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黎平。
我们是在冷战,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形容我们之间关系的词语。至于分手,我觉得还没到那种程度,毕竟我没对黎平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同时我也相信黎平。可是一定出问题了,我和黎平交往了半年多,按说还没过热恋期,细算下来的话我们聚少离多,同住的夜晚没有半个月。
其实我上面的说法也不对,某一方是不是犯错和冷战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尤其是在恋爱关系中。有可能一方觉得索然无味不想继续玩下去了,只是他(她)不想提出分手或者是想把这个责任推卸给对方,所以就采取冷战,看看谁的耐心更强。黎平是这种阴险的人吗,如果换在以前,我肯定会断定她不是这种人,但依据现在的情况就不太好讲。你谈过恋爱就会知道,你和自己的男(女)朋友如果几天或者几个星期没交往,就会产生一种陌生感,对方在你眼中就变得有点莫测。我和黎平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实质性的交往,在这期间我给她打过很多电话,话题多半纠缠在你今天忙什么了,你午饭吃的什么,你晚饭吃的什么,你还好吗,你几点睡的觉,你又是几点起床的。黎平的答案始终如一,没忙什么,和往常吃的一样,和往常吃的一样,我还好,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最令人失望的还不是答案,而是黎平的语气,枯燥无味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在其中,完全是敷衍。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问些有趣的问题或者是讲个笑话给她听,这些我都一一尝试过,没有任何的用途。
关于冷战,我有经验可循。美国和苏联冷战期间,是拿着核战争来相互恐吓。
你不老实我就把核弹头扔给你。
你要是把核弹头扔给我,我就也把核弹头扔给你,我们谁都不要活。
最终双方都老老实实的。冷战的结束是其中的一方解体,我当然不想我和黎平中的任何一方解体,也不想彼此之间相互恐吓。爱情如果真到了这种程度,就没任何的趣味可言。
黎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性格:冷漠,自以为是,自闭,泼辣,缺少人道主义关怀。
外貌:皮肤白皙,微胖,长发,五官扁平。
之前黎平在我的印象中可不是这样的。
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可爱,知书达礼,是个充满爱心的人。
外貌:皮肤白皙,微胖,长发,五官扁平。
不知道黎平现在的体重有没有变化,是否在五十公斤左右徘徊还是突飞猛涨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我觉得黎平变瘦的可能性比较大,冷战是很伤身体的,就像习武之人要对一个目标出手突然心怀慈悲把力又收了回来,打出去的杀伤力有多大,你收回来的力对自身的伤害就有多大。所以我和黎平就如同是两个身怀绝技的高手,要向对方出手但都不忍心,用出去的力都伤了自己。这是自虐,也是两败俱伤。可以预见的是,有一天当我和黎平面对面站着,刚要张口和对方说句话,只见鲜血从嘴里喷薄而出,一命呜呼。
血从口中喷出来是什么样的情景,我还真的不清楚,武侠影视剧上口吐鲜血不足为信。这时候我想起了王蛊,他经常说自己喝酒喝吐了血,想必应该知道口吐鲜血是什么样子。我给王蛊打电话询问这事,他说他也不清楚,虽然他经常喝酒喝到吐血的程度,但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就全部忘记了,自己吐血还是旁人告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说,“我请你喝酒你再喝吐血一次给我看看。”
“凭什么呀。”
“我就是想看看口吐鲜血是怎么回事。”
“你脑子有病呀。”
“你别有心理负担,我请你喝酒,你放开了喝,喝到吐血为止。”
“妈的。“王蛊说,“你怎么不吐血呀。”
“我不会呀,我要会的话就不麻烦你了。”
“我不吐。”
“你为什么不吐呀。”
“废话,血是我的,我不愿意吐。”
“你就当是义务献血行不行。”
“操。”
王蛊挂掉了电话,就在我拿着手机不知所措的时候,黄良成走过来对我说,“你想看人吐血?”
“是呀。”
“找我呀。”
“你?”
