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有些腿软的张家主,忽而思绪又回到了昨晚。
直到他看到正堂里被围的晏枭时,高声喊到:“大胆!你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还不赐坐,给我上最好的茶。另外通知厨房,按最高标准招待。”
在吩咐完手下后,张家主大步上前,冲着晏枭试探问道:“阁下威风凛凛,莫非就是新任的领主大人?”
大手一挥,晏枭就着仆人递来的座椅,大方的坐下,头也没有抬起,回道:“我是奉领主的命令来的,这是领主令牌。”
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晏”字,令牌背后有南魔省东方乾月的印章证明,手法独特,不易仿造。
恭敬的递还令牌,张家主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他自然是信了对方的话。
“敢问这位大人今日莅临张府所为何事?若是有张某能帮上的忙,定当全力以赴。”
对方上门的那一刻起,张家主就隐隐猜到了什么,因为有多年与官府打交道的经验在,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有些欣赏的看着张家主,晏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知县府衙外,张贴了最新告示,不知可有耳闻?”
这下倒是问住了张家主,以前知县有什么大事,都是知县派人四处通知,他们哪用得着亲自去了解,所以一下凝噎。
“大人勿怪,最近家里比较繁忙,确实不知。”
眼珠提溜一转,张家主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晏枭点点头,一脸平静道:“我想你是明白人,看看吧,看完以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从袖口抽出一张告示,晏枭直接递给了张家主。后者接过后,连忙打开查看。
只见告示上写着关于缴税的事,任何偷税漏税逃税的行为,一经发现,必将严惩。
将告示叠好,张家主眼色微动,当即回道:“大人是来收税的吧。这事我就不好办了,我跟知县大人可是早就商榷好了,交多少我说了算,难道知县大人没说?”
开阳郡的现状谁都清楚,大量荒田没人种,征税本就不公平,以前的知县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张家主有些不服气。
“你所谓的知县大人已经被领主大人革职了,眼下我再问你一遍,能否给我满意的答复?”
朝身后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马将一柄精铁打造的长刀丢向晏枭。
后者接过后,猛的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顿时将张家主吓了一哆嗦。
“大胆!”
陡然,张家招募的家丁层层护住了张家主,大有一言不合就跟晏枭动手的架势。
面对宗师,这群看似羸弱的武师、斗士,丝毫不怂,让人意外。
然而在这群家丁眼中,开阳郡的官府就是一个摆设,这些年还真没有人把官府当回事。
何况他们暗地里听说最近张家主好像勾搭上了毕家的人,那可是城南六大家族之一的毕家,在这开阳郡那绝对算得上顶尖人物。
“好大的官威啊!有本事去城南收税啊,这是十枚金币,全当老夫给领主大人一个面子。往后交多少税,我希望大人不要过分。”
一刚一柔,张家主的强硬态度是为了展示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主,献上金币是给晏枭台阶下。
他也看出来了,城南骨头太硬,领主大人啃不动,所以派人来城西拿他们开刀。
“晏家堡的大好男儿听令,张家逃税,阻碍执法,等于冒犯领主,我命令尔等将阻碍者格杀勿论,抄家抵税。”
为了晏家堡的未来,晏枭早已跟晏一刀冰释前嫌,将不计代价的发展晏家堡。
听闻,张家主脸色大变,这跟他期盼的好像不一样,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不容张家主继续开口,晏枭也失去了听他鬼扯的兴趣,抽出宝刀,奋力投掷了出去,目标正是大惊失色的张家主。
“家主快跑!”
其中一名忠心耿耿的武师早就防备着,不做迟疑,连忙推开了张家主。
咻
宝刀擦着张家主头皮飞过,将正堂的大门洞穿后直溜的飞了出去,直到撞断一颗景观树,最后没入庭院的墙体。
可见晏枭的力道之大。
“杀!”
晏枭一动手,追随而来的晏家堡高手直扑羊群,刀刀见血,同是武师级别的家丁,在这群人手中,走不出三个回合就被咔嚓了。
这群人刀法凌厉,配合默契,像是经过常年厮杀训练过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若是楚亥在的话,肯定会深信不疑,当初风王造反,凭什么看上还是宗师的晏一刀,不就是看上了晏家堡的综合实力吗。
一个敢和大王子玄陵的手下火拼的家族,培养出来的战士,绝对一流。
一些实力低微的斗士,仅存的反抗之心,顿时化作乌有。
连武师都抗不过三下,他们这群人连塞牙缝都不配,那里还顾得上反击,丢掉手中的武器,化作惊弓之鸟四散而逃。
剩余的普通家仆,那真是吓得瑟瑟发抖,叫嚷着杀人了,而后慌不择路的逃命了。
收刀驻足,晏枭的命令是阻碍者格杀勿论,至于逃跑的他们不打算追杀了。
于是转身进了府内,执行抄家任务。
“家主,你先跑……”
事发突变,张家主欲哭无泪,没等救他的武师把话没说完,晏枭一个阔步弹射了出去,无视对方劈砍的动作,一把小巧的拳指印在了对方的眼中。
“这是?”
