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自古以来一个家庭的兴旺,乃至一个家族的振兴最至关重要的就是家庭的教育,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家训,每个家族也有自己的家族的族训,在那个生产力底下时代显得尤为重要。刘哥看着陶宽爹的为人处世再看看自己孩子的为人处世立马就显出高低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哥总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是很不错的,今天看到陶宽爹才发现陶宽爷爷是花了心血去教育陶宽爹的,也理解了陶宽爷爷没有再娶的难处。刘哥看着陶宽爹不但是品相不错,看着让人有些喜爱,还更会做人,让人不忍心去害他,而情愿去帮他。刘哥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不安,心里不安也就难以入睡,搅得刘哥的女人也不能很好睡觉,刘哥的女人也知道刘哥心里不快,还能猜出刘哥的不快是来自于陶宽爹的出现,夫妻之间的默契也让刘哥的女人不忍心去捅破这一层薄薄的纸,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交代刘哥早点睡,明天还要做事。刘哥也知道自己的女人没有捅破这层纸,只好忍住没有翻来覆去,眼看着窗外由模糊的天色慢慢得变黑,刘哥也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过了这个黑暗的时刻,即将迎来了天明。毕竟还是上了年纪,刘哥也没有年轻时候那样充沛的精力,也就慢慢得合上了眼,发出鼾声。其实刘哥的女人也没有睡着,但她得忍着,不去打扰刘哥,就是害怕刘哥有了自己聊天更睡不着了,也只有听到刘哥的鼾声,刘哥的女人这才放心下来,自己也和着刘哥的鼾声慢慢得睡去。刘哥的女人醒得早,女人要起来做饭,哪怕是夜里做了针线活,也要按时起来做饭,儿媳妇挺着大肚子行动都不方便了,也就是这几天可能就要临盘了,自己能早点起来做好饭,等待家里其他的人起来吃饭做事。刘哥的家里,也有三个男孩,但只有老大娶了媳妇,老二的媳妇刚刚定亲,家里的情况也不算太好,但有着大家一起挣钱,日子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刘哥这个家长还是很有威信的,也是家长负责制,一个家的所有的进项和出去的钱,刘哥说一不二原因也有三个。其一,刘哥现在还是家里最能挣钱的,他比几个孩子在生产队里做工分挣得多了。其二,刘哥的村庄里甚至是附近几个村庄里都有着很高的威信,就像陶宽爷爷想给陶宽爹学门手艺,也得请刘哥出马去说和,否则就有可能泡汤,甚至连差点手艺也未必能学到。其三,刘哥还是他这个生产队里的保管员,说句不好听的话,也算沾了点官方的气,虽然不能确实是有多大的权利,但还是能管着生产队里的工具和农作物的收成,也算是村庄里搞政治的人,至少可以接触到报纸。虽然刘哥认不到几个字,但经常听到生产队长说的也就明白几分,像这样的类型,农村人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瞎眼光棍。不认识字的在农村里和瞎子差不多。但刘哥不同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做起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说他不懂吧,他做事也有些道理,你说他懂道理吧,他有时候也是歪理。最关键的还是刘哥下手狠,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敌人,只有二元论,看事只有好与坏,没有中间的灰色地带。这些陶宽爷爷也是领教了多次,但凡刘哥见到陶宽爷爷有份的事,刘哥还是会给陶宽爷爷的面子的。有了这样的性格,不管是自己村庄里的人,还是附近村庄里的人看着刘哥能避开的尽量避开,实在避开不了的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和刘哥交涉。在刘哥做保管员的日子里,刘哥还是能左右着村庄里的大事小事,但却留给村庄里其他人的心里却有着不太好的印象。而这些刘哥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刘哥也尽量得在自己能挣多少时候尽量多挣点,对于自己的三个孩子,刘哥却是不太满意的,尤其是老三,刘哥也曾想带着老三到外面去看看,哪怕是不做事,看看其他人怎么做事也好,但老三很让刘哥失望,刘哥的老三比陶宽爹大点,却没有陶宽爹的精明。刘哥的女人起来做饭的时候,家里其他的人也就差不多起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这是在年初刘哥就安排好的,虽然不像企业里有什么奖惩制度,也没有明确的分工,但最后却是刘哥自己的一句话,谁好谁坏,刘哥一个人说了算。刘哥的女人在做饭的同时,其他人就去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不敢有丝毫的越轨,即使刘哥自己没有看到,也有人会告诉刘哥的,说的最多的就是刘哥的女人,但刘哥的女人并不会都说孩子的坏话,而是挑着孩子有功劳的事说给刘哥听,刘哥也只是从刘哥的女人说话的口气和说话的方式来判断:哪个孩子有些不安分了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其实刘哥心里也希望几个孩子能在有道理的范围内做些自己愿意看到的事。然而没有,一个孩子都不会那样去做,这也让刘哥有些不安,孩子在家里都这样的安分守己,将来到了社会上是肯定要吃亏的。刘哥也动过让自己的孩子去和陶宽爹一样,学门手艺将来能找口好吃的饭吃,但出乎刘哥的意愿,三个孩子都没有听从刘哥的安排,要么就是师傅脾气不好,要么就是孩子没有太多的悟性,都是学到三四个月就回家,不想再去学,尽管刘哥也对那些师傅很客气,但师傅们大多是能少沾刘哥就尽量不沾刘哥,让刘哥自己进退两难,刘哥也不能强行师傅去教自己的孩子,而师傅情愿给刘哥一分利,而不去教刘哥家里的几个孩子学手艺,这让刘哥很是不解,有过这样几次经历,刘哥也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