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走到柳树下,还是想看看鞋子在附近不,太阳也快下山了,陶宽由于刚才洗了,身上又黏了狗屎黏,感觉身上还是有些冷了,陶宽本也想咬咬牙,再坚持会儿,但冷得陶宽还是硬着头皮回家去了,不管怎么说,晚饭还是要吃的,晚上洗脚也可以等陶磊洗好了睡床上了自己穿陶磊的鞋子再去洗。陶宽边走边看,还是希望奇迹再现。走出看十许丈远,陶宽看义无反顾走了,陶宽知道,等也就没太多意思了,早点回家,最少不会受凉,再说身上的衣服也该换了,窝在这里,也该能有结果。陶宽走过了巷子,见巷子二边都开始做饭了,估计自己家的饭也差不多好了,有了这么一想,陶宽似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了。巷子不长,也不是太宽,能容下一辆独轮车走,如有二辆独轮车,就过不去了,晚进巷子的独轮车就得在原地等了,等先前过来的独轮车走了再进巷子。南方的房子比较低矮,南方雨水多,水路直而陡,利于雨水的排泄,从而使房子更加坚固。做陶宽的眼里还是很高的,毕竟陶宽还是个孩子,要昂起头彩看到屋檐的瓦,大人就不一样了,扛个六七个栏子的梯子就很容易拿到屋檐的瓦了。由于烟熏火燎,墙上的颜色有些斑驳,显得很沧桑。有些人家都点亮煤油灯了,通过打开的大门,照在巷子的路上,而更显得巷子的黝黑和深邃。陶宽没事,陶宽年纪轻轻,视力好,最关键的还是熟门熟路,哪个地方有石头,那个地方有坑,坑里是否有水,陶宽都记得,陶宽几乎是每天都有五六次来回穿过巷子。六七次那也是最基本的活动次数,多的时候就不能准确计数了。陶宽有点羡慕住在巷子二边的人家,人多热闹,再晚回家都有透过窗户的灯光照着,不像自己家,穿过巷子,还得走过二十余丈的田埂路。平时空个手倒更无所谓,肩上挑了重物,或者是手里提了东西,就更心里不平衡了,就有羡慕嫉妒恨了。小孩不懂事,只知道自己快活,没有更深远的考虑,陶宽爹刚做房子的时候也为这事和陶宽爷爷吵过,但那时还是陶宽爷爷当家,陶宽爹只是吵几句,不敢放肆,声音都不会太大,但碍于陶宽爷爷的执拗,陶宽爹也只有勉强同意,但陶宽爹心里肯定不舒服,心想着,等我有钱了,我再做过新房子,绝对自己找地基,自己设计,等你陶宽爷爷老了,怎么奈我何。陶宽爹也只是心里想想,还没有到胆大妄为的地步,想再做新房子只是想想,有点我们现在所说的“等我有钱了”的那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宽爹慢慢对房子的位置有了新的认识,也慢慢接受了,也越来越喜欢现在的房子了。僻静,家里有个好吃的也不会顾及别人家的感受,有个客人来造访,也不会整个巷子的住户都知道,关键是事少。由于挨得近,稍微有个动静的都知道,夫妻之间拌嘴,孩子的打闹,甚至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有时也会被别人听到。孩子们的打闹,往往就是大人之间吵架的导火索。哪个父母都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吃亏,特别是家里人少的,又是外来户就有点被人欺负,而又无法诉苦的感觉,虽然巷子里人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经不住天天在一起的磨叽,自然而然就绝对被别人看不起。村庄不大,而横穿了村庄的巷子更是不长,由于屋挨着屋,邻里关系都很融洽。都是物质匮乏的时代,谁有吃的,谁家粮食不够,都知根知底,除了陶宽爹外出做篾匠,其余的人基本都是靠土里刨食,只是劳动力多少而已,劳动力的多少决定了家境情况。而各家主要的亲戚,大家都很熟悉,而那些人家亲戚大方些,那些人家的亲戚又抠门些,孩子们都知道。大方的亲戚来了,孩子们都很客气,都会过来打个招呼,有时就一块二块糖吃,这就算很大方的了,那些亲戚也不避开孩子们,只要是巷子的孩子都会有,数量不同而已,而那些亲戚也知道,孩子们都是嘴头亲,你给他东西吃了,孩子们的笑容就甜些,如果没有吃的,最多也会笑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孩子们没有大人的深沉,也不必像大人那样去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而那些大方人家的亲戚,孩子们远远看见就开始迎了,还有更积极的孩子跑得快,早到那些主人家去通报了,而这样积极的态度,往往也会带给孩子更多的实惠,也许主人家高兴了,就会多抓块糖果给他,而这多给的糖果则是过后炫耀的资本。孩子们也不会瞎拿,饿拿了糖果的孩子会告诉自己家里的大人,谁家谁家的亲戚,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带了什么东西给:主人家,主人家又怎么怎么招待亲戚,亲戚又给我什么好吃的,给了多少,有心的孩子还会告诉自己家人,自己拿了几块糖果,而谁家的孩子拿了几块糖果,自己又比谁家的孩子多拿了几块糖果,那表情,那眼神,只有自己的父母才看得到,孩子的父母也更高兴,毕竟很多东西都是稀缺的,自己孩子得到的多,意味着自己孩子更会讨人喜欢。而家里人对待主人家的客人也更客气,甚至还会避开其他人送点随手礼,几个鸡蛋,或者是土特产,而主人家也会答谢些其他物品,或者是下次他家的亲戚来了,做个点心送过去,也不是很好吃的,无非就是自己家的番薯粉丝,再关系好些的就会炖几个鸡蛋送过去。陶宽家离得他们远,就没必要这样来往送,中国人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来得厚重,我得再加些,这样才觉得自己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