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在这几年,说是过日子吧,也说得过去,说为家里做了事吧,也确实跟着陶磊砍了柴火,最大的改变就是个子长高了,老待在一年级,也由原来的坐第一排的位置,而不断得往后推,但还是因为年龄小而被坐在班里适当的位置上,原来和陶宽同一年进去读书的孩子也有因为家庭原因都没有读书了,由此可见陶宽爹对于陶宽是多么得容忍,这都得益于陶宽爷爷当时送陶宽爹去学了篾匠手艺。一则是陶宽爹有了很多的户头,做事都来不及,那还管得了陶宽的读书问题,只要陶宽妈和陶宽爷爷不说,陶宽爹都不会去管,任由陶宽在学校里混日子,陶宽爹总相信陶磊会管好陶宽的,二则陶宽爹因为手艺好,家里富裕程度在银井湾也算是好的人家了,甚至可以再做幢房子,但却被陶宽爷爷给阻止了,陶宽爷爷也怕露富,家里富裕了,心情自然就好,陶宽花那几个钱陶宽爹也就不在乎了。而在这二年的生活里,陶宽还是有些值得去想去回味的日子,尤其是读书次年的上半年,陶宽记得很是清楚,直到陶宽自己都做了爹的时候,还记得那次的事,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整个银井湾都觉得陶宽嘴宽是吃神好。农村人都很在乎在自己的一生里,吃神好坏,吃神好的,走到哪里都有的吃,吃神不好的就有可能这一辈子就有苦吃了。吃神只是在银井湾或者附近几个村庄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吃性,只是以讹传讹就说成了吃神。这都是迷信的说法,是唯心主义的人生观,真要是这样,吃神好的人根本不用做事,躺床上就有的吃,显然这样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不管是吃好还是吃差,只要是自己赚来的都吃得安心吃得很香,而那些坑蒙拐骗来的的,即使是吃进去了,到时候也会给吐还给别人。村里的老一辈的人也会给孩子灌输这样唯心论,也大多以讲故事的方式告诉给他们,而且会不止一次得说,陶家也不例外,陶宽爷爷也会在吃饭的时候,或者是坐着无聊的时候也会说。可能说一次,陶宽记不得,但说了次数多了,陶宽也就记得很牢慢慢得也就信了,直到陶宽到了初中才慢慢有了改变,成立了自己的人生观。也因此反驳陶宽爷爷,但那时的陶宽爷爷,自己都不太明白了,陶宽说了也是白说。陶宽到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也还记得故事的大概:就说故事发生在从前,到底是哪个年代或者是哪个朝代,都没有具体的说法,只是说以前了,村里有个大财主,说的是不是银井湾或者是银井湾以外的地方,都无从考证了,以前人讲故事不得太多得追问否则就有人说你轴。问得多了,大人就有不耐烦了,下次就不愿意说故事你听了,只有乖孩子才有人喜欢说故事你听,陶宽也学得乖巧,任由陶宽爷爷说的是什么,说了几遍,都不会去问,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大财主很有钱,是那种良田千亩屋百栋的那种,家里的鸡鸭鹅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但人却很节省,本承着那种败由奢侈,勤俭持家,大财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想着把自己的留给子孙享用。大财主家里倒有个以砍柴为生的人,年龄和大财主上下,每天砍柴后,把柴火卖了都会买点好吃的,或者是鸡,或者是鸭,最不济也会买个猪蹄吃,大财主每次看到都会唠叨,甚至还当着砍柴人的面劝过砍柴人:省点花,留点给子孙吃,砍柴人不屑对着大财主说:孩子自己会挣,我吃我自己挣的,挺好!大财主看着砍柴人不听自己的话,很是生气总觉得砍柴人对自己不满,更多的是嫉妒砍柴人。也就在大财主生气的某一天,大财主想着:你一个穷砍柴的,靠的是一身力气,还吃得这么好,而我良田千亩屋百栋,家里鸡鸭鹅更是无数,我干嘛要省着呢,我也杀个鸡吃,我吃只鸡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吃只鸡,几乎就是你一天的收入。累死你,看你吃的。遂吩咐下人杀鸡,油焖素鸡,到了晚上,大财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敞开肚子,独自享受着鸡时,心情确实不错,却不想在最后快吃完了的时候被一根鸡骨头给卡死了。大财主很是不解,更多的是去找阎王爷对质,自己的家境如此的丰厚,却不料只是吃了个鸡就送了性命,而那个只是一个贫寒砍柴人,天天吃鸡吃鸭的都没有死,老天不公啊。阎王爷只是笑笑,并没有和大财主的灵魂去争吵,只是问大财主的灵魂,你记得你吃了几次鸡吗?大财主的灵魂回忆自己在阳间的时候,想了一会,对着阎王爷说二次,在这之前也只是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吃了鸡,那时候还小,只是吃了半只鸡呢,直到昨天才吃个鸡,怎么了?阎王爷得到大财主确切答复后,就对着大财主说:你命里只有二只鸡吃,你生日吃的鸡是半只,我也给你记着,但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你娘吃了只鸡,换作你也就是半只鸡,合起来也就是二只鸡,也幸好你省吃俭用,没有想着吃鸡,不然你什么时候吃鸡,什么时候就了却生命,也让你活了这么多年,你干嘛就看不得别人的好,别人吃的是他自己命里有的,就你说的那个砍柴人来说吧,他还有二屋子的鸡要吃,等他二屋子的鸡吃完了,才会来到这里呢,人家二屋子的鸡也是前几世修来的吃神,而你不同,你的前几世,都没有积下自己的吃神,怪不得谁吧。看着阎王爷把自己的前世今生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大财主的灵魂这才口服心服,表示来世积德少杀生多行善。陶宽爷爷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也告诫着自己少吃点,更多的是告诫自己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