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还没有说完,便见客栈半边墙壁被雷击中,只摇晃了一下便轰然坍塌。土石正好压向马棚,两匹马连悲鸣也来不及,就被活活压死。
“好险,差点儿被砸死——”
宵白拍着心口一脸大难不死的庆幸,不过等她看到身旁的晏仲,立刻闭口。
晏仲无语,他明明就站在康平公主身边,迸出的碎石也是飞向她,为什么最后打中的却是他的额头。捂着流血的地方,他直叹自己不走运。
“没办法了,现在只有继续赶路。”
像是早有准备,宵白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很小的油纸伞,当然刚好可以遮盖她一个人。
风无痕看了看身边的倒霉鬼,再看看一脸灿烂笑容的女童,也拿出伞撑起来,继续呆在这儿并不安全,甚至可能被山上冲下来的泥石埋葬。
“晏大叔,快点儿走啊,你也知道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
宵白勉强叫出口,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那样子倒像是在招呼一只大狗。其实晏仲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不过她是死也不肯叫他哥哥就是了。
雨越下越大,到最后根本就像是一盆一盆往下倒,宵白轻轻松松地撑着伞,笑眯眯看着身旁两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油纸伞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雨水直接浇在身上,把他们淋成了落汤鸡。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这么惨……”
晏仲终于忍不住抗议老天爷的不公平,精明的脑子在这时候一点儿派不上用场。他和风无痕浑身湿哒哒,满身的泥污,为什么康平公主身上还是干干净净?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话——就连她的鞋子也没有半点儿泥浆。
“你们不是早知道么?我有朱雀之神庇佑,自然可以遇难呈祥。”
偷偷一笑,宵白很是无辜地解释道,脚下本是泥泞一片,她却如履平地,悠闲的像是在散步。
“扑通——”
伴随着宵白的话,晏仲第三次摔倒在泥浆里,不禁又气又恼。他少年便考中状元,之后一路高升到丞相,就连算命师也说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吉星高照……为啥,他会落到这种地步?
风停雨歇,当前面出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两个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邋遢男人和一个漂亮可爱的女童同时走在大街上,引来一群人注目。
“店家,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立刻送热水过来——”
掏出一大锭银子扔进小二怀里,风无痕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脸色有些青白。
“好咧,马上给三位送去。”
那小二看看两个大男人,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女童,不由有些怀疑,这三个人真的是一路的么?
风无痕和晏仲的房间一左一右,宵白夹在中间,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宵白乖巧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嘴角抽搐了几下,肩膀开始剧烈抖动。
“你还是笑出来吧,憋着不难受么?”
宵亦陌的身形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看到小东西强忍着笑,脸涨的通红,很是无奈地道。
原来,之前的大雨,房屋倒塌甚至晏仲受伤,都是宵亦陌暗中弄出来的。当然,这全都是宵白的“指示”。
“他们活该,一个两个都不要脸,居然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提亲——”
窝在宵亦陌怀里闷笑一阵,宵白又开始咬牙切齿,明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利益考量,但对于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很愤怒。所以,这一路上他们还有得苦头吃。
“就算你再怎么恶整他们也没有用……他们是不会就此改变主意的。”
虽然小东西胸有成竹地说这件事由她来解决,可直到现在宵亦陌也不懂她这么做是何用意。风无痕和晏仲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又岂会因为这些小小的“意外”而退缩?
“呵呵,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宵白神神秘秘地道,想到那两只落汤鸡,又是一阵闷笑。说实话,自从接手夜家生意,她已经很少再恶作剧,心情很是舒畅。
宵亦陌起身倒杯茶塞进她手里,好让她顺顺气。宵白这样古灵精怪的一面,本来他以为再也无法看到。所以,无论她想做什么,就纵容她去做吧!
“晏大叔,你额头没事吧?”
睡了一觉,三人的精神都不错,换了干净衣服,两个大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英姿”,如果忽略晏仲额头上那红肿一片的话。
“嗯,过两天就好了。”
晏仲左眼跳了两下,总觉得面前的女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定是幻觉,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恶魔?不过,能不能不要叫他晏大叔?
“小心——”
才走出客栈,突然从二楼窗台掉下来一个花瓶,好死不死正朝着宵白头顶砸去。那花瓶足足有四五斤,这要是砸在人脑袋上,肯定会一命呜呼。
晏仲出声提醒的同时,风无痕已经迅速向宵白扑去,只是他们之间距离本就有些远——宵白没事,花瓶却正好砸在风无痕背上。
花瓶居然迸裂开来,很多碎片刺进风无痕背部,溅起点点血花。一旁之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叫出声,最镇定的反而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