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坡本来不打算去摆官威。
毕竟,他是堂堂的护国大将军。
对于这种级别的大官来说,有时候,亲民作风,反而更具有杀伤力。
可这个小小的知县(或者是县丞),老是盯着他。
盯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没办法,郑西坡同志决定去拉风一下。
否则,人家真当他这位堂堂的护国大将军是纸糊的。
就这样,郑西坡背着手,器宇轩昂的走了过去。
……
“你是这里的知县还是县丞?”郑西坡走过去后,以睥睨的姿态问乡.长。
乡.长四十多岁,为人老练、城府极深。
虽然这位乡.长大人为人老练城府极深,可仍然被郑西坡问得一头雾水。
知县?
县丞?
这是哪一出跟哪一出啊。
堂堂乡.长大人不得不懵逼。
见乡.长在发懵,江警花暗道不妙。
她赶紧把郑西坡拉到一旁,撒出一个善意的谎言;“他是这里的知县。”
“哦,知县,七品县令是么?”
“是滴。”
“原来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本将军还以为他是什么巡抚呢,摆这么大的官架子,草。”
“……”
“美女,麻烦你把手松开。”
“不好意思。”江警花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和人家有‘肌肤之亲’。
江警花俏脸一红,赶紧松开手。
“谢谢!”
然后,郑西坡到乡.长面前,用让人捉摸不定的眼神打量着乡.长;“你是县令!这里的一把手,难怪架子这么大。”
“???”乡.长又是一头雾水,然后才缓缓道:“我是乡.长。”
“什么乡.长乡短的,这里是大明朝,县令就是县令。”
接着,郑西坡严声正色道;“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哼,本人乃当朝皇帝钦封的护国大将军。”
郑西坡高高抱着拳头,以表自己的忠心。
‘什么?’
‘当朝皇帝钦封的护国大将军?’
如果说在刚才,这位乡.长大人对郑西坡是否真是神经病这个问题还有争议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这货确实是神经病了。
作为一条洞庭湖的老鲫鱼,这些年,他见过装傻的,装愣的,装神经的。
但是,装,始终是装。
不可能装得如此惟妙惟肖、入骨入髓。
更不可能如此耐人寻味。
当然,对方虽然神经不正常,可自己好歹是个乡.长。
于是,他对所长说;“张所,这个人先暂时关押起来,等他家里人或者其他亲人来了,将养貂场的事情处理清之后再放人。”
“乡.长,我们……”
“老张,怎么了?”
“乡.长,我们巡捕所没有权利拘留他这么久。”所长为难的看着乡.长。
“哦,也是,呵呵,我都差点忘了,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乡.长拍了拍所长的肩膀。
然后,这位乡.长大人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所长,轻轻道;“你放心,老张,我知道的,,,老书机退休后,政法记的位置,我一定会向上面建议您。”
“我……”所长一脸为难,他想说什么,又忍住没有说了。
就在乡.长迈脚准备离开的时候,郑西坡赶紧叫住了他。
“且慢~”
“???”乡.长缓缓转过虎躯,慢慢看着郑西坡。
“作为一县之长,替天子牧守一方,你~~~可知罪?”
“你胡说什么?”
“放肆!~”郑西坡大声一喝;“本将军好歹是当朝护国大将军,虽然本朝历来有以文抑武的规矩,可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
“???”
“你知道吗?你有三大罪。”
“呵呵,有哪三大罪?”
乡.长饶有兴致的看着郑西坡,养貂场老板想发飙,被他伸手止住了。
“一,你以下犯上。二,你玩忽职守。三?,,,这个三嘛?”郑西坡皱了皱眉头,忽然,他惊喜的道;“三是无爱民之心。”
“???”
大家面面相觑。
良久……
“呵呵,我怎么以下犯上?我怎么玩忽职守?我怎么没有爱民之心了?你跟我说说。”
“你放心,本将军会让你明白。”郑西坡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色道;“本将军乃是当朝圣上钦封的护国大将军,虽然是武职,可品级不知道比你高了多少,而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对本将军行礼,这是其一。
其二;你治理的境内,竟然有活剥貂皮这种残忍之极的作坊存在,可见,你其它方面也治理得不怎么样。
其三;爱民之心的前提,是应该有亲民作风,而你,一直摆着一副臭架子,可见,你一点也没有爱民之心……”
郑西坡说得有条有理,不仅令乡.长愕然,就是江警花,也颇为惊讶。
要知道,像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都是大脑功能活动发生了紊乱,导致认知、情感、行为和意志等精神活动存在不同程度的障碍。
可眼前这位呢,条理分明,逻辑思维十分清晰。
唯一不同的是,他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明朝。
这应该不是神经范畴,而是属于心理方面的幻想症。
“嘿嘿。”
见自己的谆谆教诲对‘县令’貌似管用了,郑西坡心里一乐。
当然,他不会表现在脸上。
否则,如何治理部下。
恩威并济,才是上策。
于是,郑西坡保持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继续训斥;“你身为朝廷命官,辜负圣恩,可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十年寒窗?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本将军如果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虽然不至于下天牢,但你等前程,将废矣。”
道完后,郑西坡轻叹一声,负手而立,然后,继续道;“想我大明境内,现在并不太平,东有倭寇,北有鞑靼,你我身为朝廷命官,应当为皇上为百姓多办好事才对,岂能尸位素餐,如果这样,要咱们这些官员有何用?,,,这样吧,本将军要前往前线,抗击倭寇,所以,先饶你一回,以观后效,如果本将军从前线凯旋之后,你再不知悔改,哼,休怪本将军无情!~”
郑西坡说完后,认真的看着乡.长。
“……”
“……”
“……”
屋子里仿佛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江警花才捂着嘴巴,实在忍不住的‘噗哧’一笑。
“煞笔啊煞笔!~”养貂场老板开口骂了起来
“……荒唐,真是荒唐!~”乡.长终于发怒了。
然后,他努力平和的对巡捕所所长说;“张所,这个人的神经非常不正常,赶快把他先控制起来,万一他在外面伤害了小孩,我们都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