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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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灰飞烟灭

我在乎的并不是他打我的一耳光,这两年我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生活的毒打,早已经皮糙肉厚。更何况,他好歹也是燕子的父亲我的老丈人。

但着实是他斥责我的这一番话,彻底的伤到了我的仅剩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这简直比那一耳光打在我脸上还要疼痛万分。我无法再忍下去了,我心里的压抑已经在瞬间胀满,达到了我的极限。

但最悲催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爆发。难道我跳起来还他一个耳光?这当然不行。我大声的跟他辩驳?可他说的毕竟是我当年的实情,也的确在相亲或者相亲之后,并没有跟他坦白的说明。所以我根本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

那我能说些什么?我该怎么办?

突然间我笑了,我哈哈的笑了。

我的笑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刚才还满脸怒气,大声冲我吼叫的燕子他爸,突然间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又扭过头看了一眼燕子。

燕子伸出两只手试图去抓我的胳膊,可却被我一下子甩开。

刚才他爸的话说的那么绝情,我知道,在这一刻我和燕子已经完了。我精心经营的这家快乐饭庄也完了。

其实一切都完了,我再一次失败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我并没有亏了多少钱。充其量是当初我爸我妈给我的那些积蓄。

不过眼下这个饭馆还是能出兑出去的,多少能换回来一些,就算跟燕子平分,你还能剩下个两三万。

所以这并不算赔钱。

我在这瞬间便想好了一切后果,然后竟然觉得释然了。浑身上下有的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来的特别突然,也特别奇怪。

我满脸带笑的看着燕子他爸,他爸突然变得张口结舌。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这样吧!”

说完我转身,回到里面的屋子,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便推门出去了。

“叶楼……”

燕子追了出来,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我并没有回头,而是顺着眼前这条大街,朝东面我家的方向,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当然我并不想回家,因为我没有想好回家该怎么跟我的爸妈解释。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操一丁点的心。

我只是想赶紧离开这儿,离开他对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语。他的声音仿佛还在我的饭店的上空,来回的缭绕,犹如团聚在一起的乌云,发出噼里啪啦的雷声。又好似倾盆大雨,当头泼来。

我总觉得我无处躲藏,浑身上下被淋得通湿,而那那泼洒下来的雨水,仿佛有着强烈的腐蚀性,让我浑身上下,疼痛难忍。

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段经历,我仍旧觉得刻骨铭心。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甘于平庸的准备。我已经甘心在这开一家小饭馆了,甘心过平淡的日子。这是当初我从来都不想的,上次跟金枝一起回来的时候,她还跟我提起,打算未来开一家像三荒子那样的小饭馆,开一家夫妻店,两个人过上平淡的日子。

那时候我并没有同意,因为我觉得我心里怀着鸿鹄之志,我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变成别人不可触及的英雄。我会在这个江湖之中,露出我的头角,成为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至少也是名震一方的大侠。

而现在我已经妥协的太多了,可为什么老天还不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过去发生的一切?

我跟老天讲不处理,那又能怎么办?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电子游戏厅.

这个电子游戏厅的历史已经很悠久了,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弄了几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接上了几个卡机,插上几个破旧的手柄,5毛钱一小时,就已经吸引了很多的小孩子。

这两年随着技术的发展,那种东西早已经过时了,所以他都换成了大型的街机。里面的游戏也丰富多彩,在我工作的那个城市,下班早,闲着无聊的时候,偶尔去找一些游戏厅,玩上一会儿。

我们村镇的店有一天很小很破旧,但好歹他现在还在营业,屋子里有几个孩子在叽叽喳喳的吵叫着,街机的摇杆,咚咚的撞击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用力的啪啪的拍打着按键,激动的喊叫,那声音特别的聒噪,但我却没有资格嫌弃。

口袋里当然有些钱,买了几个毕,随便找了一台机器,稀里糊涂的玩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强烈的困倦袭上心头,我便把手里剩下的币扔给了在我隔壁玩游戏的孩子,他十分的兴奋,高兴的哇哇大叫。

我来到了里面的屋子,那是老板的休息室。当初熟悉的老板不在,在这看管的是他们20多岁的哑巴儿子,我们同龄,原来也算是熟悉。我索性扯了一个枕头,躺在了他们家那破旧的炕上。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缕淡蓝色的晨光已经从窗子照射了进来,看来眼看就要天亮了。

他正睡在我的身旁,呼噜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无奈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他的游戏厅。

顺着大路,朝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阵子,上了一个高坡,回头看看这村镇,上空已经弥漫起一群淡淡的烟气。我在这儿开了几个月的饭店,曾经生意火爆。而如今一切付诸东流。没想到最后收容了我一晚上的,竟然是一个我平时根本看不在眼里的哑巴。

我不想回家,可除了回家我别无选择。幸好乡镇的本街离我们家并不是太远,充其量只有四五里地。走了一阵子,便到了村口。此刻太阳仍旧没有从山头升起来。

站在村口朝北山望去,隐隐约约的,看到山腰上有个人影。那是我表弟的果树园,没想到这么早他就去山上干活了。

于是我便顺着田地边上的茅草小路,径直的上了山,去找我的表弟了。

到了半山腰,,我再一次的回头望去,这熟悉的村庄再一次尽收眼底。家家户户的烟囱上冒起了阵阵的炊烟,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而我呢?再一次当了逃兵……