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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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金枝的感情

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解开了,于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高师傅和冯哥对我的照顾,也一下子有了合理的理由。

我瞬间愣住了。

原来,高师傅是怀念他那死去的儿子,便住在他生前住的那间屋子里,而恰好我的背影与他那死去的样子特别的相像,于是他便把一切的哀思便寄托在我的身上,从而对我多加照顾。

冯哥是他的徒弟,是小成的师兄,所以高师傅的嘱托他自然不能怠慢。就这样,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一股难耐的感伤,瞬间从心底上升,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突然觉得高师傅仿佛我的父亲,好像我就是那个小成,如今我们终于生离死别,我对过去发生的一切特别的后悔,而在这个世界上,悔恨是最没有用的事情,它无法改变什么,无法拉回什么。

看来我是幸运的,仅仅是因为我的背影长得像高师傅的养子,所以才轻易的得到了这么多,得到了那些被任健所嫉妒的一切。

可我的这种幸运,确是建立在一场悲剧之上。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金枝,她哭的梨花带雨,但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那你和高师傅……”

看金枝难过的样子,我觉得她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一直是冯哥的女人,所以没必要为了冯哥师父家的悲剧而如此感伤,我本想直接问她跟冯哥之间的关系,可却没法开口。

听我这么一问,金枝慢慢的抬起头,她没有擦去眼里的泪水,任其肆虐的在脸上流淌,她就这样看着我,看到我心里一阵阵的狂跳,脸疼的一下红了。

“本来,本来我是要嫁给小成的……可还没来得及他就走了……”

她一边流泪,一边这样慢条斯理的说着,她的声音很小,说完之后,她的目光并没有移开,而是一直盯着我。

我再一次感到惊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我没有见过小成,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自己与小成相像到什么程度,以至于高师傅把我当成他的儿子,而看来,金枝也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未婚夫。

想到这些,我再一次的难过了起来,我的难过并不仅仅是同情这样的悲剧,而是我突然分不清金枝对我的好,到底对的是我还是已经死去的小成。

他到底是心里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成了小成?

这样的疑惑,比以往的一切都令我难过。如果我仅仅是小成的替代品,即便是有一天,真正的得到了金枝,和她长相厮守的生活下去,那么我也永远只是个影子。

我不能再任凭这样的难过在我的心里肆虐,我要把一切的疑虑都当面的问出来,我不能再委屈自己。自从我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的这大半年,我所受的压抑实在是太多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成了……”

我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我豁出去了,我能接受金枝的一切回答,也能接受一切结果。

甚至我已做好了准备,听我这样问之后金枝的拂袖而去,从此再不说话老死不相往来。

可金枝却没有动,人就坐在那儿,眼睛一直盯着我,从没有离开。

就这样沉默的沉默令我感到不安,眼角的余光看到饭店的老板夫妻正站在吧台的后面,我们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老板娘低着头,悄悄的抹着眼泪,想必是金枝所讲述的这段事情也使她伤怀,老板摘掉了围裙,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在怀中。

他们的年纪已不小,大概都有40来岁,可他们之间却如此的温馨,老板娘躲在那男人的怀中,抹着眼泪,像个难过的孩子。

“你觉得呢?”

金枝反问道,我却无言以对,我没法觉得,我没法猜透她的心。

可转念一想,这是我的错,是与非又能怎样,就算金枝把我真的当成了我,而不是小成的寄托,那又能怎么样?毕竟她不属于我,或许于冯哥,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能单独的在海边散步,就已经足够了,我为何还要奢求什么呢?

奢求带来烦恼,这一点,我知错犯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冯哥……”

金枝又问道,这句话又问到了我的心坎儿上,我不敢抬头了,我不敢向她承认,我的确如此这么觉得。因为这对她来说一定是伤害,是亵渎。

“不光你,我知道星海小酒馆的人都这么想。”

金枝又端起酒杯,仰面的喝了一口,这次她没有夹菜,任凭酒的辛辣流过她的喉咙。

“我说我们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能相信我吗?”

金枝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我浑身一抖,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而金枝的手却突然变得特别有力,紧紧的抓着不放。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我选择相信她,我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这没有原因。

“你相信我就好,我跟冯哥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高师傅觉得对不起小成也对不起我,冯哥是高师傅的徒弟,所以对我特别的照顾,就这些而已,别的什么也都没有,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也懒得解释……”

金枝说道。

我的心里呼的一下敞开了两扇门,可兴奋的感觉升起之后又湮灭,因为我缩还不知道,她到底把我当成我还是小成。

可这句话我不能再问了,因为在此刻我已经决定,不管在金枝的眼里我是谁,至少我们能在一起,我们的偶尔能独处,她能拉着我的手,她能在我的眼前流泪。

既然她跟冯哥没有关系,或许我们未来就有进一步的可能。为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表示我的喜欢。

我绝对不能再纠结,因为纠结会使我失去,我想安于现状,所以我要麻痹自己。

“你就是你,你不是小成,我承认刚开始觉得你像小成,所以偷偷的关注你,但现在你不是小成,你是叶楼……”

金枝又说道。

金枝的外表是个柔弱的女子,而此刻的成却坚强无比,令我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