先前救了张家主的武师,顿时瞳孔放大,从拳指闪耀的寒光来看,怕是掺了紫铁。
“不好……”
当手里的长剑应声而断时,救人的武师终于明白自己猜的没错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命。
嘭
晏家堡刀法出众,当初晏一刀凭借三环宝刀力敌血龙刹几位当家的,足以说明晏家堡深藏刀法武学。
晏枭自是也会,陡然变拳为掌,一记刚猛的手刀斜砍出去,来不及避开的武师只觉后背炸裂,当真是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狂喷,化作滚地葫芦撞翻了庭院里的一座假山。
“给我回来!”
宗师借力一跃可以滑行百米,昨晚就累到腿软的张家主,尚未跑出府门,就被一双大手揪住衣领提了回来。
“大人饶命啊!我马上交税,你说多少都行!我保证每年都交。”
人命关天之时,张家主早已吓破了胆,他正值人生巅峰时期,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当真是怕的要死。
“大人,发现了一处地下储藏室,里面布置了大量机关,十分歹毒。”
不多时,负责抄家的战士发现了一处绝地,让晏枭一脸的铁青稍微变好。
“给给给,钥匙在我这儿,进去后每只脚踏黑色圆圈方位,可以避免袭击。里面都是我张家几代人的收藏,大约值三千金币,只求换老夫一命。”
跪地祈求的张家主连忙从怀里掏出钥匙,只要能保命他在所不惜。
一道眼热划过瞳孔,晏枭没想到张家这么富裕,这笔钱总算没让他白跑一趟。
晏枭两眼一眯,扫了眼不成体统的张家主,感叹还是抄家来钱快。
通过上任知县留下的征税信息,这城西的地主可是有十多家的,为了节约时间,不给对方反应,只能用杀鸡儆猴这一手段了。
“晏某刀下无冤魂!”
捡起地上遗留的长刀,晏枭猛然出手,在张家主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颗头颅抛洒热血滚落一旁,睁大的眼睛来不及闭上,死不瞑目。
这一幕也让闻声赶来偷看的三位女囚大惊失色。
张家主走后,看管她们的家丁送来衣服,还解开了她们的镣铐,并嘱咐她们好生休息。
若非府内的惨叫声太大,她们还幻想着张家主的许诺呢。
眼下,这个昨晚还和她们谈笑风生,要了她们初夜的男人,就这么死了,让她们面面相觑,一脸死灰。
三女的出现,稍微引起了晏枭的注意,不过视线一扫,发现是普通人后,没了一点担心的神色。
很快负责抄家的战士,从储藏室搬出了大量值钱的东西,其中成箱装的铜币、银币最多。
金币不多,刚好装了一兽皮袋,大约几百枚的样子。
剩下的五花八门,有兽骨,有丹药,有兵器,也有两三块紫铁。
总价值最少值三千金币,看来这死去的家伙没骗人。
“把他的头包好!腾出两人把钱财送回家,余下的人跟我去下一家。”
脸上挂着些许寒意,晏枭从来都不是手软的人,他敢公然杀人,那是因为他有权,这是晏一刀的领地,一切都是晏家人说了算。
“咦!这里发生什么呢?”
就在晏枭等人打算离去时,一群十多人的官兵闯了进来,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后背写了一个“狱”字。
这个字晏枭一点都不陌生,这是绝境天牢的狱兵。
当对方一半的人举起三弓床弩瞄准自己等人时,晏枭有些慌张了。
这冷兵器杀伤力巨大,没有紫铁防具,宗师的防御力根本不够看。
至于他身后的武师就更扛不住了。
“大胆!光天化日胆敢杀人越货,放下兵器,立刻投降!”
这群狱兵是来接死囚回牢的,也就是昨晚被糟蹋的三位女死囚。
孰料遇上打家劫舍的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回头也是大功一件啊!
“奉新任领主大人的命令,前来征税,这些人胆敢阻碍执法,只能就地将他们处决了。这是领主大人的令牌。”
沉下一口气,晏枭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稳,就连掏令牌的动作也不敢过大,生怕引起误会。
接过晏枭抛来的令牌,狱兵的领头人也算见过世面,通过背后东方乾月的印章,立马识别出真假。
毕竟班骁是东方乾月的直系部下,对于东方大人的认识,没人比他们熟。
“我说嘛!谁他娘的胆子这么大,既然是领主大人的命令,我等就不过问了。我们是前来接死囚的。”
让自己人收起弓箭,领头的狱兵连忙将令牌还给了晏枭。
并指了指不远处的三名女死囚。
明白前因后果的晏枭,自然是大松一口气,双方寒暄几句后,便各自离去了。
从大局上说,绝境天牢也归领主管,只不过晏一刀没那个胆子罢了,东方乾月是他的头顶上司,他才不会去犯傻得罪东方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