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午睡的时间不是太长,也许是年龄大了,还是牵挂着刘哥寄信来的原因,陶宽爷爷起来了,却没有看到陶宽爹,也没有大声得叫喊,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拐过厨房的走廊,看到陶宽爹一个人做大门的门槛上,看到了陶宽爹也就放下心来,并没有惊动陶宽爹,而是从香火桌上舀了碗水喝,可能是嘴渴了还是准备出去做事了,起来喝口水还是很好。等陶宽爷爷喝了水回过头来,看到陶宽爹还是坐在那里,也没有回头来看自己,陶宽爷爷心里想着:陶宽爹大了,知道想事了。陶宽爷爷喝了水,就靠在门边上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拿过长烟杆抽起烟来。陶宽爹听到陶宽爷爷拉动椅子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的爹醒了,回过头来对着陶宽爷爷笑笑,又转过头去,继续想着自己的事。很明显,陶宽爹对于那个冒着大太阳做事还是有些畏惧的,本来陶宽爹晒太阳的时间比较少,想着自己的将来要这样过日子心里有着不舒服,但那一天陶宽爷爷走了。以后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去做,冒着大太阳做事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想到陶宽爷爷,陶宽爹立即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陶宽爷爷睡了一会,精神好多了,也回复了往日的风采,但陶宽爹想起陶宽爷爷早上的情景,不由得感慨陶宽爷爷也不年轻了,陶宽爹虽然不知道陶宽爷爷昨晚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但陶宽爷爷早上的精神很差,甚至有些憔悴。但现在看看陶宽爷爷的神采比早上好多了,心里也随之快活了很多,毕竟陶宽爷爷是陶宽爹赖以生存的靠山,不光是过去。现在同样是陶宽爹的精神支柱和物质依赖,即使是将来,陶宽爷爷老了,陶宽爹在没有学到手艺的时候还是得靠着陶宽爷爷给自己铺路。陶宽爹回过头来,看着陶宽爷爷:爹,你以前会和那个人一样的劳累吗?陶宽爷爷说:谁啊?陶宽爹就手指着外面的山坳上,看到那个砍柴的人。陶宽爷爷这才看到外面的山坳上有个人在砍柴。也明白了陶宽爹为什么那么专心得看着外面,连自己出来了都没有发现,说明陶宽爹还是对那个冒着大太阳砍柴还是比较关注了。既然是有些关注,就肯定是心里有了想法,至于陶宽爹心里在想什么,陶宽爷爷却没有猜透,即使是猜到了也不会当着陶宽爹的面说出来。陶宽爷爷吸完了烟,把烟杆对着地里嗑出了烟屎,对着陶宽爹说:娃,你也别想太多。是人就得生活,要生活就得去劳累。劳累重的时候就有劳累轻松的时候,没有谁一辈子都是劳累,也没有谁一辈子的轻松。很多事情也是逼出来的,谁都不愿意那么劳累做事。陶宽爹似懂非懂得听着陶宽爷爷说。陶宽爷爷接着又说:我年轻的时候比这个还吃苦的事情都做了,这点小事也算不了什么,你天天待在家里,没有晒太多的太阳,等到你自己的时候,出去也就出去了,并不会对你有太多的伤害。陶宽爹听了陶宽爷爷的话,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看着那个人在砍柴。陶宽爷爷依然吸着烟,没有和陶宽爹说什么。陶宽爷爷在等生产队里的哨声,听到了哨声才会去生产队做工分。而眼前的情景是陶宽爹和陶宽爷爷爷俩坐着聊天的时候并不多,陶宽爷爷心里还是比较珍惜的,陶宽爷爷就喜欢看着陶宽爹,尤其是陶宽爹和自己说话的神态,从陶宽爹的神态里依稀可以看到自己女人的影子。等陶宽爷爷吸完了第三口烟的时候,生产队通知队员出去做工分的哨声如期而至,陶宽爷爷也就收拾好烟杆,对着陶宽爹说,你晚上早点做饭,可能不到太阳下山我就可能回家吃饭,晚上我带你去隔壁村庄去看看刘哥。陶宽爹想着:晚上要很早吃饭,吃完饭还要带我一起去隔壁村庄去看刘哥?陶宽爹有些不惑,去看刘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小又不用去求刘哥。陶宽爹并不知道陶宽爷爷晚上带自己去看刘哥的背后的含义,只是觉得陶宽爷爷今天有些奇怪。就在陶宽爹和陶宽爷爷说话期间,陶宽爹再抬眼去看山坳那个砍柴人,却不见了,原来那个砍柴人也是抢着午休的时间出来砍柴,到了生产队做工分的时间,还是要到生产队去做工分的,陶宽爹这样想着也确实难为了那个砍柴人。但愿自己将来不会那么的劳累,能生活得轻松点。而陶宽爹所不知道的是,正是晚上陶宽爷爷带着陶宽爹去见刘哥改变了陶宽爹以后的生活,甚至是改变了陶宽和陶磊的生活的轨迹。陶宽爷爷对陶宽爹说完了话,也再三交代陶宽爹要早点做饭,如果陶宽爹不愿做太多的菜,还可以蒸蛋吃,这样就更快了。陶宽爹想着陶宽爷爷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反对,陶宽爷爷对陶宽爹的安排陶宽爹还是很认真去做的。但后来的事,陶宽爹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生活,陶宽爷爷也没有想到。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的样子也知道陶宽爹听懂了,不再啰嗦,而是扛着农具出去做事了。陶宽爷爷出去做事以后,陶宽爹还是不明白陶宽爷爷为什么对隔壁村庄的刘哥如此上心,更不明白陶宽爷爷还要自己一起去刘哥家里。陶宽爹想了一会,干脆去睡会,刚才因为陶宽爷爷睡了,自己没有睡,而是坐在家里的门槛上看着外面山坳上砍柴人。现在,砍柴人去做工分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看头了,却领到了陶宽爷爷要自己早点做饭的任务,能眯一会还是比较好的事,这样想着,陶宽爹也有点困了,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到床上,不久也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