“你忘了。”黄良成说,“我也喝吐血过。”
“事不宜迟,你快吐血给我看看。”
“又不是女人来月经怎么能说来就来。”
“那你怎么才吐。”
“要喝多了酒才行。”
“你这是想让我请你喝酒呀。”
“也不能这么说。”黄良成说,“主要还是为了让你看看吐血是怎么回事。”
“那你等着。”我回来的时候提着两箱啤酒,我把酒放在桌子上对黄良成说,“你快喝吧。”
“你没买点菜回来呀。”
“说好的请你喝酒的。”
“你可真抠门。”
在我的注视下,黄良成在半个小时之内喝光了一捆啤酒,总计九瓶。他红光满面躺在沙发上,我说,“能吐血了吗。”
“还差点。”
我帮他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他,“继续喝,别停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黄良成又喝光了一捆啤酒。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不时打着酒嗝。
我说,“能吐血了吗。”
“按照惯例应该能吐了,难道我的酒量又涨了。”
“你到底能不能吐血呀。”
“能。”
“你是不是馋酒了,存心骗我。”
“没骗你,我真喝吐血过。”黄良成说,“要不你下去再买一捆酒,我保证吐给你看。”
我看了他一眼,极其不情愿的准备下楼。
黄良成说,“你顺便买点下酒菜回来,我保证给你吐个肝脑涂地。”
我已经认栽了,所以买回来的一捆啤酒是我和黄良成一块喝的。黄良成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啤酒,当喝到第三瓶的时候,他站起来捂住嘴往洗手间里冲,在冲的过程中他不忘召唤我过去。他双手抓住马桶边,整个脸对准马桶,酝酿着,“快了快了。”
我蹲在一边认真看着。
黄良成不负众望哗啦啦地吐了起来,吐完之后身体一软躺在边上。我对着马桶看了又看,除了白色的****物没有红色的血液。我说,“没看见有血呀。”
“等等。”黄良成捂着自己的肚子说,“血是最后吐出来的。”
过了会黄良成对着马桶又哗啦啦地吐,吐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终于把血吐出来了,不容易呀。”
我对着马桶瞧,有几片血丝在秽物上面飘着。
“你这也叫吐血。”
“是呀。”黄良成指着几片血丝说,“绝对是血。”然后又冲着马桶吐了一口,又是几片血丝。
我用力吸了一口吐在马桶里。
黄良成看了一眼说,“你也吐血了,比我吐的还多。”
“我这是牙龈出血。”
我不知道黎平的身体状况如何,但是黄良成的身体状况我还是了如指掌的。黄良成说他确实吐血了,虽然吐的血量还不如我牙龈出血,但他明确指出他吐的的确是血。不仅如此,黄良成还认为血是来自他的肺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糟糕透了,经常胸闷和咳嗽。他把胸闷的原因归结为心脏出了问题,睡觉的时候经常呼吸骤停,把自己憋醒。他把咳嗽的原因归结为肺部出了问题,每次咳嗽他都感觉自己的肺部在一片一片地脱落,横亘在树杈形状的肺气管中。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黄良成的体重不仅没降低还在不断地升高,要知道他每天几乎不怎么吃饭。他不是不想吃饭而是不觉得饿,每次他要吃东西是因为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再不吃就有点不像话,而不是因为饥饿才要吃。我也很纳闷黄良成饭不吃却还长胖。除此之外,黄良成还认为他的肾脏也有问题,具体的症状是他的下面很久没****了,连晨勃都消失了。有一天早上黄良成惊恐地走进我的房间对我说,“出大事了。”
“怎么了。”
黄良成哭丧着脸,“真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呀。”
黄良成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流泪。我想事情一定是非常严重。
他脱掉裤子,手持****对我说,“你过来摸摸。”
“你想干什么。”
“你过来摸摸呀。”黄良成的泪还在流,“你快过来呀。”
“你先说,说完了我再摸。”
“我少了个****。”
“什么?”
