。”

闻杰坦然笑着,语气理所当然,“那没办法,谁让你是我下属呢!”

“你的逻辑呢?”

“在仗剑保卫人类呢!”

他俩都很喜欢刘慈欣的《三体》,“罗辑”是第二部《黑暗森林》中的男主角,保护人类的英雄。

闻杰沉思了会儿,摇头,“还是得推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宝贝得自己藏着——我是替你着想啊!”

“你现在是真火了。”丁蕴洁转过脸来笑,“去娱乐圈发展挺好的,有名又有利。”

“不行!我宁愿跟你在一起。”闻杰一脸坚贞,“我要进了娱乐圈,你更不会要我了。”

丁蕴洁笑着摇头,这家伙耍起宝来真像个小孩,还是特别自说自话那种。

闻杰问:“你最近对我的看法有没有一点点改变?”

丁蕴洁不解,“什么意思?”

闻杰挤眉弄眼提示她,“不是说努力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

丁蕴洁明白了,挑眉恭维道:“你不工作也已经魅力很足了。”

“太感动了。”闻杰密切关注她的神色,“但还是没什么用对吧?”

丁蕴洁又笑起来,想到他最近的表现,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暖意。他说得没错,认真工作的男人的确特别帅。

有好多次,他俩在车间碰见,闻杰仿佛没看见她,不苟言笑,目不斜视,该干嘛接着干嘛。线上很忙的时候,他会挽起袖子帮忙,挺刮的西装粘上了油渍,他也一点不在意,和初来时判若两人。有时加班加太晚,丁蕴洁先走一步,经过他办公室,里面灯还亮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家。

另一天,在晨会上,闻杰发言,丁蕴洁盯着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变了个人,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是他下巴上长出了一圈胡茬。他一向爱美,下巴永远刮得干干净净,从没这么邋遢过。

会后丁蕴洁跟他开玩笑,闻杰解释说早上起晚了,忘了刮胡子,还满不在乎说:“反正也不靠脸干活。”

丁蕴洁不知道他本来就是这样,还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但她承认,她更喜欢现在的闻杰。

闻杰手上不停地转着杯子,蹙起眉头,百思不解的样子,“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

丁蕴洁环顾左右,“不是出来喝酒的吗?”

闻杰见她不愿接茬,只好悻悻作罢,“顺便聊聊嘛——第几杯了?”

丁蕴洁没有喝满五杯,到第四杯时,困意上涌,她最近太缺觉了,闻杰说话时,她每隔两分钟就手捂着嘴,打一个哈欠,闻杰终于受不了。

“这么困?那我送你回去睡吧。”

结了账,丁蕴洁想自己坐出租回家,但闻杰坚决要送,还是以安全的名义。丁蕴洁没力气和他争,两人一起上了出租车。

她在车上就睡着了,脑袋倒在闻杰肩膀上,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点一点往下滑,闻杰用手轻轻把她的脑袋推回肩上。她脸颊很热,像发烧似的。闻杰摸摸她的手,幸好也是暖的。

她的手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小,软绵绵的,还挺有肉。闻杰不免纳闷,单看手的话,应该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啊!

一路上,他都没有松开丁蕴洁的手。

刹车时,丁蕴洁醒了,手一动,发现被闻杰握着,懵懵然低头去看,闻杰察觉了,及时松手,不露声色问:“怎么又睡着了?”

丁蕴洁顿时不好意思,揉揉眼睛看窗外,“真快,已经到我家了。”

闻杰表功说:“幸亏我陪你吧?不然给拐卖了都不知道。”

丁蕴洁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谢谢你,明天见啦!”

“我送你进去……”

“不用!”说这话时,丁蕴洁有点声色俱厉,就防着他来这手呢!

闻杰本想跟她下车,一听这口气,只好把脚缩回来,怏怏道:“那你走路小心点。”

丁蕴洁这才送出一个甜蜜的笑容,“知道!你也早点休息!”

车子起步,缓缓朝前开,闻杰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目光恋恋不舍,丁蕴洁则欢快而使劲地向他挥着手。

闻杰看在眼里,只有叹气,“至于这么开心么?送瘟神么?”

丁蕴洁走到公寓楼下,按了密码正要进去,后面有人高声喊,“蕴洁,等一等!”

她扭头,惊诧地看着闻杰气喘吁吁跑上前来。

“你你你干嘛呢?”

闻杰举起手上的伞,得意极了,“你你你把伞忘车上了!”

丁蕴洁清楚这不过是借口,闻杰完全可以明天把伞带去公司给自己的,她被这个男人的执着折服了,但她也不是善茬——

两人在楼洞里讨价还价。

闻杰说:“你上去给我喝杯茶就走。”

丁蕴洁说:“我水还没煮呢!不如你到街角的奶茶店,买现成的喝。”

“我不喜欢喝奶茶。”

“那你回去自己煮茶喝。”

“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丁蕴洁一针见血说:“你这么晚上楼,肯定不会只是喝一杯茶那么简单。”

闻杰露出勇敢的神色,“不管发生什么,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可是我不想。”

“那我就只喝茶。”

丁蕴洁沉默,背靠光洁的瓷砖墙,脚下就是不动。闻杰忽然伸出左手,撑在墙上,低头俯视她,眼神有如观察一只昆虫。

“你又干什么?”丁蕴洁又困又烦恼。

“没看出来吗?”闻杰挺惊诧,“壁咚啊!”

丁蕴洁嗤笑,“真幼稚。”

闻杰的脸靠近她,“这楼里的住户大都认识你吧?你觉得咱俩在这儿摆造型,明天会不会成为你邻居的下饭菜?”

丁蕴洁立刻推他,“别发神经了,快回去!”

闻杰耍起赖来,“你不给茶喝,我就不走。”

他靠得太近,丁蕴洁一开始没感觉,后来就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知是香水还是香皂或是须后水,很独特的清香,有点像薄荷茶。血涌上来,她的脸一点一点发烫,感觉自己像久未进食的妖怪。

她把脸偏向一边,强作镇定说:“你拿美色强迫我,事后我会反悔。只有冷静时拿的主意才作数。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这道理吧?”

闻杰一声不吭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往后退开,手往兜里一插,“好吧,我回去了。”

他当真转身就走,两步后又回来,把伞递给她,却别开脸不看她,“伞拿好。”

丁蕴洁接过伞,真心诚意道谢。

闻杰离去的身影显得郁郁寡欢。

等他走远,丁蕴洁定一定神,跨进电梯,只觉得身子发软,心砰砰直跳——如果闻杰再坚持多一分钟,她恐怕就会撑不住,举白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