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呜咽声起，一头巨蟒轰然倒地。
宁洱抽回剑，干脆利落地斩断巨蟒的头颅，只见它很快变成骷髅。
在一边的林沐阳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说：“已经是这周第七例了。”
蒙符点了点头，说：“算上叶菡那边，已经是第九例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在临安城内出现了另一种精怪：它没有意识，破坏力强，无法沟通，并且杀死之后会散发难言的味道，然后身躯会枯萎，没有血肉。若是寻常人沾到一点，便会致死。有少数人会直接变异。
林沐阳知道，这是魔种的毒。
有魔降临人间。
宁洱拿着手机，拍着照片，然后发送到灵网上。
有人留言：“又是这种见鬼的东西，上帝，我们的国家也出现了恶心的生物，见鬼，fuck！”
“光明殿的牧师们一筹莫展，难道上帝要让撒旦降临人间了吗？”
“楼上的伙计，你想多了。比起上帝，还是我们国家的科学研究院最可靠。我曾经相信上帝，但是上帝从不开口。”
除了评论之外，宁洱在灵网上的私信也不间断。
“又是一头怪异生物吗？”
“对，我听我的伙伴说，它们是沾染了一种叫做魔种的毒。”
宁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毫不吝啬的发出去。就在前天，上层下达指令：鉴于目前越来越濒危的社会情况，所有灵者应当摒弃成见，实现国内外情报互联共享，一切以稳定社会秩序为根本目标。
光明殿、骑士军团、第七局等各大组织已经在呼吁：全世界的灵者们都应该联合起来。
听起来像是一个曾经倒下的大国口号。
他们的倡议得到无数灵者的支持。
“该死的魔种，这个人间怎么了！”
那边的人看起来有些烦躁，说：“我们这边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怪物，你们华国对怪物的研究还没有进展吗？”
“抱歉。”
宁洱玩了一把小幽默：“对生物上的研究，应该还是要看美帝国。”
“那些傲慢愚蠢的美国佬，他们能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双方也知道在科研实力上，唯独美帝傲视群雄。
关了手机，她叹了一口气，问林沐阳：“魔种的传染源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猜是山魈，但如今的山魈行踪难以捕捉。”
第一例中了魔种的人，是木雪儿。但是木雪儿因为种种原因已经治愈。林沐阳本来觉得魔种来到人间会被严重削弱，但现在的情况是魔种的致死率和传染性都比最开始发现的时候要强得多。
根据生物学专家说，这是病毒产生了适应性变异。
目前被魔种控制的生物已经在世界的各处范围都出现了，其中俄联邦的数目最多，越往南，数量越少。
不只是普通人恐惧魔种生物，就连灵者也在恐惧。
他们并不介意世界会乱，因为他们高高在上。
但是有魔种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已经有研究，此类魔种可以感染灵者。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世界就要恢复和平，魔种将会成为人类制约灵者的生化武器。
……
帝京，第七局总部。
“扫描仪。”
“到。”
“活体小白鼠。”
“给你。”
“……”
在第七局研究所中，温凉正在研究此次突然爆发的魔种，落雨正在一边给她打下手。
就在两人正在研究的时候，小艾的声音忽然传来。
“检测有人进入研究室，正在验明身份。”
“验明身份成功：第七局实习组员顾凉笙，有暂时进入研究室权限。”
门打开了，只见顾凉笙走过来，道：“温组长，我已经对比了你上一次留下的病毒样本与此次魔种病毒样本，根据检测，其RNA链相似程度是惊人的96%，只有有限的几组基因并不相同。很有理由相信，这两个病毒有相关性。”
“辛苦你了，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温凉舒了一口气，说：“麻烦你将此次发现整理为一次论文，我们需要更多的科研者来帮助我们。”
顾凉笙愣了一下：“发出去？”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基本都会有国家主义情节。顾凉笙也不例外。
她说：“这是我们的研究。”
“没时间了。”温凉道：“这一次魔种爆发，已经表明有我们侦测不到地方的生命开始入侵我们的领土，根据推测，此种生命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盘踞北冥的魔。”
对许多灵者来说，北冥和魔族，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只存在于文学创作中的名词。但当秦七将有关北冥的记录带到华国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战争或许就要到来了。
不论是乌云，还是魔种。这些都是魔族的手段。
顾凉笙噢了一声，并非因为她被说服了，而是因为这种事情上，她并没有话语权。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个领域中最渊博的人。”她暗暗定下目标。
“那我先回去了。”
“嗯。”
温凉也不在意，继续她自己的研究。
从研究室出来后，顾凉笙来到了小艾特意准备的研究间。此类研究间和研究室看起来相似，但是黑科技的设备却是远远不及。
只有到了第七局，顾凉笙才知道华国的黑科技已经达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
如果说这个时代的灵者，让肉身超破了物理意义上的极限。
那么这个时代的科技，则是能够让普通人足以毁灭灵者。
顾凉笙也是极为偶然的机会来到第七局中，按照温凉的说法，她是天生便适合研究的一类人。
没有别的原因，单纯的就是智商高。
她将目光放在那病毒的资料表上，神情略微复杂。
“此病毒暂命名为SA，从宿主林沐阳开始发现。林沐阳，性别男，身份灵者，九尾妖狐血脉部分觉醒，曾表现肾脏功能较弱，处于亚健康状态……”
“沐阳哥哥么……”
而此刻，距离第七局总部不远处的秘密会议厅中，为华国呕心沥血的先驱者正在探索多种可能的未来。
“我们正在面临一场末日危机，这不是耸人听闻，相信大家已经感觉到了……”
“第七局和特殊警察正在肩负重要责任，但如何平衡灵者和普通人，也是我们接下去要研究的议题……”
“危机来临，没有人能幸免。我提议，国家应该进入战时供给制度……”
“战时供给制度应当要汲取老大哥的教训，公权力过盛容易滋生腐败的土壤，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的人手和精力了，不能指望每个人的自觉。因此我反对……”
“我来说点难听的，如今资源有限，应当分配给最需要的人，以存国力……”
整个会议，没有人在争吵，所有人都在谨慎发言。
现在不是作斗争的时刻，每个人都在极力贡献自己的指挥。
陆晨作为第七局的局长，自然也在其中。如今的她黑衣覆面，平添了几分神秘。
她举起手来，所有人都在望向她：
“我认为，当下的华国应当建立战时统帅制度。”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战时统帅制度，是国家在危难之时，将所有的公权力收拢于一个人的手中，由统帅者整合所有资源，调动国家全部力量，以摆脱困顿的局面。这个制度的好处便是思想同一化，资源利用率能够达到最大。
但它的弊端同样不可忽略，无法制止统帅者对权力进行滥用……
要么是新的伟人，要么是祸国的妖孽。
没有人能够保证所选择的统帅者会没有私心，所以当沉默之后，所有议员都提出反对。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反对，但还是很可惜。”
“这可能是人族最后改变命运的时刻。”
“将一国之运，依托于一个人，使之有成圣之基……”
陆晨的眼眸泛着晦涩的情感，终究，历史的惯性滚滚向前，还是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