“我少了个****,我就剩一个****了。”
“开玩笑吧你。”
“这种事能开玩笑嘛。”黄良成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上,“你快摸呀。”
我左右摸了摸,又摁了摁,抬头看了他一样,“真的还剩一个,另一个去哪了。”
“不知道呀。”
“你以前几个****。”
“两个呀。”
“怎么现在成一个了。”
“我也很纳闷呀。”黄良成说,“早上起来发现就还剩一个。”
“是不是破了。”
“有这种可能。”黄良成说,“可我没觉得疼呀。”
“这多好呀,据说****破裂会把人疼死的。”我说,“你这样神不知鬼不晓****破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能做的只有安慰黄良成,少了一个****确实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尤其是在你不知道****是如何消失的情况下。按图索骥不困难,可眼下是没有图。我对黄良成说没关系的不就是少了个****吗不是还有个****吗,****没了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你也不用太当回事了。黄良成说你说的轻松,又不是你的****没了,你当然不在乎了。他说的很对,我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腰带里,我的两个****还都健在。我当然不能理解黄良成的心情,所以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一个****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其实我也是很难受的,本来自己不难受还要装作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这就是压抑自己的感情,多伤身呀。
黄良成足足哭泣了有十几分钟,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哭泣下去。我拍着他的肩膀,他就像个失恋的小女孩一样肩膀耷拉着头埋在双腿间,肩膀因为悲伤一上一下起伏着。我说事到如此你还是节哀顺变吧,起码你还有另一个****。听完我的话黄良成哭得更大声了,这才是真的泪流满面呀。我说怎么越哭越厉害了。黄良成抽泣着说他担心硕果仅存的****又会消失掉。
在剩下的时间里,黄良成平躺在床上,双手握住剩下的那个****,随时观测着它的一举一动。我守在他的身旁,不时地给他递着手纸。黄良成偶尔腾出一只手擦拭着鼻涕和眼泪,他说,“你说少个****会怎么样。”
“不清楚。”
“不会影响性功能吧。”
“影响不影响也没关系。”我说,“你又没用武之地。”
“有用没用是一码事,有没有能力是另一回事。”
“你测试一下。”
“怎么测试。”
我从黄良成的电脑上找了个****,点击放映。黄良成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随着剧情的深入,我看着黄良成的下面逐渐地****了。
“你看。”我说,“不影响性能力的。”
黄良成突然又哭了起来,“我想有个女人。”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女人。”我说,“你先保住剩下的****吧。”
“你说我就剩一个****了,我还算是男人吗。”
“你都能****,当然算是男人了。”
经过我的悉心呵护和黄良成的自我调节后,只有一个****的他可以说是身残志坚勇敢地站了起来。黄良成擦干眼泪(有种说法是泪水枯竭)对我说,“一个****就一个****,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拍手称赞,“这才是男人。”
“我是人才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区区一个****岂能将我毁灭。”黄良成说,“我要迎难而上,创出一番******天地,敢叫日月换新天。”
“其实祸福相依。”我说,“少了个****也未必是件坏事。”
“此话怎讲。”
“你现在也是残疾人了。”我说,“以后坐公交车有人给你让座呀。”
“妈的。”黄良成说,“我可不想把少了个****这事弄得人尽皆知。”
就当黄良成坦然处理少了个****这件事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他往下一摸,发现那个****回来了。即使如此黄良成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总是担心回来的那个****会不会还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消失不见。
我离题了。本来我想谈论黎平的体重,却扯到黄良成的****上。就象我的文字一样,在我想念黎平的时候注意力也很容易转到其他的事情上。因为我的感情处在空虚期,需要被及时的填满,不然会伤身。至于黎平的体重,在冷战期间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我每次爬楼梯的时候都会想到黎平,她在的时候每次爬楼梯,她都站在我的前面,屁股故意朝我扭来扭去,像是小孩手持着大大的气球。她的这种行为是勾引,我心知肚明。每次我都恨不得手里有个钢针,在黎平扭来扭去的时候毫不犹豫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